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解释说:“就是你哥哥的老婆。”
小安何当时就哇哇大哭,说不要嫂子,哥哥不可以有老婆。
因为别人都说,等哥哥有了老婆,就不要弟弟了。
安何四岁之前的记忆少得可怜,能挖出这样一段着实难得。
他自己也觉得神奇:“没想到啊没想到,嫂子竟是我自己。”
孟潮笑了:“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安何说,“我好幸福啊。”
过去的十几年他过得颠沛流离,能活着已经费尽力气,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幸福离他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破晓时分,孟潮交换故事,讲笑话般地告诉安何他为什么“命格硬”——他进福利院时就身患肺炎,后来又生过几场对于婴儿来说致死率极高的病,能存活下来无异于大难不死,以致后来听说孟家想收养一名命格硬的孩子,院长立刻就想到了他。
昏昧的环境中,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安何伸出舌头,触到孟潮眼角一点咸味。
鼻子顿时酸得厉害,安何闷声说:“没关系,我是软柿子,我们正好凑一对。”
又说,“对不起,让哥哥等了这么久。”
不止这大半年,还有过去的十七年。他把一切都忘了,留下孟潮一个人。
孟潮也说没关系。
他早已习惯等待,等待有人要他,等待有人需要他的爱。
也正是因为爱,他忍受不了安何为他牺牲,忍受不了分离。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么久才把你找到。”
孟潮亦放下戒备,还有伪装出来的坚强,温热气息化作低语,“不要再抛弃我。”
次年一月,新年伊始,孟潮就提醒安何,别忘了生日礼物。
言语中颇有对“惯犯”的不信任:“前两年就没给。”
安何对此很有信心:“这次一定!”
等到一月中旬,发现安何开始暗戳戳打听21号那天他忙不忙,孟潮嘴上说着不确定,心里却已经确定。
到21号凌晨,安何说自己手机快没电了要失联一下下,孟潮看破不说破,下了班就驱车前往机场,在路上得知最近的一班从伦敦飞往枫城的航班因天气原因延误。
这是今年枫城的第一场雪。
因而穿着雪一样白色羽绒服的安何出现在人群中时,孟潮远远看着,很难不有一种冥冥中自有天定之感。
好想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地球是圆的,他们就终会绕回原点,走到一起。
被牵着手上车,安何还有点蒙:“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回应他的是孟潮的吻。
他假借为安何系安全带,侧身靠近副驾,一手搭椅背,一手捧起安何的脸,不顾这是公共场合,先把人亲到头晕目眩。
孟潮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恶劣又激进,安何尝到口中的血腥味,一时分不清是谁的唇破了。
他想起一年前那个同样味道的吻,与当时的惶惶不安不同,眼下就算外面飘着大雪,也似一种尘埃落定。
而孟潮终于不需要再克制,不用担心安何的一句挽留就舍不得离开。
“想不想哥哥?”孟潮问。
安何点头:“想了。”
“想哥哥哪里?”
喘气的片刻工夫,安何的视线不经意下垂。
孟潮笑了:“想什么呢?”
“能跟我想到一块儿去,说明你也……”
“我也怎么?”
安何臊得说不下去,也不让孟潮说,抬手去捂孟潮的嘴,被亲了下手掌心。
因为大雪,从机场回去的公路拥堵,车子停在路中间动弹不得。
安何趁这时间告诉孟潮,过完年他不回英国了,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之后他会在枫城继续学业。
孟潮还是那个疑问:“学什么,英语吗?”
安何的脸又是一红,不搭理他,摸出小本子一通乱翻。
过一会儿,忍不住挑起话题:“今天是你的生日。”
孟潮“嗯”一声。
“礼物你已经收到了。”
“嗯。”
“明天是我的生日。”
“嗯。”
“你……”
“我?”
安何急了:“你怎么——”
孟潮见好就收,笑着去拉安何的手。
原本打算留到明天的,可是他的宝贝弟弟显然等不及。
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摸到一个丝绒盒子,孟潮说:“从现在开始,不可以再忘记。”
像是有所感应,安何坐直身体,郑重地点头:“好的,哥哥。”
后来的后来,有人让安何用三个词语形容哥哥之于他的意义。
安何说:“爱,信任,唯一。”
他答得笃定,毕竟不止从现在开始,和孟潮经历过的所有的故事,都闪亮得如同无名指上的戒指。
“差点忘了,祝哥哥生日快乐。”
“就这样?”
“还有,祝哥哥永远拥有我。”
“嗯,你也是。”
“那你……是不是该向我求婚了?”
“戒指都戴上了。”
“好吧好吧,我愿意。”
“你是谁?”
“孟潮的爱人,孟潮唯一的弟弟。”
“谁准你直呼哥哥的名字?”
“我错了……哥哥,哥哥,哥哥。”
“乖。”
作者有话说:
写长了来晚了……头有点晕,睡完起来应该会再细修两遍
《传闻》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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