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左等右等都不见穆絮醒来, 她走上前去,蹲下身本想唤醒穆絮,可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了穆絮的脸上, 鬼使神差地,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 往穆絮的脸上戳了戳。
柔软而富有弹性。
且歌不禁扬起了笑意,又忍不住多戳了几下。
且歌戳得起劲, 而尚在昏睡中的人, 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戳她的脸, 着实恼人。
穆絮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根纤细白皙的食指,究竟是谁这么一个劲儿地戳她的脸?
穆絮向这根食指的主人望去,可这一望,那人晃花了她的眼,因那人嘴角的笑容, 是她见过的人里最美的, 而这笑容里, 不再伴有往日的虚假与距离。
不过一瞬间, 且歌又恢复如常, 她收回了手。
且歌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穆絮道:“醒了?”
“呲——”
穆絮想站起来, 可稍稍一用力, 后颈脖便传来一阵疼痛,而后更是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再一看,她竟被人用绳索捆绑住了!
而致使穆絮这样的罪魁祸首正站在且歌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半点愧疚感。
再说了,她为何要愧疚,殿下才是她的主子,而驸马爷今日竟让殿下的颜面扫地。
倘若穆絮不是驸马爷,她早就将穆絮碎尸万段了,如今敲晕穆絮便已是轻的了,省得其在回府的路上再乱喊乱叫,扰了殿下的清净。
“驸马,今日你这般算计本宫,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
穆絮满脸疑惑地看着且歌,似是不知且歌在说些什么。
且歌轻笑,穆絮还跟她装傻,以为装傻就能混过去?
“驸马,你可知按沧蓝律例,这谎报冤情,应当如何处置?”
穆絮还是不解地看着且歌。
“若是驸马不知,那本宫便告诉驸马,谎报冤情,理应重责五十杖!”
且歌蹲下身,低眼看着地上的穆絮,笑着继续道:“本宫帮驸马理一理,驸马谎报冤情乃第一条罪责,辱没皇家颜面乃第二条罪责,败坏本宫名声乃第三条罪责,这数罪并罚,你说会是个什么下场?”
还能是什么下场,就穆絮这小身板,五十杖打下来,那不就是等于她的命嘛,而辱没皇家颜面与败坏长公主名声,有哪一个不是死罪?!
这说来说去,不都是个死嘛?!
且歌有些意外,因为她竟没能从穆絮眼里看出一丝恐惧,若是平日里,只怕穆絮早就跪下求饶了。
且歌吩咐道:“清浅,将驸马的绳子解开。”
“是,殿下!”
终于摆脱了绳索,穆絮摸了摸后颈脖,不曾想竟肿起了一大块!
清浅冷冷地看了穆絮一眼,心中唯有活该二字赠与她。
且歌将穆絮拉起,她对上她的双眸,浅笑道:“驸马,你不答话,是在藐视本宫么?”
话毕,且歌还是没能从穆絮眼中看出恐惧来,除了疑惑之外,旁的什么都没有。
且歌生起一丝狐疑,正在此时,只听穆絮道:“小姐,你是谁?为何要叫我驸马?”
且歌微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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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威逼利诱
后颈脖传来的疼痛, 使得穆絮眉头紧锁, 她环视四周,又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呲——”
且歌看着穆絮,联想到从今日击鼓鸣冤, 再到现在, 这一切也太凑巧了吧。
她刚将穆絮带回府, 就在她想追究穆絮时,穆絮便装傻, 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 莫非是想因此而摆脱责罚?
呵, 不过区区把戏, 真以为就能轻易地骗过她?!
将她当成三岁孩童不成?!
且歌笑道:“驸马是怎的了?不过才半日,驸马就不记得了么?这当然是在驸马的住处了。”
穆絮甩了甩有些晕沉沉的脑袋,疑惑道:“住处?”
“驸马不记得了没关系,本宫可以帮驸马好好回忆回忆。”
穆絮面带疑问,她望着且歌,似是真的在等且歌帮她回忆。
且歌眉黛轻挑, 装是吧, 那她就陪她好好玩玩!
穆絮将心中的疑问道出, “小姐还未回答我, 为何小姐要叫我驸马?”
“本宫嫁给了你, 你自然是成了驸马。”
“嫁?”穆絮拍了拍依旧晕沉的脑袋, “你我二人已成亲了?”
且歌颔首, “正是!”
穆絮看了看且歌, 又低眼看了看自己,她十分诧异,“你我皆为女子,我...我怎能娶你?”
且歌反问道:“怎么就娶不得?”
穆絮没有回答且歌的话,她突然抓住且歌的手,言语激动,“我为何会成为你的驸马?还有,我是谁?”
且歌看见穆絮眼中带着急切的渴望,她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不等且歌多思虑些什么,穆絮松开了且歌的手,喃喃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怎么成为你的驸马,我都忘了!”
清浅有些慌了,她将穆絮敲晕之时,虽确有公报私仇的成分,但她明明有控制力道,根本不可能将穆絮打成这样。
清浅偷偷瞧了瞧且歌,心中竟生起了一丝恐惧,她不怕穆絮,但就怕殿下怪罪。
装的,穆絮定是装的!!!
且歌生性多疑,又岂是这么容易被唬住的,“驸马真的什么都忘了么?”
穆絮没有回答且歌,只是不停地用手拍着脑袋。
且歌转身坐在椅子上,她拨弄着手腕上的白玉镯,浅笑道:“既然驸马不记得了,那也好,省得江怀盛再来烦扰驸马。”
且歌知道穆絮对江怀盛有情,人既然有情,那便有软肋,而江怀盛就是穆絮的软肋。
且歌说完又对清浅道:“清浅,吩咐下去,日后若是江怀盛再出现在驸马眼前,无需禀报本宫,乱——棍——打——死——即可!”
虽是在吩咐清浅,可且歌的目光却一直在穆絮身上。
“江...怀盛....”
且歌眸中带笑,终于要露馅了么?
“怎么?驸马是想起来了么?”
穆絮对上且歌的双眼,疑惑道:“江怀盛是谁?”
“驸马难道真的忘了?驸马今日可就是为了他才闹上公堂,执意要休本宫的。”
穆絮面露痛苦,“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我会为了他执意要休你?”
穆絮很是不解,“我已经休了你?”
“驸马,你可知但凡圣上赐的婚,不论其是平民百姓,或王孙贵族,即便要和离亦或休妻,自己是做不得主的,皆需得禀报圣上,再由圣上定夺。”
言下之意,且歌今日在公堂之举,分明就是在戏耍穆絮!
且歌就等着穆絮露馅,可谁成想,穆絮却问道:“你我二人还是夫妻?”
且歌若有所思,若是往日她这么说,穆絮早就跟她急了,断不会像现下这般。
“驸马,别装了!”,且歌虽是在笑,可笑容里却没丝毫善意,有的只是警告。
穆絮眉头紧锁,“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且歌不知自己究竟是恼了,还是存有一丝害怕,她冷声道:“穆絮,本宫可没有好兴致同你玩闹!”
“穆絮?”穆絮迷茫地看着恼怒的且歌,“你是在叫我?我叫穆絮?”
且歌眯了眯眼,“驸马,你当真以为装傻就能逃过责罚吗?你可知欺骗本宫的下场?!”
“你说我二人已成亲,那你定是知道我的,你可知我家中有谁?父母可健在?有兄弟几人?你能告诉我么?”
且歌沉声道:“驸马,本宫再说一次,你若是欺瞒本宫,本宫会将你碎尸万段,连同江怀盛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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