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讪讪笑,又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他打穆心怜,不单单只是为了堵住且歌的嘴,还有替他自个儿泄愤,毕竟穆心怜确实做了蠢事。
穆心怜之父穆博安虽是商人,可对他还有些用,他念及穆家,本想着打几下,实在不行再罚罚她,等到宴会过后,这又是许府的家事,谁会关心穆心怜是否真的有受罚。
偏偏且歌不依不饶,愣是搬出圣上,将许府的家事变成了冒犯圣上的大事,想来今日不让且歌满意,他也会遭殃。
一个穆家,还不足以让他不顾一切地去护着。
许耀大手一挥,吩咐道:“来人,这贱妇以下犯上,将她给我拖出去打!”
穆心怜愣了,她虽早就看透许耀的为人,可等到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昨夜还与她翻云覆雨,今儿便急于跟她撇清关系,这不,还没回过神来,又听许耀道:“留她一口气,再将她逐出许府!”
一听到要将她打个半死,还要将她逐出许府,她开始慌乱了,她已是这样了,出了许府,她还能嫁给谁呀,谁又会要她?
哪个府里能像在许府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况且,她娘虽待她好,可也绝不会容她这样的弃妇,再加上世人的闲言碎语,这让她怎么活呀!
眼看着下人已向她走来,她跪在许耀跟前,又抱住他的大腿,带着哭腔道:“大人,大人,心怜是无心的,是无心的,大人您就饶了心怜这一次吧。”
“饶了心怜这一次吧,心怜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了,求求大人饶了心怜吧!”
“心怜不要出府,心怜不要出府,别赶心怜走!”
任穆心怜如何声嘶力竭地哭喊求饶,许耀都不为所动,现下的处境与那会儿形成对比,使得穆心怜产生了巨大的落差,不由得对穆絮与且歌更加怨恨了。
“大人你就饶了心怜吧,心怜保证以后乖乖的,大人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原本抱住许耀的手,被人扒拉开,穆心怜嘴里还在说着求饶的话,眼看着她就要被拉走,不知她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给挣脱开了。
穆心怜又扑到许耀跟前,她不能就这么认输,许耀不是说最喜欢她吗?
倒也真如那病急乱投医的话,穆心怜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起身子,手也伸向许耀的裤子,搜寻摸索。
许耀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他再如何好色,那都是屋里的事,绝没有任众人观赏的癖好。
许耀一手拽着裤子以防被穆心怜拉下,又提起脚踹向她。
穆心怜被踹倒在地,又听许耀道:“快将这疯婆娘给我拉出去!”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看许耀的样子也做不得假,穆心怜彻底绝望了,神情更是近似癫狂。
凭什么?
凭什么她落到这个下场,而穆絮却好好地坐在那儿?
穆心怜冷笑一声,她不好过,穆絮也别想好过,大不了跟她鱼死网破!
在许耀的人还未动手之际,穆心怜一把拿过桌上的酒,便向穆絮冲去,欲泼向她,嘴里还道:“去死吧!”
只可惜,她还未跑到穆絮跟前,便被清浅拦下了。
酒洒了,人也倒了。
穆絮看着倒在地上,即便忍着胸口的疼痛,也要恶狠狠地瞪着她的穆心怜,竟生不出半点怜惜之情,如今的她也只是自食恶果罢了。
只是奇怪,为何穆心怜会这么恨她?
宁愿用这个工夫来与她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去让穆博安给她求一下情。
穆絮双眸转动,她看向坐在最边上的穆博安,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穆心怜都这个惨样了,更没出来求过一句情。
许耀听不听,或许是个未知,可为何连做都不做?
都不尝试一下,就直接放弃了。
以前,她与她娘在府中备受欺凌时,她相信穆博安不会不知道,只是不敢插手罢了,她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穆博安亲生的,而现下,穆心怜的处境与她以往相似,若不是穆心怜与穆博安有那么几分像,她也快怀疑穆心怜是不是穆博安与刘氏所生。
而穆心怜呢,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穆博安一眼,似是早就知道他帮不了她了。
她与江怀盛私奔,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去了长安城,因江怀盛要考科举,既是知道她在长安城,为何不派人来寻?
即便是怕刘氏知道,也可派心腹来打听打听,看她是否安好,是否活得下去,而不是如他所为,那么绝情,那么冷漠。
穆絮嘴角带着苦笑,心中也满是苦涩,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傻的,现在才知道,她的爹,真的好生软弱,软弱得可恨。
穆心怜已无力再挣扎,最终还是被人拉下去了。
似乎是想让穆絮等人早点消气,许耀特地吩咐将穆心怜拉到宴会就近的地儿打,虽看不见她的人,但却能清楚地听到她的惨叫声。
穆心怜到底是个女子,又是常年养尊处优,哪里经得这般毒打,没扛过十杖便晕了过去,可许耀吩咐了,要打得只剩一口气,又加上平日里,她在府里也是仗着许耀的宠爱作威作福,招得下人记恨,虽没下死手,但打得也是不轻。
丫鬟重新给许耀斟了杯酒,许耀举起杯,连敬了在座的宾客,而且歌也没揪着穆心怜一事不放,给了许耀台阶下,宾客谈笑之间,许耀的脸上又恢复了春风得意,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时间,宴会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该喝酒的喝酒,该调情的调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穆絮心情倒是平静了,可还是未猜到许耀的用意。
且歌坐了许久,加上舟车劳顿,腿倒是有些麻了,本想起来走走,可一使劲儿,却发现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揉了揉眉心,也不知为何,身上的力气像是逐渐被抽离,抽离得很慢,慢到她根本没发觉,她甩了甩头,努力将那阵突然出现的疲劳感甩出脑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觉得她的喉咙像是有团火在燃烧,急需水来浇灭,又见桌上有她只浅尝过一口的水,又拿起饮了起来,可那水太少,根本就不足以浇灭这团火。
且歌不由自主地捂着脖子,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早已被解了穴的穆絮发现了且歌的异样,她关心道:“怎么了?”
且歌摇了摇头,“无碍。”
看且歌逐渐泛红的脸,也不像她所说的那样,穆絮更加担心了,“可需得我做些什么?”
不等且歌回答,穆絮又道:“要不我们先回客栈吧?”
话音刚落,又听许耀道:“穆大人,怎么了?”
穆絮道:“多谢许大人关心,内子身子有些不适,许是风寒所致。”
“哦...原是如此,不如先带穆夫人去偏房,我让大夫来给穆夫人瞧瞧?”
穆絮本想拒绝许耀的提议,毕竟这是许府,可又见且歌一副病态,再摸她的手,更是烫得吓人,便也答应了,左右也有清浅在,能护着且歌,也不怕许耀做些什么。
穆絮看着清浅带着且歌离开,虽想跟着,却又被许耀给牵绊住了。
应该不会有事吧?
“穆大人,穆夫人都走了,你还在瞧呀?”
“这不正是说明,穆大人对穆夫人用情至深嘛。”
对于宾客的打趣,穆絮倒也没在意,一心只在且歌身上,方才那会儿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在前,清浅扶着且歌跟在后面,即便是搁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且歌身上的滚烫。
到了房间,清浅扶且歌坐在床边,又见且歌脸上带着红晕,就连脖子都开始泛红,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要给且歌把脉,却听且歌道:“不用把脉了。”
且歌深吸了一口气,她用手支撑着快要倒下的身子,“别浪费工夫,药已入五脏。”
清浅大惊,怎么会被人下药!
殿下在宴会时,根本就没用过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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