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陈书生呆吧,倒也不呆,还是个聪明人,这话是谁都不得罪,又说自己苦读,还尚未成亲,那这话题自然就不会再落到他的头上。
大抵是因环境所致,在这事儿上,徐慕河却是偏执得很,一根筋,他又将穆絮视为兄弟,哪儿能见她受上半分委屈,“贤弟,即便再喜欢,也不过是个女人,这天底下女人何其多,何故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她。”
穆絮早就知道徐慕河轻视女子,她也不恼,“徐大哥说的不错,天底下女子是多,可我娘子却只有一个,她便是她,独一无二的她,于我来说,谁都替代不了。”
徐慕河有那么一瞬间微怔,穆絮眼中的光芒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接下来却是摇头叹息,“贤弟,我看你是着了魔了,才会这般被她拿捏。”
“你瞧瞧,一连几日都与你分房睡,这像话么?”
“有哪个做娘子的,会将相公轰出门去,也就是贤弟你才这么惯着,若是旁人,早休了她不可。”
陈书生也不知徐慕河为何一定要拆散穆絮与且歌,不是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么?
“你看你屋里的那两个通房,虽长相不及她,可也知如何给男人面子。”
穆絮不知是否是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才引得徐慕河如此误会她,她忙解释道:“徐大哥误会了,桃花翠竹并非通房。”
徐慕河惊了,“不是通房?”
穆絮颔首,“初源并无通房。”
徐慕河的惊讶比方才更甚,一个男子,竟然连个通房都没有,可想而知穆絮被欺压得多狠,“可是她不愿?”
未等穆絮回答,徐慕河怒道:“善妒乃大忌,只这一条,便可休了她!”
陈书生真是咂舌不已,明明是穆絮的事儿,徐慕河却比穆絮还要激动,看来这徐慕河,还真是将穆絮当成了至交好友。
穆絮欲出言解释,徐慕河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愚兄知贤弟要说什么,你且告诉我,弟妹可与你育有一男半女?”
一男半女?
她跟且歌?
暂且不说她跟且歌愿不愿意,这女子跟女子能生出孩子来,那就是天下奇闻了。
穆絮摇了摇头。
徐慕河又道:“那可她愿意与你同房?”
徐慕河所说的同房,可不单单只指同睡一间房。
穆絮又哪里知道是这意思,她想了想,倒是同睡在一个屋里过,顶多也就那么三两日,其余时候,便待在她的暖香小筑了。
“倒有那么三两回同房,平日里便各自歇息了。”
这下不仅徐慕河,就连陈书生都震惊了,穆絮竟然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这是哪儿是什么夫妻呀,连同房都近乎没有,能有孩子,那便是怪事了。
这一下,且歌在徐慕河眼里已成了彻头彻尾的不守妇道的女子,碰都不让碰,那还娶来做什么,当菩萨供着?
徐慕河气得都语塞了,半天才缓过来,他的傻贤弟呀,竟被一女子如此对待,还傻傻地宠着人家,听人家话呢,指不定最后被糟践成什么样子。
徐慕河拍了拍自个儿的小心脏,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贤弟,今日你便去跟她说,你要纳妾!”
“纳妾?”
这下轮到穆絮愣了,她纳什么妾?
“你若想穆家绝后,那愚兄的话便可不听。”
穆絮这下是完全明白了,她是说错话,引徐慕河误会了。
“愚兄瞧你买下的那丁香姑娘便是个纳妾的人选,长得水灵不说,最主要是人也不错,老实本分,既便不做妾,收作通房也可。”
说来也是巧了,这夜逐渐凉了,丁香便想着拿披风给穆絮,这刚走至楼梯口,便正好听到。
可惜,听到这话的却不止她一人。
且歌站在楼上,低眼看着楼下的三人,神色淡然,方才徐慕河所说的一字一句,都丝毫不差地落入了她耳里。
呵,纳妾?
她倒想看看这妾,穆絮能不能纳上!
清浅手里拿着披风,心中为且歌抱不平,亏殿下还担心驸马爷着凉了,没想到她竟色胆包天,想着纳妾!
这披风,她看呀,不给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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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
徐慕河的一番话, 唤醒了丁香藏在心底的欲望,初遇穆絮时,她便已惊艳于穆絮的容貌,后来, 这位公子还不顾个人安危,站出来为她说话,更是凭三言两语将那姓孟的赶跑, 本以为穆絮如此不过是为了得到她,可却不然,穆絮助她脱困不仅不求回报,还赠她银两。
英雄救美, 桥段虽老, 可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她却沦陷了。
丁香愈发喜欢这位翩翩公子了,待人温柔体贴不说, 更不曾因身份而轻视任何人, 大抵是她常处市井之中,所见过的男子大多不是五大三粗就是满脸色相,而穆絮则完全与她所见过的男子相反。
试问哪个女子遇到这样的人, 不会心生爱慕。
奈何穆絮却有了夫人,若是跟寻常女子相比, 丁香兴许还会有点自信, 可在且歌面前, 她的自信心全都溃不成军, 人家是千金小姐,而她呢,不过是一卖身葬父的女子,论家世,论容貌,论学识,没有一点能与之相比的,亏得她是遇到穆絮了,若被歹人买到,指不定还会卖入青楼。
故,说且歌与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又见穆絮事事皆以且歌为主,更不多看别的女子一眼,这全天下的男子,又有哪个男子能够做到,也当真是爱到极致,才会如此吧。
丁香是打心底里羡慕且歌,可又见穆絮如此情深,便断了这念头。
于她而言,能在穆絮身边伺候,也是好的。
如今,徐慕河竟点名道姓地指她,还要公子纳了她,她心中的期待就像埋藏在地里的新芽,正逐一破土。
丁香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到底是沉不住气,穆絮还没回答,她便快步走下楼去,又向三人行了个礼。
穆絮久久不作答,徐慕河还当其尚在犹豫,既是犹豫,那便是有戏了!
徐慕河不知道的是,穆絮确实是在犹豫,可犹豫的却不是纳不纳妾的问题,而是如何拒绝此事,丁香没听到之前,她还可以直接拒绝,这下丁香来了,为了不伤其自尊,怎么都得委婉再委婉。
徐慕河提醒道:“穆贤弟,这丁香姑娘可就在眼前了。”
见穆絮没反应,徐慕河又笑着对丁香道:“丁香姑娘这是?”
经他一提醒,丁香这才想起还未将披风给穆絮,她将披风给穆絮披在身上,“公子出门时衣着单薄,现下入了夜,到底有些凉了,公子当心别着了凉。”
穆絮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将肩上的披风扒拉开还给丁香,既要拒绝人家,又如何能受了这好呢,她故作淡定道:“多谢丁香姑娘。”
徐慕河叹道:“丁香姑娘可真是贴心人呀。”
“徐公子真是抬举丁香了,这都是丁香应该做的,何况公子救了丁香,即便丁香做得再多,也抵不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既是救命之恩,何不以身相许?
徐慕河此刻仿佛已经看到穆絮纳了丁香时,且歌那怨妇的模样了,想想都痛快,“倒也是个感恩的,可不像某些人。”
徐慕河继续指桑骂槐道:“这男人在外打拼,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怎么行,不体贴也就罢了,还管着管那,处处欺压,不给自己男人面子,若是我娶妻如此,早就休了!”
“这还好是遇到了穆贤弟,若是遇到了狠角儿,指不定有什么好下场,浸猪笼都是轻的。”
“倘若深处皇宫,那下场可就更惨了。”
穆絮柳眉微皱,脸上隐隐有怒意,却一直在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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