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絮待字闺中之时,唯一接触得最多的男子,便是江怀盛,又哪儿有与旁的男子说话的机会,这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憋出几个字,“不知二位兄台尊姓大名?改日初源定登门道谢。”
且歌笑道:“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在下复姓南宫,穆公子无需客气,出门在外,相识便是缘,能帮上穆公子,也是我的福分。”
南宫?
穆絮放下酒杯的手微颤了一下,她记得初次与且歌见面之时,且歌便告诉她,她叫南宫且歌,既在长安城,家中又同是经商。
这不难不让穆絮生起身旁这人就是且歌的想法,可且歌不是在客栈么,又怎么会来此地。
穆絮摇了摇头,试图将心中那荒唐的想法晃出脑外,可眼睛却是很诚实地落她二人身上。
且歌轻笑,面对穆絮的打量,也很是坦然,她越是如此,穆絮心底的疑虑便越重。
且歌本就没捉弄穆絮的心思,何况此番有公事在身,若是捉弄,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驸马,你还要这样看我多久?”
徐州城。
一辆马车在一老旧宅子停下,宅子门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安府。
车夫向里面的人道:“二少爷,到了。”
话音刚落,马车上便跳下来一男子,见其身着黑袍,面容冷峻,约莫二十几许。
看门的仆人见状忙上前向其行礼道:“小的见过二少爷!”
那被唤作二少爷的男子却是连看都不曾看他,径直走进宅子,边走边问道:“刘管家可在?”
一年迈老伯从庖房里跑出,腰上还系未来得及解下的围裙,“在在在。”
男子瞥了其一眼,又道:“行李可有收拾好?”
刘管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回少爷,昨夜老爷家书到时,便已经开始着手收拾,如今都已收拾妥当了。”
男子淡淡嗯了一声,“安然呢?”
刘管家脸上洋溢着喜气,答道:“小姐还在屋里呢,老奴这就去叫小姐。”
男子颔首。
许是太过高兴,刘管家边跑边兴奋大声喊道:“小姐,小姐,长安城来人了。”
男子打量了一番老宅,看似虽破旧,但胜在干净,随意落座于一椅,仆人端来一杯茶放于桌,“二少爷请喝茶!”
男子端起茶,刚掀开茶盖,茶香飘入鼻腔,令其剑眉微撇,眼中更是带着嫌弃,最终也将茶放回桌上。
安扬抬首之间,眼前出现一腼腆女子。
他看着女子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柜子上的小玩意儿,这些年不见了,倒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若不是圣上还念念不忘,父亲又命他来接她,他都快忘了安家还有这一号人物了。
安扬的目光让安然很是胆怯,她不敢抬头看他,低眉福身道:“安然见过二少爷!”
安扬能清晰地瞧见安然的肩在微颤,他本就对安然不屑一顾,见其如此胆怯,心中便更是对其轻蔑了,可日后保不准她能当上皇后,自是不会傻到给其脸色瞧,可安然到底还是个野种,又如何能让他拉下脸来讨好。
“八妹妹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这一声八妹妹叫得虽毫无感情,却也代表他承认了她的身份,尽管这也只是嘴上承认。
安然抬首,看向安扬的目光也是陌生中夹杂着欣喜,更多的却是不敢相信。
显然安扬对其的反应很是满意,左右不过是个被安家遗弃的女子,心思单纯,只需得给一点好,便可将其收服。
安然又低下了头,答道:“都已收拾好了。”
安扬故作关心道:“再仔细想想可有遗漏的?”
安然摇了摇头,“回二少爷,未有遗漏的。”
“虽许久未见,可你我二人是兄妹,何故如此生疏,为兄还是希望八妹妹叫为兄二哥。”
安然颔首,既未抬头,也未开口唤他。
见其答应了,安扬也作了罢,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毕竟许久未见,反而出去吩咐了一番,命人将安然的东西拿上了马车。
安然的东西不多,三两个仆人搬了一回便也搬好了。
刘管家看着安然上了马车,他的眼中饱含热泪,心中虽为小姐高兴,可同时也为她担忧,这些年他早已将安然视作亲生,长安城虽繁华,可却不如老宅来得简单安稳,可是老爷的话,没人敢反抗,何况这回是选妃,只愿小姐这一趟能够平平安安的。
告别一番后,马车缓缓开动。
马车里,原先安然还胆怯得像只兔子,可此时她终于抬起头,舒展了眉角,她的心情大好,从未有过的愉悦。
终于要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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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红颜一怒
“砰——”
穆絮一个没拿稳, 不慎将手中的酒杯给磕到了桌上。
且歌!!!
穆絮扭头,她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诧异,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张陌生男子的脸,哪里是且歌。
可这声音明明就是且歌的, 再者还会有谁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穆絮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殿...殿下?”
且歌看着穆絮, 眸中带着些许戏谑, 语调上扬,“嗯?”
得到了回应,穆絮震惊得伸手指着且歌脸上的人.皮.面.具,指节颤抖,竟有些语无伦次, “这....这....这.....”
这莫不就是易容术?
她向来只在戏书上听到过,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会亲眼见识,而这带她见识的人竟是且歌。
且歌颔首,确认了穆絮所想。
“穆公子这是怎么了?”
许耀的发话令且歌警惕起来, 她瞬间捏住了穆絮微颤的手指, 指尖伸入她的掌心,手掌相贴,随后紧紧相握。
许耀见其如此主动, 也明白且歌是个开窍的, 不知其是攀炎附势之徒, 还是原本就有断袖之癖, 不过无所谓了,如此一来也好,倒也无需再威逼利诱。
且歌看着屋里的男子一个个左搂右抱,别提多享受了,反观一旁的穆絮,却是尤为不自在,可那又如何,昨夜还不是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一想起昨夜之事,且歌便怒意涌上心头,她一手拿起酒杯,不给穆絮半点拒绝的余地,将酒杯紧贴穆絮的唇,另一只手则落在她的腰间,浓烈的酒味钻入穆絮的鼻腔,刺激着她的嗅觉。
穆絮双唇紧闭,显然是并不想如且歌所愿。
可这又何难,在穆絮毫无防备之时,且歌落在她腰间的手稍稍一拧,穆絮吃痛。
“呲——”
且歌顺势将酒灌入穆絮口中,烈酒入喉,引得其阵阵咳嗽。
“咳咳咳——”
剧烈咳嗽令穆絮脸通红,大半杯酒都被她给咳了出来,嘴边,下巴上,衣服上,皆留下了一道道酒渍,而屋里的人更是被其吸引了目光。
且歌何等人精,在许耀还未发问之时,她轻拍着穆絮的背,“穆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
听听,这语气别提有多关心穆絮了,仿佛那导致穆絮咳嗽的罪魁祸首不是她似的。
且歌又道:“看穆公子给急的,不过区区一杯酒罢了,慢慢饮也是一样的。”
穆絮捂着起伏的胸口,扭头看着且歌,此时她已是咳得说不出话了,哪儿还能再说什么,若不是且歌掐她,还趁机灌她酒,她至于这样么,也不知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且歌了,这春花楼也是且歌让她来的,如此待她,更是毫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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