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絮喃喃道:“桃花?翠竹?”
桃花与翠竹紧盯着穆絮的反应,见她直摇头,看向她二人的目光更是像在看陌生人。
穆絮道:“我不记得了。”
二人错愕地看着穆絮,似是不敢相信,桃花激动道:“我二人是驸马爷的丫鬟,在驸马爷与殿下成亲的前几日,静姝姑姑便将我二人派到驸马爷身边贴身伺候,驸马爷真的不记得我二人了么 ?”
穆絮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
“你二人既是我的丫鬟,那应是知道我的,可否能告诉我,我是谁?”
此话一出,二人赫然一惊,本以为驸马爷只是忘了所有人,没想到她竟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桃花不敢相信,试探道:“夫子?”
穆絮看向桃花,目光里更是充满了疑问,显然是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絮道:“今日在我醒来后,一小姐说我与她是夫妻,今日便是为了一男子要休了她,你们可知我与那男子是何关系?又为何要休了她?”
桃花道:“驸马爷不记得了么?驸马爷与江怀盛是....”
未待桃花说完,翠竹拽了拽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既然驸马爷连江怀盛都不记得了,那不是正好么,忘了江怀盛,方才能一心一意同殿下在一起。
穆絮面带疑惑,不解为何桃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翠竹赶紧接着道:“驸马爷为苏州人氏,与那江怀盛乃是同乡。”
穆絮颔首,“原是这样。”
翠竹继续道:“至于驸马爷为何要休殿下,这...奴婢便不知了,此事还需得驸马爷亲自问殿下。”
此时桃花亦反应过来了,她胡乱编了个理由,“不过,奴婢倒是猜测应是此番科举的缘故吧。”
“科举?”
“是,驸马爷同江怀盛乃是同乡,听说他此番欲高中,前些日子他常常来寻驸马爷,而且歌殿下乃是当今长公主,在圣上面前亦是说得上话的,所以...”
穆絮眉头紧皱,眼中更是带着厌恶,“没想到此人是这种人,无真才学识,竟妄想徇私舞弊,我可有答应他?”
话刚说完,穆絮便想到且歌说过的话,她是因江怀盛才执意休的且歌,这么说的话,她是同且歌说过的,而且歌没答应她,于是她便心怀不满,觉得且歌不通情达理,闹上了公堂?
“殿下说过,我是因江怀盛才休的她,那...殿下可曾答应我?”
看着驸马爷自己往沟里钻,二人自是开心的,可这也是她二人胡乱编的理由呀,又不是真事儿,岂能知晓殿下答没答应。
就在二人想着要如何回答穆絮时,穆絮又问道:“我往日竟是这般蛮横无理?”
桃花摇头道:“驸马爷心地善良,常做善事,更是不遗余力地帮助旁人,平日里又待人温和,从未将我二人视作下人,但凡同驸马爷相处过的人,都没有不喜欢驸马爷的。”
“那我还试图帮人徇私舞弊?”
着实不忍看穆絮如此自责,翠竹宽慰道:“只不过驸马爷心地太善,被有心人利用了,此事怪不得驸马爷。”
翠竹试图转移穆絮的注意力,又道:“既然驸马爷不记得以往的事了,那奴婢二人便同驸马爷讲讲吧,兴许驸马爷会记起一些事。”
穆絮颔首,“如此也好!”
书房内。
素兰端着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见殿下并未恼怒后,便将它放于桌案。
正当素兰要走时,瞧见桌上有个油纸包,上头写着源记二字。
源记?
那不是有名的甜点铺么?
素兰记得殿下并不喜甜食,也不知是谁放在这儿的,她本想将这东西一起给带出去,可这手还没碰到,便听且歌道:“出去!”
素兰微楞,她缩回手,“是,殿下!”
待房门关上后,且歌放下手中的医书,她的目光移到了油纸包上。
她拆开油纸包,褐色的枣泥糕呈现眼前,似是同记忆中的颜色一样,也不知这味道如何。
纤细的玉指拿起一块枣泥糕,朱唇微张,递于口中,还尚未咬下,舌尖上的味蕾便尝到了一丝丝甜味。
细咬之下,弹力十足的枣泥糕中的甜味慢慢充斥着整个口腔...
且歌嘴角挂着笑,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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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能屈能伸
一顶轿子停在长公主府门前, 小厮掀开轿帘, 从中走出一穿着太医服的男子。
清浅上前相迎,“王太医。”
“清浅姑娘。”
清浅道:“殿下命清浅将王太医先带去书房,有要事交代。”
王太医点了点头, 昨日在他刚回府时, 主子便派了清浅来寻他, 说是驸马爷病了,让他今日去瞧瞧。
这大婚不过才过了几日, 驸马爷便突染疾病, 现下又将他叫来, 回想主子以往交代他做的事, 主子此举不会是想杀了驸马爷吧?
莫非此女子也挡了主子的路?
“王太医请随清浅来。”
“有劳清浅姑娘了。”
王太医随清浅入了书房,见了且歌,他跪下恭敬行礼道:“臣参见且歌殿下!”
且歌向清浅递了一个眼色,清浅会意,去屋外遣退了守在门口的丫鬟。
“起来吧。”
“谢主子!”
王太医原是前太医院院使之子,当年虽未在太医院就职, 可医术却得了老太医的真传, 常在民间救治没钱看病的穷苦百姓。
那年老太医被奸人诬陷, 王太医不甘父亲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便闯了皇宫, 可皇宫有御林军把守, 刚一踏进便被拿了下来。
恰好那时且歌从蔡府回到宫中, 瞧见了被御林军拿下的王太医, 询问此事后,便将王太医带去了乾清宫,后又因且歌的一句话,先帝命大理寺重新彻查了此事,还了老太医一个清白。
自此,王太医便发誓此生效忠于且歌,他入了太医院,几经波折,终是当上了太医院院使,也算是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
“昨日清浅也同你说过,你且去替驸马瞧瞧,不论诊断如何,对外便说她染了风寒即可。”
清浅是同他说过没错,可清浅这人说话向来简短,只说了驸马爷病了,让他今日来长公主府,旁的就什么也没透露了。
这仅仅只说染了风寒?那到底是除还是不除?
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求主子明示。”
“昨日驸马醒来后,便说什么都不记得了,本宫不放心,想让你去给驸马好生瞧瞧。”
“臣明白!”
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原在熟睡的三人被这声音惊醒。
且歌站在门口,笑道:“本宫真是小瞧驸马了,即便到了柴房,也不扰驸马的兴致。”
桃花与翠竹忙跪下行礼,她二人可是同驸马爷整整讲了一夜以往所发生的事,这天刚微亮,三人才睡下。
当然,她们又不傻,心里知道驸马爷应该依靠的是谁,这对殿下与驸马爷感情不利的,就比如那江怀盛与驸马爷原先有婚约之事,她们当然是选择不说。
且歌也不恼穆絮不与她说话,反正待会儿就知道穆絮到底是不是装的了。
且歌的手微抬,对桃花翠竹二人道:“起来吧。”
“谢殿下!”
清浅对穆絮介绍道:“驸马爷,这位是太医院院使王太医,此番前来便是替驸马爷瞧瞧。”
王太医跨门而入,“参见驸马爷!”
穆絮瞧了瞧王太医,她有些抗拒地后退了一步,“穆絮没有生病,无需劳烦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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