安何说:“我是你弟弟,当然在你家。”
孟潮听了这话,扳了安何的下巴凑过去看,然后露出生气的表情:“你还知道回来?”
安何就“嗯嗯嗯”地应着,把孟潮扒光了往淋浴房里推,自己也进去,撸起袖子帮他搓背。
这个时候孟潮会听话一点,任由安何翻来覆去地摆弄,哪怕后背搓得发红,他也只是皱一皱眉。
当然世事向来都是循环往复,因果相连,于是后半段形势反转,被翻来覆去折腾的变成了安何。
他手上捏着满是泡沫的沐浴球,被压在光滑的瓷砖上,身体不受自己掌控,呜咽的叫声经由水流稀释,只剩蚊子哼哼般的零星动静。
孟潮这会儿清醒了,从身后把手指伸到他嘴里,搅弄他湿热的舌头,下巴搁在他肩上抿他耳垂,命令道:“大点声,哥哥听不见。”
回到床上,从里到外都被洗干净的安何把脸埋在枕头里,小口小口地喘匀呼吸。
他喜欢裹被子,蚕蛹一样窝在床角,一只大手从旁钻进来,不知摸到了哪里,安何咬住嘴唇,眼底水光翻涌,又要哭了。
孟潮喜欢看他被自己欺负哭的样子,被子下面的手移动到其他地方,指腹在四周揉捏,继续探索。
眼看着蜷缩着身体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的男孩,眼角已经挂了泪,孟潮心里涌上一种既酸涩又满足的奇妙感受。
他俯身,轻声问:“今天怎么不谢谢哥哥?”
像是拿他没办法,安何仰起脖子,唇贴上孟潮的脸颊,带着哭腔说:“谢谢哥哥。”
“还有呢?”
“……哥哥真好。”
“乖。”
安何隐约能意识到,自己和孟潮的关系,和其他金主情人之间的关系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孟潮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很深,好像在看他,又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那时候的安何不知道这是一种情感投射。他没怎么念过书,理论知识和表达能力一样匮乏,只觉得孟潮虽然爱说话但其实很孤独,每次和他在一起,都会被感染得有一些难过。
他知道,孟潮是需要他的。
四岁以后的安何经常被需要着。养父母需要他来当他们的儿子,需要他帮他们种田,需要他赚钱寄回家盖瓦房,等到他们老了,安何还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朋友江若说他是大怨种,安何觉得也不完全是。他那一辈子都没出过大山的养父母,甚至不知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安何寄钱是为了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如果有一天养父母被警察逮捕,他也不会阻拦。
强扭的西瓜不甜,人必须懂得认命。
至于亲生父母……安何早已记不清,也没抱希望找到他们。
只是猜测,他们应该是很好的人,毕竟他记忆里的哥哥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你真有个哥哥?”
而听到这件事,孟潮的反应是皱眉,几分诧异地看向安何。
安何本就随口一提,见孟潮的表现不像是为他高兴,含糊道:“我那时候还小,江哥说可能是我的幻想。”
孟潮点头,没再追究,转而问起了别的:“江哥,就是你那个演员朋友?”
安何来枫城三年,就处了这么一个朋友,提到他就来劲:“他叫江若,搬来之前我一直和他住在一起。”
孟潮打开手机,搜索名字,再递过去:“是不是这个江若?”
安何惊喜道:“是啊,你也认识他?”
“何止认识。”孟潮笑了,“他跟了我一哥们儿。”
安何不敢相信:“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
晚上,安何用铅笔在小本子上列了个算式,计算ABCD四个男的都是gay,其中A和B、C和D是好朋友,A和C、B和D搞在一起的概率。
孟潮睡不着凑过来看,问什么叫搞在一起。
安何咬着笔头苦思半晌,老实回答:“就是搞在一起。”
反正和谈恋爱没关系。
孟潮被这答案逗笑,撸一把安何的头发,告诉他:“还有更巧的。我比你大六岁,他也比他大六岁。”
安何“哇”了一声:“好有缘啊!”
所谓的缘分还不止于此。
刚入夏那一阵,孟潮往安何那儿跑的次数变少,原因是他母亲身体不舒服。
听说孟潮的母亲也做过心脏手术,连吃的药都和他差不多,安何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很奇妙。
他在微信上把这事告诉朋友江若,对方好像情绪不高,回复:你管生同样的病叫缘分?
安何回了个大笑的表情,问为什么不算。
回头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不算。
他和孟潮是什么关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们互相需要对方,却没有任何羁绊维系,总不能因为他喊孟潮“哥哥”,或者孟潮哄他搬过来的一句玩笑话,他就真成了孟潮的老婆兼弟弟。
而且,哪有人让弟弟做自己的老婆的,白天兄友弟恭,夜里颠鸾倒凤?
安何后知后觉地害臊,摸了一把滚烫的脸颊,心想这个哥哥可真不害臊啊。
趁孟潮忙碌,安何跑了趟影视城,江若正在那里拍戏。
古装戏偏赶在夏天拍,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中场休息的时候,江若把宽大的袖子卷起来,汗津津的手捏一把安何的脸,评价:“那姓孟的把你喂得不错。”
安何嘿嘿笑:“又不是养猪。”
听说安何知道他也找了个金主,江若面上几分窘迫:“哦,这么巧啊。”
安何问是不是为了那三十万,江若说不是,是为了出名。
许是看出安何不太相信,江若告诉他,自己很清醒。
安何还是不信。他见过那男的,和孟潮差不多,是那种任谁碰上了都很难保持清醒的类型。
在这种事情上,安何比江若经验丰富,他知道那些有钱公子哥哪怕对情人再好,以后都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步入婚姻殿堂。
就像他辛辛苦苦种的那些西瓜,最终都要拖到镇上去卖。为了避免到时候舍不得,他只能拼命给自己洗脑——这瓜一点都不甜。
可是江若却问他:“安何,你喜欢烟花吗?”
喜欢吗?
安何也问自己。
回去的路上接到孟潮的电话,问他怎么不在家,安何瞄一眼时间,说:“五分钟后就在了。”
出租车在小区外停下,安何脚步匆忙地下车,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孟潮笑成两弯月牙,一只手从西装裤兜里伸出来,学安何等他时的样子,挥了挥手臂。
两人肩并肩走进林荫小道,周遭无人,安何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孟潮牵住,往身边拽了一下。
抬头一看,前方地面上有块水洼。
远不及在床上亲密的互动,却让安何吞咽一口空气,听见胸腔里隆隆的心跳声。
刚补好的心脏就是有劲啊。
他想,一定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业务都生疏了。进而决定待会儿好好表现,争取快点攒够三十万。
不过进屋后,孟潮并没有急着搞他,而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排解疲惫。
安何绕到他身后,替他捏肩。只捏了一会儿,就被孟潮捉了手腕拉到身前,再一用力,安何便坐到他腿上。
孟潮抱着安何,脸埋在他颈窝:“我妈又住院了。”
安何想起第一次碰到孟潮是在医院,也是他的母亲住院,便问:“是因为心脏不舒服吗?”
孟潮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最后余一句:“乖,让我抱一会儿。”
一抱就是一整个炎夏。
这天之后,两人几乎天天待在一起。他们频繁地做爱,从白天厮混到太阳落到山底,也会靠在对方身上看电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空旷的阳台上接吻。
他们站的位置紧挨栏杆,孟潮问安何怕不怕掉下去,安何却觉得他们像在偷情。
孟潮喜欢这个大胆的思路,问:“那你想不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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