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个职业习惯,去哪里都会看一眼监控。我刚才路过那里,监控是坏的,正好是个死角——我的意思是,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能让你进医院躺着,反正离得近,也没人看见,你说是不是?”
温真宝咽了口唾沫,一句神经病马上脱口而出,硬生生咽下,怂得服服帖帖。
温雾屿倦了,再懒得多说一句话,也耽误扶善国就诊,他冷眼相待,说:“还站着?要我请你滚吗?”
温真宝是真怕扶曜走他,两人体型相差悬殊,他一点胜算没有,于是骂骂咧咧地走远了距离,又摇旗呐喊,“温雾屿你个白眼狼!”
扶曜后槽牙一紧,忍无可忍地想追过去。
温雾屿眼瞎手快地拽住他衣袖轻声哄,与刚才的夜叉模样判若两人,“哥,别气,不值当。”
“爸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一个不接,你有把你老子放在眼里吗?!”
扶曜偏头看温雾屿,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温雾屿却坦然以对,“对不住啊,我确实没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温真宝又喷了写狗屁倒灶的废话,温雾屿听也不听了,挽着扶曜的手转身就走。
扶曜的心情七上八下,“你爸找你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温雾屿说:“他每回主动找我都是一些损我利他的事情,没安好心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温雾屿有些心虚,“就前段时间,在岛上的时候,你那会儿太忙了,不想让你分心。”
“你混蛋!”
温雾屿嘴快又甜,他安抚扶曜:“哥,你别担心,我没接他电话,我把他当个屁放了。”
扶曜又气又恼,还有些后怕,“雾屿,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还这样,就当没我这个人!我是你谁啊?!”
温雾屿能屈能伸,立刻指天发誓:“我以后肯定事事跟你报备,一顿吃了几颗米饭都数出来告诉你,晚上做了什么梦也记下来讲给你听,不过我一般梦见的都是你——哥,你是我男朋友,别气了。”
好坏话都让他说净了,扶曜当场没话接茬,“你……”
扶善国跟他们走一起,就在隔壁听,这俩兔崽子一点不顾及老人家的承受能力,越说声越大。扶善国怕他们吵起来,立刻打圆场,可他脑子转不过来,打的内容不太正确。
“小温,那人是你弟弟?亲弟弟?”
温雾屿笑意微敛,含糊其辞地嗯了声。
扶善国回想着温真宝一言难尽的样子,说:“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能这么大,不像一个妈生的。”
“确实不是一个妈生的,”温雾屿淡然地说:“一个爸生的,有劣质基因。”
扶善国懵了:“啊?”
“雾屿,”扶曜听不得这些,他的心疼完全不加掩饰,强势地打断了温雾屿的自虐,“别说了。”
扶善国自知说错了话,一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见到医生,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被抛诸脑后,他们的情绪又进入了另一个跌宕起伏的维度。
扶善国立刻被安排住院,先从头到尾一通大检查,定在两天后手术,具体肺里长了什么东西,还是需要手术活检后才能确定。但医生也婉转地跟扶曜说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
扶曜心往下沉,表情一时没藏着,被扶善国看见了。小老头不当一回事,乐呵呵地继续跟温雾屿吃饭,他‘人固有一死’的心理疏导自己没用上,一股脑全塞进扶曜耳朵里了。
温雾屿自己经历过生死,对这些事情的承受力比扶曜强,他正想开口安慰,手机响了,褚琛来电。
“雾屿,你对象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褚琛在沸反盈天的音乐下嗨得很快乐,“他是不是想跑?”
温雾屿在优雅环境的熏陶下很就没听见过这种动静了,简直头痛欲裂,他把手机远离耳朵,跟外放没什么区别。
褚琛以为温雾屿没听见,继续在那儿喊:“喂!”
“听见了,”温雾屿说:“你小声点儿。”
褚琛油盐不进,“我叫了几个哥们儿,你都认知,今天晚上海云大酒店汲泉厅吃饭,你来不来?”
温雾屿抬眼看了看扶曜,说:“来不了,我有事。”
褚琛不高兴了,“你没良心!”
温雾屿叹气:“你们好好吃,我买单。”
“你看不起谁呢!”
褚琛扯着嗓子一顿输出,温雾屿嫌吵,耳鸣,扣着手机不听。扶善国倒是听全了,他心里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孩子们的生活,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小温,这是你朋友吗?”
温雾屿点头,说是。
扶善国又看扶曜,问:“你也认识?”
扶曜了解扶善国,能明白他的意思,“认识,他上次来过漳洲岛一回,村里滞销的水果是他帮忙卖出去的。”
“哎哟,那要谢谢人家的。”扶善国拍腿,“你们别管我了,好好跟人家吃顿饭!我今天晚上就住进院了,医生护士都在,用不着你们。你们吃完饭再回家睡一觉。”
温雾屿心里不好受了,“爷爷——”
“要听劝,”扶善国吹着胡子说:“你们如果不听我话,那我也不停你们指挥了——你们看着办吧!”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扶善国的威胁相当奏效,扶曜大气不能出一个,跟温雾屿出席饭局。
温雾屿本人很正经,交的几个朋友跟褚琛一个款式,吊儿郎当中带了些许真诚,并且都见过世面。当温雾屿带着扶曜出现,轻描淡写地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对象。”
迎接他们的只有此起彼伏的起哄,起哄完了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任何异样的打量和询问。
扶曜心里一松,很快融入了温雾屿的圈子,尤其跟褚琛,多聊了几句,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褚琛高兴,给温雾屿倒酒,温雾屿不喝。扶曜给温雾屿夹菜,他吃了。褚琛的气又上头了,阴阳怪气地说:“操,德行。”
温雾屿经历了一天的糟心事,就这会儿心情还不错,他笑着说:“老褚,你年纪也不小了,少喝点儿酒,以后都虚。”
“我靠,诅咒谁呢,”褚琛眉毛一挑,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再虚也没有你那位奇葩弟弟虚!”
温雾屿和扶曜齐齐回头看他。
“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温雾屿面无表情地说:“晦气。”
“不晦气,一点儿都不晦气!”褚琛兴高采烈地戳着手,他揣着村口老太太的腔调,故弄玄虚地问:“雾屿,那事儿你没听说啊。”
一般这么讲话都是有大热闹的,并且褚琛能跟温雾屿说,这热闹应该能让温雾屿高兴。
温雾屿不感兴趣,没搭茬。
扶曜倒是很想知道,他给褚琛倒了杯酒,虚心求教,“没听说啊,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说:
后面几章会有些原生家庭的纠葛,不多,马上就要完结啦
第74章 规划未来
褚琛绘声绘色地以一句‘那可太刺激了’开头,把温真宝干的缺德事竹筒倒豆似的公开处刑,主要目的是逗温雾屿开心,给他泄愤。
温真宝在华朝市的富二代圈属于‘名人’,做的全是一些让人看不上眼的事情。出事了赔钱,钱不能解决的事情大不了蹲局子,温真宝在这方面秉承着百折不挠的精神,蹲局子蹲出瘾,几天不嘚瑟就皮痒,不过基本都是别人吃亏,他在这方面的运气好挺好。
扶曜给温雾屿夹了块鱼肉,温雾屿吃了,觉得没什么滋味,比不上漳洲岛的鲜,他兴趣缺缺地颔首,“略有耳闻。”
扶曜回想了一下白天见到温真宝的场景,只有一头调色盘发型让人印象深刻,他点评到:“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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