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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35)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40 标签:权谋 慢热

  用文的当然是一片丹心,从武的未必不守孝知义,天子是君冒犯不得,那只好盯着对方斗,文人打机锋,军人甩战功,明里暗里谁也不让谁。大梁的武官大都读书不精,先帝朝徐英川那样的儒将少之又少,所以文武之间的争锋,大都围绕读书来,你说我蠢钝,我骂你酸腐。

  朝廷大员之间的嘴皮子仗,剔皮去骨后其实和村ko骂架也没什么不同。

  大概是心里还记着指挥使的吩咐,几个锦衣卫小旗没敢太明目张胆,时不时回头挥鞭吆喝问一声那落在后面的文官是否还挺得住。

  “钦差大人,要不咱们歇歇脚?”

  言语间还是颇有讥讽。

  武释咳嗽一声。

  商闻柳许久没上过马,起初还有些手生,此时慢慢熟稔,催马御风的快意忽的回来了。京官上值倒也不是不能骑马,好些个高官去上朝都是数抬大轿,好几个脑袋在底下簇拥一台轿子,好像扛了座小院子。商闻柳得存钱,刚来京城那年就把马给卖了,他的俸禄有一半都寄去家里,总归每日步行上衙要不了多久,就没再骑过。

  “不必了,白日最好行路,我们早些到云泽。”

  几个小旗对视一番,最后看了眼武释。

  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和稀泥道:“钦差大人所言极是,陛下的旨意要紧。”

  锦衣卫名声本就不太好,尤先生跟着商闻柳,花白眉毛抖了一抖,他人微言轻,没做声。

  离京越远,路越不好走,不是地势崎岖,是碎石颇多,夹杂一些辨不清人还是兽类的骸骨,东南两县的蝗灾至今未得到妥善赈济,官道尚且如此,想来往南更是白骨露於野。

  出了官道再往前,水声不绝,一条几丈宽的溪流赫然眼底。

  正是化冰的时候,水底不知几许深,且水流湍急,骑马强蹚过去,马蹄易打滑,下马牵行,则寒水刺骨,湿衣不易干。

  前面打头的小旗有意炫耀,甩起马鞭呼喝一声,胯下骏马扬蹄一跃,竟然跃了过去。

  他们骑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马,膘肥体壮骨称ro匀,加之锦衣卫平素训练过骑术,区区溪流自然不在话下,两个文人怕是够呛。

  一众小旗见有人领头,纷纷窃笑,各自纵马跃过溪流,停驻在对岸望着商闻柳。

  身边还有几个小旗没动,这几个是有眼色的,探究的眼神投向武释。武佥事皱了皱眉,觉得他们闹太过了,眼看着尤先生脸色已经黑了,武释吩咐:“你们待着。”他继而把佩刀挂在马背上,敏捷地下马,牵过商闻柳的马绳:“监察使,卑职助你过去。”

  管事的放平身段,尤先生脸色这才缓和。

  商闻柳还捏着马辔,轻扯着绳没让马动蹄子,对武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多谢了,我年轻体壮,这点小事不在话下,还请武佥事先助尤先生过去吧。”

  对岸的见到武释下了马,面面相觑,便有些心虚,一连串跃下马来,按着佩刀列成一队在对岸等着。没过去的几个小旗听见商闻柳这话,暗暗咋舌,心说别一会摔进水里,到时还要找他们问责。

  武释是个爽快的,懒得说客套话,拱了拱手,向尤先生走去。

  他一挽袖子,牵着马向溪水走去。

  商闻柳在不远处朗声道:“武佥事,有劳了!”

  武释回头,看商闻柳白嫩嫩一个书生样子骑在马上,好像还是诏狱是见到的那副白萝卜似的皮ro,cun阳一般的眼睛没什么城府,可神情却全然不似他平时模样。

  一月末的水寒凉刺骨,武释刚踏进去,险些叫出声来。

  他暗暗骂自己:在京城安逸久了,连什么是冷都忘了!

  对面的锦衣卫个个垂了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或许心里也有悔。水里有石头,马蹄一步三滑,尤先生不得不抱紧马脖子,以一种十分不淡然的方式过去了。“多有得罪,先生还好?”武释问尤先生。

  有了方才这一出不着痕迹地请罪,尤先生的怒意消了许多:“尚可,老夫草芥小民,劳烦官爷费心了。”

  回头再看商闻柳,正向这边点头示意。

  与他在一处的小旗像是要下马相助,商闻柳说了几句,忽的抽鞭一挥,打在马臀上,刹那间只闻马儿嘶鸣,那枣红的军马撒蹄子一跃,溪边的水溅起来,唰啦洒满岸上碎石,分不清的影子缭乱地一晃,那驭马的文官顷刻跃至眼前。

  余劲未消,商闻柳拽缰绳一拧,马儿打了个旋,站定了。

  武释愣在原地,其余的也多少有些看好戏的意思,这时候也服服帖帖站好,等后面几个过了溪水,先前领头的那个小旗蔫蔫地凑近了商闻柳:“钦差大人,先前......多有得罪,您是读书人肚量大,我们几个逞匹夫之快,委屈您了。”

  商闻柳看了看不远处换鞋袜的武释,想来是他的授意,既然对方开门见山,他也不虚情假意地打太极:“得罪谈不上,既是同道,咱们戮力同心便好。”

  这也是商闻柳早有的打算。他并不准备斥责什么,反而还有些感激这些小旗的为难。虽说不能完全消除他们的成见,但至少接下来的路会好走许多了。

  后面的一路果然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商大人,前面就是驿馆,”夜色渐暗,武释驭马并行在商闻柳身侧,“官凭可备好了?一会那驿丞会来接待。”

  “已经备好,无需担心。”

  四野已经看不见亮光,锦衣卫点了火把,为了行路安全,队伍下马牵行。

  商闻柳没和队伍走在一起,心事重重走在最前面。

  武释一直对这位死里逃生的士子有些好奇,说实话,他见过的士子没几个抗揍的,能挨一顿拷打出来还活蹦乱跳继续当官、一点风浪不兴的书生也就商闻柳一个。指挥使也有些怪,临行前温旻对商闻柳表现出那一种奇怪的态度,武释也说不清。

  他听唐录遮遮掩掩地提了那么一嘴,说指挥使去找过商闻柳,好像还闹得不太高兴,他也不知道怎么这屈指可数的照面就让指挥使发怒了,心里奇怪,追上去,有点打听的意思:“都传此行风云难测,商大人一肩扛下澄清冤情的重任,实在让我等自叹弗如。难怪指挥使说大人有过人之处。”

  商闻柳在前面走,闻言转过身,借着火光上下打量了武释一眼,他忽然笑了笑,这个笑容不同以往的,带着点狡黠,他说:“武佥事真以为在下是想澄清云泽冤情?”

  武释一愣,“啊”了一声。

  人群已经离远了,商闻柳袖手走在前面,悠悠的舒ko气:“索xin敞开来说吧,云泽县是块跳板,就看武佥事肯不肯与我合作。”

  武释明白过来,他深吸了ko气:“钦差大人是何意?”

  “武佥事这样的聪明人,不要装不明白啊。”商闻柳转过身,淡淡道。

  “......商钦差,指挥使临行前吩咐我等照料您的安危,卑职的职责仅尽于此而已,别的,一概不插手。”武释沉默一阵,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绣cun刀。

  商闻柳久久不语。

  武释没想到他是这样知行不一的小人,原来士大夫都是一个模样!

  夜幕低垂,不远处的火把熊熊燃烧,商闻柳的脸隐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武释忽然听见一声颤颤的吸气声,随后见商闻柳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武释退后两步:“你做什么?”

  “方才说的话,非我真心,只是云泽县情况复杂,不知能否信任......您定能明白在下的苦心。”

  武释将信将疑:“我又凭何信你。”

  商闻柳低声说:“徐县令是我故知,他死了,我得找出那个畜生偿命。”

  武释忽然有一瞬间茫然,不为别的,商闻柳此言太粗暴了,他以为至少要吟句诗,没想到张ko就是偿命。

  大理寺多年安分守己,武释姑且信了他的话,道:“商大人有何安排?”

  商闻柳道:“只有一事相求。”

  他随手捡了一根树枝,蹲在沙地上,借着月光画了一幢屋子的形状。

  “徐县令亡于正月十六,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必定早做了准备以期让我空手而归,贸然前去怕是查不出什么。”商闻柳在沙地上又画一笔,将方才描出的县衙形状擦去,“武大人,我们便剑走偏锋。京城到云泽要有四天路程,但我算过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两天足矣。咱们车马甚众,不如轻车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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