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正是猜中了他的多疑,才如此迅速登基, 打得左丞相一党措手不及。
听着清浅念完了诏书, 左丞相气得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再瞧瞧身旁的蔡祈峰, 高兴得脸都快笑歪了, 那更是怒火中烧。
左丞相稍稍扭头, 向身后的大臣使了个眼色, 那大臣会意后,大声道:“殿下,臣觉得此道圣旨不妥,陛下尚在,不过才值舞象之年,何故会退位?难道就仅仅只是劳累二字?众所周知,在陛下的治理下,我沧蓝发展迅速,登基六年之中,解决了灾荒与瘟疫,使得众多百姓不再流离失所,重用贤臣,平定了边境,使得突厥小儿不敢进犯,陛下英明神武,沧蓝能有如此贤明君主,实乃我沧蓝之幸,社稷之福,臣实在难以相信,陛下会立下退位诏书。”
“卢大人说得有道理,臣也觉得此道圣旨不妥,只怕这道圣旨是奸人所造,意图瓦解我沧蓝江山,此乃奸计,还望大臣们擦亮双眼,莫要被蒙蔽了!”
“听了二位大人所言,臣有异议,臣知会冒犯殿下,但臣身上肩负着百姓的希望,与陛下对臣的信任,臣不能因害怕激怒殿下而退缩,臣斗胆问上一句,朝中皆传殿下有意谋反,如今这退位诏书一出,臣不敢不多想,还请殿下自证清白!”
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左丞相一党剩下的人自然也不再避讳,皆你一言他一语,话里的意思皆是在说且歌有意篡位。
篡位得来的皇位可不好听,右丞相这边的人,以及听命于且歌的,怎能允许且歌就这样任人栽赃。
“林大人,你这话我可不赞同,灾荒与瘟疫是由陛下定夺不假,可哪次殿下不是冲在前头,若没有殿下,恐怕这灾荒跟瘟疫还要持续一段日子,到时候林大人的妻舅一家老小可就危险了。”
被其点名的林大人死死地瞪着他,一时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哼!”
另一大臣道:“说到边境,不过才是前几日发生的事儿,相信各位大人不会不记得吧,若没有殿下押送粮草及时,为我军扫清后顾之忧,突厥小儿又岂会这么快就投降。”
“殿下做的可远不止这些,据老臣所知,赵将军精忠报国,一家老小却造奸人诬陷,若不是殿下亲自调查,为赵将军一家平反,恐怕我沧蓝会损失良将数名,在军中也会损失威信。”
“殿下不仅将自己的俸禄全数捐出,所拥有的封地每年比别的州县上了更多的贡,你们的俸禄,可都有殿下的份!”
一大臣愤愤不平道:“依臣看,殿下为沧蓝做了这么多,还被有心之人诬陷,有些人呀,是其心可诛!”
“这退位圣旨可是千真万确,确为陛下亲拟,我与何大人都验过了!”
一干大臣又将且歌这些年所做之事道出,直道且歌虽为女子,却有不输男儿的魄力与能力,陛下立其为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左丞相一派却不赞同,兴许也知在为政上抓不到什么把柄,便将目标转移到了且歌的私事上,并以其为女子,私事混乱,风评不佳一事上大做文章,直道且歌不宜为帝,若是让其为帝,恐怕会让沧蓝,让杨家的先祖蒙羞。
拥护且歌的一干大臣可不干了,从政上抓不到把柄,就开始从私事下手,虽说是事实,可在场的大臣,兴许也就蔡祈峰除外,谁还没那点风流事,这公然在朝堂之上说出来,也未免太过无耻了些,纷纷吵了起来,说到激动时,甚至要大打出手。
且歌就站在龙椅的正前方,看着下面的大臣吵作一团,这一吵竟足足吵了一个时辰。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且歌不得不制止道:“好了!别吵了!”
许是其声音被争吵声掩盖住了,又或是他们正处于气头上,哪儿听得见且歌发话,多数大臣继续争吵,鲜少数听到的,则闭上了嘴。
且歌将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中透着令人无法违抗的威仪,“混账东西,都给本宫闭嘴!”
众大臣皆乖乖闭上了嘴,也随着此举,大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方才的不悦也消散了过半,“诸位大臣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何须如此吵闹,若是传了出去,让百姓知道,这成何体统,我沧蓝的颜面又何存?!”
大臣虽皆低下头,但却一点都没有知错了的样子。
江怀盛可不愿且歌将局面控制住,即便那只是表面上的,他出列道:“殿下,臣以为大臣们此举虽有些不妥,可说到底也是为了沧蓝的江山社稷着想,若殿下真的有心为沧蓝,还请殿下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
刚扯开的话题,又让江怀盛给摆了回来,这证据可不好找,何况且歌根本就没做过,江怀盛如此,不过就是让她承诺她意不在皇位,更不会登基为帝罢了。
右丞相一党看着江怀盛,眼神尤为不善,简直恨不得将其拖出去毒打一顿,而左丞相看向其的目光则是赞赏。
别人的目光江怀盛通通都不在意,只要看到且歌吃瘪倒霉,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何况这还是杀头的大罪,即便且歌不死,也会消减其的气焰与势力。
左丞相一党也纷纷出来附和道:“是呀,请殿下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
且歌看着他们一个个出列,眼中的冷意剧增,她不用看江怀盛,都知那是一副怎样的小人得志的嘴脸。
且歌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人身上,冷声道:“沈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滥用职权,谋财害命!”
被点名的沈大人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冷汗直冒,直磕头道:“臣冤枉,臣冤枉,臣冤枉啊,求殿下明察!”
且歌将目光又移到了下一个人身上,继续道:“林大人,你贪污赈灾粮饷,其心可诛!”
“臣没有,臣没有!臣冤枉,定是有心之人栽赃嫁祸!”
“李大人,你贪赃枉法,视律法如儿戏,枉为人臣!”
“臣是冤枉的!”
…………
…………
江怀盛剑眉拧起,看着周围这一群跪在地上的大臣,一个个皆被且歌点过名,对他们的罪名,有些半信半疑,可转念一想,这话可是出自且歌之口,按其如今的处境来说,又觉得绝不可能,这定是且歌的奸计!
江怀盛正欲说些什么,就听且歌冷声道:“江怀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助纣为虐,草菅人命,你该当何罪!”
不容人违抗的语气,以及且歌身上所散发的气势,都让江怀盛下意识跪在了地上,那句“冤枉”还没道出,且歌话锋一转,又将目光移到了旁人身上,“卢大人,你纵容儿子强抢民女,逼死一家老小五口人,用职权帮其逃过律法责罚,你该当何罪!”
“臣没有,臣冤枉!”
不过两盏茶的工夫,左丞相一党的大臣几乎被且歌点了一大半,只剩下寥寥几个无关紧要的官员没有被点名,但也都被吓得不轻,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见且歌正在看他,不过一瞬,左丞相忙将那双恶毒的目光收回。
且歌道:“左丞相....”
跪在地上的大臣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拿不准且歌的意思,难不成且歌是想对左丞相下手?
他们的靠山可是左丞相,他若倒了,他们的好日子没了不说,那下一个,不就是他们之中的人?
想到这儿,这一干大臣也不害怕了,皆精神紧绷,只想着如何对抗且歌,保护左丞相。
他们的变化,且歌皆看在眼里,她哪里会不知左丞相还暂时动不得,方才那举动不过是有意试探罢了。
且歌一改方才的冷意,浅笑问道:“左丞相可做过什么愧对丞相之职,愧对沧蓝之事?”
到底是老狐狸,左丞相一脸平静,不见波澜与慌张,“老臣为官多年,所做之事,皆问心无愧!”
“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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