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灏的脸色愈发沉重起来,“皇姐可是情难自禁,还当众...亲吻了驸马?”
那探子听后一愣,他跟小乐子公公明明说的是驸马爷亲了且歌殿下。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非常确信他当时没说错,怎么现在成了且歌殿下情难自禁亲了驸马爷?
杨灏有些不耐,他将声音提高了些,“朕在问你话!”
那探子吓破了胆,帝王的威严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唯恐杨灏接下来说出一句砍他脑袋的话,哪儿还顾得上想什么,反正都是亲了,谁亲谁都不重要,现在保住脑袋才是最紧要的,“是,卑职亲眼看见的!”
杨灏心下一沉,探子的话萦绕在他耳畔,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即便他还是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皇姐真的喜欢上了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他亲自推给皇姐的!!!
杨灏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如此,当初说什么都不会让穆絮跟皇姐成亲。
那探子退下后,小乐子心惊胆战,目光一直跟在杨灏身上,直到杨灏背着手绕了大殿走过好几圈也没拔剑后,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陛下没恼得杀驸马爷,那就代表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儿。
杨灏的步子时快时慢,皇姐怎么会喜欢穆絮!
不行,他绝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容许二人的感情继续发酵,就算是已经圆房了,他也要斩断这段情!
可又有什么法子才能破坏她二人之间的感情呢?
皇姐与他是一母同胞,所以他的那些小把戏,皇姐肯定是一眼就能看破,皇姐这边不行,那么就只有穆絮了。
而对付穆絮....
杨灏脑中灵光一现,他激动得拍手,“有了!”
这一下可把小乐子给吓了一跳,“有了?谁有了?”
这后宫连半个妃子都没有,谁能有?
已经想好解决办法的杨灏大喜,他并不搭理小乐子的问题,“小乐子,将那道封驸马为钦差的圣旨找出来,明日宣驸马进宫!”
封驸马爷为钦差的圣旨不是让且歌殿下压下了么?
且歌殿下本意是在驸马爷临行前一天再宣的,为的是打其一个措手不及,令驸马来不及推脱,此事也经过了陛下的同意,怎么今个儿竟反悔了?
小乐子虽有疑问,但他也不傻,犯不着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问,毕竟陛下要做的事,旁的人无需也无权过问,“是,陛下!”
集市。
且歌牵着马走在了前面,穆絮紧跟其后,她看着且歌脸上戴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明明没有百姓见过且歌的样子,这样不觉得碍事?
这一路上,且歌自是瞧见了穆絮时不时地偷看她,她也没有开口去问,只是将步子放慢了些,好让穆絮跟上。
许是穆絮想得太过认真,又或许是且歌将步子突然放得太慢,穆絮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且歌的后背,还不慎一脚踩在了她的脚后跟。
“呲——”
且歌吃痛,她眉头紧皱,扭头看着穆絮,眼神中夹杂着不悦,若不是她步子稳,早就被穆絮撞得跌倒了。
这傻人究竟是真没看到,还是因为她说的那些气话积怨在心,所以故意这样撞她?踩她?
穆絮自知糟了,忙缩回脚,“穆絮并非有意,求殿....”,边说还边有跪下之举,因为她瞧见且歌眼神中除了不悦之外,并无玩味。
且歌惊得忙伸手捂住了穆絮的嘴,生怕扰了周围的百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呵斥道:“闭嘴!”
穆絮低眼瞧了瞧捂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后愣愣地看着且歌,等着且歌接下来的话。
且歌压低了声音,“不许下跪,更不许叫我殿下!”
穆絮眨了眨眼,不叫殿下,那叫什么?
且歌拿开了手,她转身牵着马,边走边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叫且歌的名字?
杨柳?且歌?
穆絮想想就是一哆嗦,且歌这人坏得很,若是她叫了,且歌秋后算账怎么办。
穆絮低着头,时刻盯着且歌的脚,唯恐再撞了且歌,且歌这一次饶了她,那保不准下一次不会罚她,所以她要加倍小心才是。
且歌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小巷,见前方有个小摊,一老者正坐在摊前摆弄着糖人,她的嘴角勾起笑意,找到了,就是这儿了!
且歌正要与穆絮说话,这刚一转身,迎面便撞来一个人。
“啊——”
“啊——”
且歌被撞得眼冒金星,她捂着额头,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气得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穆絮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同样捂着额头揉了揉,可疼死她了。
先帝自幼教导且歌不喜形于色,不溢于言表,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了,可穆絮却将这些轻易打破。
且歌咬牙,一字一句斥问道:“穆絮!你是不是故意的!”
几次三番地撞她,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呀!
即便且歌戴着面纱,穆絮也能想象到面纱下且歌咬牙切齿的样,她冤呀,她哪儿知道且歌会突然转身,这能怪她么,明明她已经很小心了。
可这撞都撞了,且歌还如此恼,只怕此番凶多吉少,她忙解释道:“穆絮方才未瞧见,并非有意撞....”
且歌何等眼尖,穆絮的腿稍稍一弯,她便道:“你敢跪下试试!本宫会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穆絮的腿就这么弯着,一时间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且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面纱下的嘴角又挂着淡淡的笑,哪儿还有方才的那副恼怒样。
且歌的双眸扫过四周,就是不将目光落在穆絮身上,她的语气如往常无异,“跟着我。”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许跟在我身后!”
若再让穆絮跟在她身后,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撞她。
“是。”
穆絮踩着小步子走到且歌身边,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瞧了瞧且歌,相比之前显而易见的怒火,现下却让人看不出喜怒,且歌变脸变得太快,竟给了穆絮一种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错觉。
且歌问面前的老者道:“老人家,这糖人要多少银子?”
那老者伸出一根手指,又指了指面前的两个糖人,努力憋了半天才发出几声啊,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老者恐且歌与穆絮不明白,又用双手跟二人比划着。
穆絮了然,原是个哑巴,顿时生起怜悯之心。
她正要拿银子,便瞧见且歌已经将银票拿了出来。
那老者虽不识得字,但也知道那是银票,何况二人身着打扮非富即贵,给的银票定比他要的多得多,他惊得忙摆手摇头。
且歌道:“这些糖人我都要。”
那老者听后又是摆手摇头,一直跟且歌比划,即便都要,那也要不了那么多银子。
于是一个坚持给,一个怎么都不肯收。
穆絮抿嘴轻笑,她拉着且歌的手,让她将银票收回,又将碎银子拿出来递给老者,“我想老人家只想要他该得的。”
那老者听后忙点头,后接过穆絮的银子,开始包起糖人。
且歌看着嘴角带笑的穆絮,神色严肃,不知是在想什么,也不管穆絮接不接受,都将手中的银票塞到她怀中。
穆絮不解,“殿下?”
“这是你应得的。”
穆絮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懂且歌话里的意思。
“既是你给了银子,那这银票也应当是你的。”
这时,老者已包好了糖人,且歌接过后又将它塞到穆絮怀中。
沉甸甸的糖人突入怀中,让穆絮险些一个没站稳。
看着穆絮愈发疑惑,且歌解释道:“我说过给你买糖吃。”
且歌的表情和这话,在穆絮看来,怎么看都怎么别扭。
且歌说罢,便牵着踏雪往长公主府走去,穆絮站在原地,看着且歌渐渐远去的背影,竟有种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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