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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66)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40 标签:权谋 慢热

  他撑着发麻的腿,缓缓站起来,郑重地行礼:“先生的美意,兰台恐怕受之不起。”

  郑士谋像是早有预料,笑意不减:“看来是小女福薄。”

  “万万不敢,是下官无福消受。”

  郑士谋抬袖:“天色已晚,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那便恕不远送了。”

  阁老府的下人送商闻柳出府,沿路都没什么言语,方才的经历也够心惊ro跳了,商闻柳不欲多言,门头走出府邸。

  他刚踏出大门,不远处的佛寺开始敲钟,暮鸦惊得窜出枝头簌簌乱飞,橙红夕阳中只剩豆大黑点。他抬头,听见四面八方涌来的佛钟声接连不断,一处响,处处从响,自上古逶迤而来,叩击耳膜层层回响,涤净雾瘴,纷乱心绪一如禅定。

  郑黎儿跪在软榻边,为郑士谋捏腿。

  “行了,一天脸色都不好,爹也不是真急着把你嫁出去。”

  郑黎儿道:“女儿是伤心将来不能时时侍奉父亲身前。”

  “做父亲的只要你一生富贵安定,何须侍奉身前。”郑士谋仰头,也不看郑黎儿,闭目养神,“行了,下去找下人撒气去。”

  耳边衣料摩擦,腿上的力道消失了。

  郑士谋费力地翻个身,臃肿的身体陷在软榻里,冷然望着窗外假山间淙淙水注:“不识抬举。”

  乌月骓两天没出门,快把马厩给掀了。指挥使近日晚归,府上的奴仆只好牵起绳子,带着乌月骓出门遛弯。这马儿xin子野,不是主人就管不住,才出门走了两步路,嘶鸣一声,欢脱地在青砖上撒蹄,放风筝一般。

  被当做风筝的下人苦不堪言。

  乌月骓横冲直撞,好在燕子巷住的人不多,这时辰太晚没人外出,奴仆被拽了十来丈远,眼看着要转弯,他心里默念别撞着人别撞着人。

  偏偏事不遂人愿,青砖墙上隐隐约约晃过来一点橙黄灯火,片刻之间,一条人影也跟着拉长到脚下。

  “哇啊啊啊快避让!”

  这样是撞上了非死即伤!下人眼泪汪汪,心觉倒了八辈子大霉。

  乌月骓嘶鸣一声,硕大马鼻微微翕动,突然一甩头,屁股往回一挪,强劲的惯xin让遛马的下人囫囵转了个大圈,眼冒金星。

  雄驹带起的风把人袖袍鼓得一荡。

  “这是......”那提灯的人还不知自己死里逃生,举灯一看,愣了。

  乌月骓蹬一蹬蹄子,缓步踱过去,小马依人。

  “还真奇了!”那下人想摸摸乌月骓的小脸,这牲畜非常傲气地一甩鬃毛,给人糊了一脸。

  下人讪讪地呸出嘴里的灰,东看西看找脸子,忽然想起什么,匆忙拱手:“唉,您是......大理寺那位!大人,今夜冲撞了,对不住!”

  灯烛经过这个插曲,摇摇晃晃,快要熄灭,商闻柳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看清了乌月骓的模样:“温指挥的马。”院子闹鬼的那个雪夜,他被温旻提上了乌月骓,想来这马儿便认得了他的气味。

  他转而对下人道:“我没有大碍,倒是你,没伤着吧?”

  “没没,大人是菩萨心肠,这——”

  下人话音未落,身后便有人急声道:“乌月骓怎么跑来这里了?你怎么看的马厩!”

  是常在温旻身边的老奴,下人悚然一惊,借着快要烧尽的灯火,眼神越过白发苍苍的老奴,那后面赫然是刚下衙的指挥使。

  “我我我......”他牵着乌月骓的缰绳,腿软,靠在墙上,两腿打摆子,结结巴巴还没“我”出个名堂来,他那位神鬼不惧的主子忽然长步一跨,越过闹脾气的乌月骓,肃声道:“你从何处过来?”

 

第58章 针锋

  指挥使的嗅觉,在镇抚司里称不上数一数二,闻到商闻柳身上的熏香气味也足够了。

  商闻柳站着任乌月骓亲近,半天没吭声。

  他不是不想回答,是在盘算怎么开ko。照这个情形,温旻肯定猜出来他从哪儿来,怎么偏偏要开ko问这个。

  商闻柳微微躲开乌月骓乱蹭的脑袋:“下官自然从该来的地方来,指挥使难道不是?”

  抛开锦衣卫的关系不谈,商闻柳并不清楚温旻在这场大戏里勾的什么脸,再者说,他们也没熟到那个地步。

  “这和你没关系。”温旻使个眼色,两个下人勉强把乌月骓拉回去。

  他跨近一步,影子像从四面八方笼下来,居高临下带点压迫的意味:“你身上有檀香味。商主簿,你我入京时间所差不久,你应该明白胡乱站队就是把自己置于危墙之下。”

  温旻伸手搭在他肩头,眉毛拧成结,不容置疑地说:“前面是泥潭还是平地,你看得清吗?”

  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说辞,商闻柳心里想着云泽县那次矛盾,好不容易稍微开解一些,满腔委屈又被激起。他忽然窜肝火,拂开温旻强硬的手指,淡淡道:“那指挥使呢,您就是高风亮节,不落窠臼了。”

  “咪。”阿黑窜上桌子,把文书弄得乱糟糟的。

  武释正埋头在架子上找东西,回头大惊失色,护住岌岌可危的油灯,提起阿黑后颈皮,大眼对小眼。

  “小唐,来把这败家玩意扔出去。”武释气呼呼的,对外面大喊。

  唐录伸手抱小猫,阿黑仿佛精通人语,扒拉住门框不撒手。

  唐录走进来,阿黑这才乖顺仰在人怀里,舒舒服服喵喵叫。武释哭笑不得,自认倒霉去收拾桌上文书,还好小猫没有到处拉屎撒尿的毛病。

  他边整理边说:“对了小唐,先前麻烦你查的那个王白,有什么消息了?”

  唐录忙着管阿黑,薅它的下颌,阿黑在锦衣卫的甲衣上舒服地蹭毛,小爪子不停按梅花——上桌前踩着墨汁了。唐录默默掏出手帕给擦了,抬头说:“王白是户部的胥吏,管的是芝麻小事,他的过去的记载比较少,我去找了近年盖了他印章的文书,还在排查。”

  本朝胥吏就是吃苦干活还不讨好的,经手的文书种类杂乱浩如烟海,真要排查起来,简直头疼不已。

  武释叹气,蹲下来一起薅阿黑的肚皮。

  这小猫讨嫌是讨嫌,但也格外亲人,被外界传成喋血罗刹的两位锦衣卫蹲在地上薅了半天猫毛,总算在多日的劳碌之外获得一点惬意。

  值夜时没人会忽然进来,武释席地而坐,闲谈起来:“指挥使最近骑了新马,你瞅着没有?”

  唐录动作一顿,阿黑立刻不满地叫起来,他只好继续轻搓小猫的头顶:“见着了。”

  两人闲聊向来就是武释的主场:“乌月骓这就失宠了,我瞧着那匹新的也没啥过、呃过马之处。”

  唐录忽然说:“指挥使上次从马场回来,晚上就换了马了。”

  武释一愣,那天皇帝忽然要去跑马,锦衣卫是知道的,不过后来温旻没有一道回去。跟着皇帝跑马的都是近珰信臣,武释不够格,在远处护卫,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细细一回想,就算是御赐的马,也不至于指挥使亲自折返过去取。指挥使这段时间的样子,倒像是刻意做给皇帝看的。

  仔细回想,这种怪异之处丛云泽回来就开始了,今天不经意提起,令武释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指挥使在向陛下表忠?可是他们是一路从朔西杀回来的,鲜血已经表明了他们拥有足够的忠诚!

  武释魂不守舍,下手力道重了些,阿黑喵呜一声,爪子在他手背刮了一道白痕。

  他用力擦去痕迹,好像也想一并抹去什么。

  第二天唐录送来报告,把户部的王白生平全部罗列,写了满满两张纸。温旻在御前,把这事交给武释,他刚抖开那两张大纸,头晕目眩。

  唐录擅写小字,密密麻麻,满纸爬蚂蚁。武释捏捏鼻梁,借来个玻璃磨的镜片放大了看,总算把一队墨坨看清,事无巨细,全写上了。

  好小子,武释揉着眼睛,喝ko茶,挪着镜片忽然一愣,瞪着上面几个字不放。

  吉祥布庄,这是赵家的产业啊。

  王白去年三月辗转找人定了一批布,用的还是别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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