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潮一脸“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告诉孟岚:“爱怎么叫怎么叫。”
“在爸妈面前也这么叫?”
“你试试看爸会不会揍你。”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期待的。”孟岚开始好奇,“我都二十年没挨打了。”
孟潮和安何双双无语。
可惜后来没等到验证,安何就被送出国去了。
孟潮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推掉了晚上的应酬,一遍一遍地给安何打语音电话,半夜才通。
屏幕上出现画面的瞬间,孟潮急问:“你在哪儿?”
安何刚到住处接上网络,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他有点蒙:“在、在国外。”
孟潮几乎用吼的:“不是说了接下来交给我?谁让你到处乱跑了?”
安何被吓得一抖,拿着手机进到洗手间里。孟母还在外面帮他收拾随身物品。
“我没乱跑。”摸了半天才把灯打开,安何被乍亮的光源刺得眯了眯眼睛,“我就是……出来旅游。”
“那什么时候回来?”
“两、两年后吧。”
短暂的沉默。
正当安何吞一口唾沫,准备承受怒火时,孟潮再度开口,声音却低了下来:“两年。十七年不够,还要再加两年。”
安何的心霎时揪紧:“只有两年而已,很快的。”
孟潮问:“是他们逼你?”
“不是,没有,是我自己选的。”安何忙解释,“这些年,你承受了那么多压力,我不想看到你又为了我失去更多东西。”
孟潮笑一声,全无情绪似的冷漠。
“你还是那么好欺负。”他说,“你就不怕这一切都是我导演的一出戏,就不怕你不在的时候,我把你的家产全都夺走,让你一无所有?”
“我不怕。”安何斩钉截铁,“你不会的,你不可能这么做。”
孟潮不说话了。
安何总是能察觉他没有安全感时的表现,也总是能及时给予足够的信任,将他安抚。
又停顿一会儿,孟潮问:“你出国干什么?“
“……上学。”
“学什么?”
安何喉咙发涩,仰头望天:“可能是,英语吧。”
“英语。”孟潮重复一遍,说,“那回来吧,哥哥也能教你。”
可是安何出国不是为了学英语。
他当然知道爸妈把他送到国外的原因——距离有时候不会产生美,但一定会消磨感情。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孟岚用亲身经历做示范,说父母最终都拗不过孩子,再坚持一下就会雨过天晴。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总不能前功尽弃。
况且,孟潮与孟家的牵绊那样深,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安何也预料到孟潮会生气。
但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刚到伦敦的那几天,有孟母陪在身边,安何不敢造次,乖觉地扮演好孩子。
等到孟母走了,他开始频繁联系孟潮,在手机上设置了时差表盘,但凡时间合适就“骚扰”一番。
然而孟潮并不理会他,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连孟潮回到孟家与父母理论的事,安何也是听孟岚转述。
“哥当时可凶了。”孟岚清清嗓子,学孟潮的语气,“‘他中文都说不利索,你们让他出国学英语?’”
安何觉得丢人,非常后悔找了这么个理由,当天就在小本子上把“防患于未然”抄写五十遍,边抄边念,保证下回不会说错。
还拍了张照片发给孟潮,孟潮没搭理。
安何吃饭看着手机,学习拿着手机,睡觉也把手机抱怀里。并没有用,孟潮接收不到他发的脑电波,就是不回。
急得安何坐立难安,又怕死缠烂打惹人嫌,低调地发了句:其实我英语还可以的。
然后发了一段两秒的语音。
刚发出,对话框上方就出现“正在输入中”字样。
被安何抓个现行,立马语音电话拨过去。
孟潮接了却不出声,听筒里传来他略显急促的呼吸。
安何终于和哥哥通上电话,委屈得想哭:“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孟潮确实在生气,只不过不是生安何不告而别的气,而是气自己没出息,就这么耐不住非要点开语音?
他粗声道:“你说呢?”
安何慌了神:“那、那要怎么办啊?”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马上回来——”
“不行啊,我已经在上课了。”
“那就把刚才说的重复一百遍。”
安何反应了下,然后嘴角慢慢扬起。
“是‘I love you’这句吗?”
“不然呢?”
“那哥哥给我做个示范,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孟潮稍稍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生硬地说了。
安何开心地礼尚往来:“I 也 love you!”
这次通话的结果是两人彻底破冰,在安何把“I love you too”抄写一百遍之后。
其实安何对英国这个食物很难吃的国家没什么好感,语言不通以及生活习惯方面的差异让他变得更宅,除了上课基本不出门。
他问孟潮:“江哥说这里水质不好,会导致秃头,是真的吗?”
“真的。”孟潮说,“头发很快就会掉光光。”
安何说:“可是江哥说,席总以前就在伦敦留学。”
孟潮哼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戴假发?”
安何抱着枕头笑得满床打滚。
孟母把安何安顿好就回国了,之后每半个月来一次,每次待三到五天。
开春的时候,听母亲说孟潮已经回到公司做事,安何点头说:“那很好啊,我不会管公司,有哥哥在就好了。”
孟母看了他一会儿:“你和你哥最近——”
“我饿了。”安何生硬打岔,“妈妈这次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晚上关好房门,安何躲在被窝里和孟潮打电话:“今天妈妈来了。”
“嗯。”
“家里还好吗?”
“嗯。”
“你不高兴?”
“嗯。”
“为什么?”
“你不觉得,现在更像偷情?”
这一瞬间,安何是难过的。
他想,时间为什么过得这样慢,两年,八个季度,现在才过去一季,八分之一。
他也知道为什么爸爸不来看他,爸爸要在家里看着孟潮,他们一边一个,不让两人见面,可谓用心良苦。
“偷情是要见面的,我们都没见面。”安何说。
“是啊。”孟潮说,“我们都不能见面。”
安何想起孟岚说过,孟潮以前有过很多床伴。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哥哥你最近想不想,那个?”
孟潮问:“哪个?”
“就是那个。”
“哦……想啊,当然想。”
“想的话,怎么办?”
“找人咯。”孟潮说,“小张,小王,小李,都在我通讯录里存着呢,你说今晚找哪一个?”
安何明知他满嘴跑火车,还是着急:“不找,谁都不找。”
孟潮故意说:“那憋不住的时候,怎么办?”
安何急得咬手指,把电话挂断,改拨视频。
接通之后好一会儿,孟潮那边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
“人呢?”孟潮问。
“等、等一下。”安何细弱的声音传过来,“我在,在脱衣服。”
一句话就让孟潮安静下来。
又过一阵,镜头里出现安何的白净的一张脸,接着是纤细的脖子,锁骨。
他拧亮床头灯,把手机架在床头,自己后退,手臂不自在地抱着一双光裸的腿,说着懵懂又勾人的话:“哥哥不要找他们,找小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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