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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二人并没在外面耽搁太久,正好和虞守庭等人走了个前后脚,而他这次回庭,收获可比宫梦锦那边多多了。
“这是什么?”崔兴言问道。
“书啊。”沈蕴道。
“我知道是书,这不是问你是什么书么。”崔兴言拿起一本,光看了眼封皮便嚯了一声,“《剑圣二三事》《剑圣就在我身边》《风流回忆录之我与江夙》……这都什么玩意!!”
“没时间淘,干脆把所有跟江夙有关的话本全拎回来了。”沈蕴拍拍桌子上薄薄厚厚各色书本,“我和弥远两个人肯定看不完,所以把你们都叫来,大家一起看会比较快。”
钟秀林问道:“沈哥,我们为什么要看这个啊?”
“帮我找找有哪些写江夙少年时候的,”沈蕴道,“以及有哪些写过他飞升之前那几年的事的。”
“既然想知道剑圣的事,为什么我们不能去问龙玄的人呢?”陶星彦举手道。
崔兴言道:“那你去问?”
陶星彦一缩脖子,怂了。
江夙这个人是个传奇。是个神州人人都知道的传奇。
他出身龙玄,却不像他父亲江棐一样去哪后面都乌泱泱一帮人跟着,自从天贤庭中毕业后,江夙便独行来往,连龙玄也甚少回去,这也就导致关于他的各种流言传言真话假话混杂在一起,就连真正的龙玄弟子都搞不清他们家剑圣在什么时间做过什么。有人说他这一日正和六臂鬼物鏖战;有人又说那会他明明是在金极城揽着娇女在怀……就连江夙的性格样貌也被人诌得乱七八糟,什么样都有。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理想与臆念堆积到“剑圣”这个形象上,将其膜拜意淫亦或是妄想,投射出的不过是每个人自己内心的欲望罢了。
而种种谣传却也不约而同地证明了一点——江夙的确是个传奇。
想要在这些堆成山的谣言里找到几句真实,着实不是一件容易事,好在这些俚俗话本当个乐子看也挺能打发时间,阅读的过程倒也不算太煎熬。于是这几日沈蕴的剑范小院俨然成了“剑圣文学读书会”的集会地,每天都有对江夙的新发现。
“……怎么我感觉是个人都是剑圣的拜把子兄弟,”钟秀林长叹一声,“喝过的结拜酒比我喝过的水都多。”
“杀过的鬼物比诞生的鬼物都多。”景颉接道。
“习惯就好。”沈蕴又拿起新的一本,“你看我跟弥远就已经习惯了……哦,这本来了点新套路,《我和剑圣是情敌》。”
“……”路弥远一言不发,身边的话本已垒了一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我这本也肉麻了吧!我必须念给你们听!”崔兴言乐得直拍大腿,他捏着嗓子开始念道,“……‘剑圣又如何,你得到了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我眸中的倔强让江夙的眼底露出三分惊艳三分玩味一份欲.火,他如刀刻一般的薄唇露出一抹邪笑——”
“等等,眼里才七分啊,是不是还少了三分?”被拉来帮忙的张沛雨掰着手指算道。
“没事,哥给他把这三分补上!”崔兴言提笔就写,“那就三分……三分不羁?有点俗了。三分冷酷?都一分欲.火了就不要冷酷了吧。我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给我点意见——”
崔兴言话未说完,只觉得四周好像静了下来。
“……”
他茫然抬头,正好看到站在院门口脸色铁青的,江子鲤。
崔兴言:“知道了,三分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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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刀刻一般的薄唇露出一抹邪笑——
dbq又开始搞怪东西了!
第101章 昔年芳(二)
还是沈蕴最先反应过来,他马上丢下手上话本腾地站起,顺便用脚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书堆往里踢了踢:“咳,那个,江同修怎么过来了?”
江子鲤没接话,一步步从院子门口走了进来。崔兴言被这迎面一股冰冷杀气吓得寒毛倒竖,立刻双手将话本举过头顶念念有词:“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顺口念了一下原文,一字没改!呃本来是想改的反正还没落笔所以不算……总之冤有头债有主,少主想算账的话去杀作者不要杀我!!”
江子鲤看到封面上一行《霸道剑圣温柔宠》时明显脸色更黑了,他眼角的肌肉抽了一抽,“我杀作者干什么。天底下这么多爱慕我父亲的,我一个个杀得过来么。”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崔兴言见他好像不打算发火,还是暗暗松了口气。到底是自己这边围观人家父辈八卦,他又心虚地圆了两句:“江同修,我们现在看这些地摊话本都是有正经理由的,真不是为了观摩剑圣情史,真的!我们都知道你爹是大英雄,咱们鹰院哪个同修的偶像不是你爹呀!”
一边说着他拼命朝旁边众人挤挤眼睛,大家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们都非常崇拜剑圣大人!”
江子鲤冷笑:“可我就不崇拜。”
他说着一把抽出吞月剑,寒光一闪,崔兴言手中话本瞬间被斩成两半!少年环视众人,沉声警告:“如果再让我在庭内看见这些肮脏东西,下一次,吞月斩的就不是书本了。”
众人:“……”
江子鲤又向沈蕴道:“去宏议厅一趟,守庭有事。”说罢他收起剑,转头大步离开了剑范小院。
崔兴言一手各拿着半截话本,望着空荡荡的院门目瞪口呆:“……少主今天又是发什么疯?外头关于他爹的风流韵事那么多,平时在外面历练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听到过,我就不信他只要看见这些小说就会掀人家摊子。”
“少说两句吧,”沈蕴从衣架上拿过剑范外套,“还不是你刚刚笑得太大声了。”
崔兴言有些悻悻:“行吧。那我们还继续看吗?”
沈蕴咋了下舌:“别看了,收起来等我回来处理吧。”
守庭传话,沈蕴自然得御剑奔往。匆匆抵达宏议厅后,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大厅中央站着的那位陌生女修。
对方身着灰衣,头上全无钗环,看起来约莫三十余岁,眉眼带着一股厌世般的疲惫气质,将原本五官的明媚颜色也衬得灰暗了几分,而她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恐怕只有她袖间挽着的那一条流光披帛了。
修真人士的真实年龄很难从面相看出来,尤其是珍惜姿容的女修,不管怎样叫一声姐姐总不会有错,沈蕴一向嘴甜,于是先上前行了一礼笑着问道:“这位仙子姐姐是新来的客人么?”
“这是我母亲。”江子鲤一字一顿。
沈蕴的笑僵住了。
虞守庭介绍道:“这位是顾引莲顾仙师。”
沈蕴眨了眨眼,反应了过来:“……是孤引亭主?”
虞守庭点头:“顾仙师乃幻术大家,只是隐居多年不曾出世,吾这次延请她来接替祝桃的幻术课,所以叫你过来先见一面。”
沈蕴的笑容愈发尴尬。
顾引莲这个名字他见过,在上回查诸匮阁档案时,这个名字赫然就在江夙那届同修中,并且成绩高居鹤院榜首;
而孤引亭主的名头他也听过,是江夙那位从未露过面的道侣发妻。世人皆传在他们二人在大婚之夜恶生龃龉,从此两相结怨,所以“孤引亭主”四个字在那些话本里出现时,也总是扮演各种恶毒妒妇以及棒打鸳鸯的角色。
见到了真人,再将两个名字结合到一起,沈蕴这下算是明白江子鲤刚才那通火气是因为什么了。他想了想,还是端端正正重新行了一礼:“刚刚冒犯了。晚辈丹成峰沈蕴,见过顾仙师。”
他本以为对方做娘亲的,多少还是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毕竟上回自己赏剑礼赢了江子鲤后,江棐那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他还记忆犹新,没想到对方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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