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明天下午就要回剧组,之后一个多月都没的休息。也有可能是因为吃药了,明天起床得先看看那药的成分表。
城市的夏夜听不到蛙声,耳畔飘着几缕微弱蝉鸣。
人在睡不着的时候,脑袋里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一些近期发生的,却被忽略掉的细节。
比如席与风心情不好的那天,也曾拉住他的手,让他坐着别动。
原来并不是觉得他有多特别,而是需要陪伴。
这样想着,江若仍然觉得庆幸,庆幸席与风会寂寞,也庆幸席与风偶尔寂寞的时候,是他陪在身边。
哪怕席与风并不知道,作为开心果和性伴侣,江若偶尔也想在事后抱着他入睡,而不是一个人回到隔壁那张冰冷的床上。
忽然又想起穷人习惯抓住机会一次吃个够,这个没有科学依据的结论。
身旁贴着一具温热躯体,困意来袭时,江若迷迷糊糊地想,要是陪伴这种事,也能一次要个够,就好了。
第22章 因为你来了
假期最后一天,江若终于履行承诺,给席与风系了回衬衫纽扣。
两人面对面,江若跪坐在床沿,一边系一边说:“说好的天天给你系,结果……”
站在床边的席与风接话:“结果?”
“结果太忙了。”江若笑起来,“除非你不工作,我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可以是你不工作,待在家里。”
“那不真成了金屋藏娇?”
“未尝不可。”
手上动作顿了下,江若拿不准席与风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兀自笑着:“我可不想每天待在这金笼里等你回来。”
席与风没回应,江若抬头,对上那双淡漠如初的眼睛,不禁松一口气。
“而且,我还要拍戏呢。”说着,江若凑上去亲他的唇角,“也是在给你打工,你们资本家就知道压榨员工。”
这倒提醒了席与风,临分别前,江若被他按在床上狠狠压榨一番,把昨晚欠下的补了个齐全。
席与风好整以暇,衬衫扣子都没解,相比之下江若狼狈了些,刚穿上的衣服裤子被扔了满地,事后抖着腿下地去捡,再挨件穿回去,躺床上半天才缓过来。
席与风一早就去公司了,安排了车让老刘送江若回剧组。
下午江若拎着包下楼,出电梯就看见小沈迎上来:“施助让我跟车,和您一起去。”
施助代表的是席与风,江若点头,和她一起上车。
待开到路面上,柔和的夕阳光洒进车里,江若发现小沈频频看他,表情些许微妙。
过一会儿手机振动,拿出来一看是小沈发来的消息:江老师,脖子。
江若便打开后排的镜子照了照,发现脖子左侧极其明显的一块红痕,当场石化。
碍于前面有老刘,江若也通过微信和小沈对话:有创可贴吗?
小沈回复:有,但是个人建议不要用。
江若:为什么?
小沈:或许江老师听过“欲盖弥彰”这个词。
江若:……
也是,据说之前某影帝嫖娼被举报,就是因为他大夏天口罩帽子捂得太过严实,引起了群众的注意。
江若默默将T恤领口往上提了提,瞥见小沈一脸“我懂”的谜之微笑,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给席与风发消息:你害我社死了。
十来分钟后,席与风回过来一个问号。
见他“装无辜”,江若恶狠狠地打字:下回我也要在你脖子上留记号!
席与风回应得十分干脆:嗯。也不是没留过。
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两人都没想到,这个“下回”一拖就是一个月有余。
枫城夏季雨水多,古装剧的外景拍摄一再被耽搁,假是不可能再放了,导演焦头烂额地拉着跟组编剧改场景补情节,把能放到室内的都改到室内,争取按原计划结束拍摄。毕竟大家之后的档期都安排满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耗着。
修改剧本意味着台词也有变动,这些日子江若除了拍戏吃饭睡觉,几乎都捧着新剧本。由于看得细钻得深,还发现了其中几个和原剧本有出入的逻辑漏洞,告诉给跟组编剧时,那小姑娘感动得差点拉他转行写剧本。
江若摇头道:“不了不了,这要是给我写,不可能出现男二为了女主牺牲自己的情节。”
跟组编剧好奇:“那要是你,会怎么写?”
江若想了想:“我会让男二遁入魔道,搅弄风云,然后发动战争,把女主从男一那儿抢过来。”
跟组编剧一脸震惊:“没想到江老师柔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如此狂野的心。”
江若哈哈大笑。
实际上该剧男二的人设和江若本人相去甚远,演起来不太拿手,也因此江若格外用心,在运用表演技术的基础上,竭尽全力和角色共情。
这天拍一场重头戏,也是男二的高光时刻——在他选择放弃女主,将要前往山中闭关修行之时,恰逢女主被敌人掳走,他以身犯险前往魔界相救,最后女主被随后赶来的男主救下,他却因为起初的寡不敌众受了重伤,未待回到天界就身亡殒命。
咽气前,手中还握着女主小时候送他的一枚铜铃铛。
一场雷雨交加的戏,恰逢外面电闪雷鸣下起暴雨,可谓天时地利。
虽然拍摄不算很顺利,雨一时大到摄影机没办法对焦画面,后来雨势减弱,才重新给演员们收拾造型,断断续续拍完。
收工已是深夜,雨刚停不久,参与拍摄的演职人员都精疲力竭。戏份最重的江若尤其,浸水的发套和戏服山一样压在身上,加上刚才又是舞刀弄剑又是嘶声大喊,这会儿早就没了力气,导演喊“咔”之后,他就瘫倒在地。
小沈抱着毯子挤进人群,一把没把江若拉起来,慌道:“江老师你怎么样?”
最后是男主的演员上来搭把手,和小沈一起把江若扶了起来。
许是这场戏让众人对江若这个“资源咖”有所改观,男主对江若的态度也比先前好些,告诉小沈说:“他刚才摔了好几次,回去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等江若从更衣室里换了衣服出来,小沈就要送他去医院。
“哪儿这么严重。”江若脸色煞白,说话有气无力,“就磕了一下,睡一觉就好了。”
小沈不敢懈怠,让他坐下,抬脚,挽了他的裤腿去看。
然后不禁倒抽一口气,只见那小腿上虽未见血,却遍布瘀痕,一双膝盖也因拍了好几遍的那场执剑跪地的戏磕出大片青紫,砂红色的血点密密麻麻分布在皮下,十分触目惊心。
江若坚持不肯去医院,小沈拗不过他,只好从隔壁的药店买了活血化瘀的药膏。
回去的路上,江若见小沈一手扶着他,一手举着手机像要给谁发消息,先一步提醒道:“不要汇报给施助。”
施助知道了,席与风就也知道了。
小沈有些为难:“可是……”
江若说:“没关系,等一觉醒来,我亲自告诉他,绝不让你被记过。”
话虽这么说,其实江若并没打算告诉席与风。
上周听闻席与风近来很忙,连睡觉的时间都被挤压,江若自觉这点小事不该打扰他。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总不可能放下工作连夜赶过来。
再说他又不是医生,来了也没用,到时候少爷习性上来了往那儿一瘫,还得江若伺候他的饮食起居,何苦呢。
于是回到宾馆房间,江若便心安理得睡下了,想着一觉醒来伤应该就好得差不多,权当这事没发生过。
这一觉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半夜倏然醒来,睁眼的那一刻,通过全部感官反馈到大脑的信息都在告诉江若——你太天真了。
腿疼,头疼,甚至连腰都开始疼。
江若撑着胳膊慢吞吞坐直身体,站起来的瞬间只觉天旋地转,要不是扶住墙,怕是已经摔了。
感受到脚踝位置传来的刺痛,江若垂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左脚已经肿成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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