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与愿违,没有什么会在被消磨干净的岁月中等你,包括人,也包括机遇。
扶曜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温雾屿的肩胛骨,“我的实习在高考第二天结束了,我本来能在华朝市多留两天,可是爷爷受伤了,我留不住,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回去。”
“嗯,”温雾屿觉得痒,他动了动,又往扶曜怀里黏,“然后呢?”
“我当时很惊恐,我知道只要离开华朝市,我跟你大概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你甚至都没有记住我。”
“这不怪我,”温雾屿辩驳,“我上哪儿去认识你!”
“是,”扶曜失笑,继续往下收:“学长告诉我高三生还会返校,刚好就是我要离开的前一天,我觉得大概是老天爷看我挺真心诚意的,它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扶曜的手滑到温雾屿的后腰了,不轻不重地捏,把温雾屿捏得酥酥麻麻。
最后的机会,大概就是那天晚上了。
“上来就玩儿约炮,”温雾屿揶揄,“哥,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扶曜收下的温雾屿的调侃,他不要意思地抿着唇,看上去挺羞涩,“一开始没想约,我没往那方面想,确实是情急之下的对策。”
温雾屿嘶一声,他心念一转,手往后一捞,攥住了扶曜贴在自己腰下密林处的手指,“现在别弄!”
扶曜充耳不闻,“雾屿,你有反应了。”
“先把话说完了。”温雾屿哼哼唧唧地低骂一句,挺含混的,扶曜没太听清。
“说什么?”扶曜问:“你骂我呢?”
“是,骂你了,”温雾屿想逃没逃开,语调都变媚了,“你当时……当时一直跟我身后?”
扶曜点头,他很喜欢温雾屿这种时候的强调,于是指尖愈发灵活地探究着一切。
那一天也很凑巧,扶曜掐着高三生返校的时间也回了趟学校,他名义上归还图书馆的工作证,没停留一分钟,直接往教学楼跑。
跑到半路,也是一个拐角,他看见了温雾屿。
温雾屿脸色煞白,他又瘦了很多,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全然没有回应。
扶曜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出事了,事情不小,可具体情况又不得而知。他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跟着,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防突发情况。
温雾屿漫无目的地穿过喧闹的市中心,来到城市边缘。天已经黑了,他买了两瓶酒,从超市出来,好像有了目的地,脚步快了很多。
扶曜一直看在眼里,直到温雾屿爬上石桥,凭栏而坐。
“我……”扶曜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我不敢上去,怕刺激到你,随机应变吧。”
后面发生的事情,说合理,其中又带着一些离谱。
在扶曜看来这是紧急避险,他没料到温雾屿会同意。也即便当时温雾屿已经从石桥上下来了,扶曜依旧没想到真的能把这一炮打出去。
温雾屿先到了酒店之后,扶曜就在门外,进不进去他都挺纠结的。
直到温雾屿下了最后通牒,他那句‘你再不出现我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话对扶曜有很大的杀伤力,硬着头皮也得进去了。
“我一直在给自己心里暗示,”扶曜把回忆的进度条拉倒此处了,他难得局促一次。
温雾屿不明所以地问:“暗示什么?”
“机会难得,不一定非得做些什么,我们也许能坐下来好好聊聊,留下联系方式,那就再好不错了”
温雾屿轻蹙一笑,“哥,你真单纯啊。”
扶曜点点头,说嗯。
那时候的温雾屿铁了心不走寻常路,他要释放内心压抑的困苦,必须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才是最有效的发泄途径。
扶曜收回手指,他碾了碾指尖,展开,有反着光亮的湿线。扶曜两手握住温雾屿的腰,将人带起,又轻轻摁在自己小腹之下,“雾屿,你自己来。”
温雾屿扬起脖颈,喟叹一声,说好。
空调的温度打高了,两人又出汗。温雾屿没劲了,汗涔涔地软倒在扶曜身上。
也许是彻底揭开了纱布,他们的过去和未来都明朗地摆在面前,扶曜在这种情绪的加持下,他性致很高,弄得有些狠了,温雾屿受不住,断断续续地哭。
扶曜吸吮他眼角的泪,轻声地哄,“别哭。”
温雾屿在这种黏腻的氛围下有些走神,他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捧住扶曜的脸,“哥,等、等会儿,你先别动。”
扶曜正在攀升顶峰,被打断了,眉头紧蹙,“怎么了?”
温雾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加上我联系方式的?”
“什么联系方式?”
温雾屿捏手掐扶曜的脸,“就‘约吗’,那个。”
扶曜吃痛,他把温雾屿的手拿到唇边吻了吻,“我当时告诉你了,在交友论坛上看见的。”
“你还会逛那种论坛呢?”温雾屿阴阳怪气地说:“玩儿挺野啊。”
扶曜哼笑,“那你还在上面发帖子呢——不野吗?”
“哥,”温雾屿敛眸,声音又沉下去,“那不是我发的。”
温雾屿在高一的时候明确了自己的性取向,他的验证和明确方式并不复杂,就是发现自己可能对男人感兴趣,买了一些杂志看,那些杂志看完了,他忘了处理,一直压在床底下。高三那段时间,温雾屿跟家里的关系急剧恶化,他同父异母的脑残弟弟为了恶心他,经常出入他的房间,阴差阳错下发现了床底下的男性杂志。
温真宝不仅蠢,而且坏,他为了踩死温雾屿,几乎是实名认证地找了好几个同性交友网站发布温雾屿的个人信息。
那时候网络刚起步,不算发达,但温雾屿依旧不堪其扰。上课的时候他分精力应付这些事情,手机被老师没收了,那老师正好是扶曜的学长,而扶曜又正好去办公室给学长送些特产,那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摆在办公桌上哐哐作响,相当热闹。
扶曜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余光瞟了一眼敞亮的手机屏幕,然后整个人都懵了。不过懵归懵,温雾屿的社交号他记下了。
无数个细节拼凑起来的巧合,变成了缘分的前因后果。
但谁也不想多提。
“嗯,你跟我说过了,我知道不是你。”扶曜再度把温雾屿带劲翻云覆雨的浪潮中,他在肆意纵情中又柔情似水,“雾屿,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了。”
温雾屿又被弄哭了,他哭着喊哥。
扶曜轻柔抚摸温雾屿的全身,连带着血肉和灵魂,全部归于自己掌心之中,“我爱你,从过去到以后,于死亡也永不消散——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好,我知道,”温雾屿迷离恍惚地说:“哥,是你救了我。”
“是我救了你。”
在他们的心里都很明白,那天晚上,如果没有这个插曲,温雾屿是真的会跳下去的。
扶曜不打算再独自承受煎熬,他一五一十地袒露了那晚之后,自己睁开眼睛却看不见温雾屿的心路历程,“我好好的把你带回来,不到一个晚上你就跑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
温雾屿理亏,说对不起。
扶曜突然生气了,动作又凶,“我怕你又回去跳河,怕打车赶不上,我打了辆摩的,让他绕小道走,开得速度太快,路上差点出事。雾屿,我真的……我真的一刻都不敢等。我到了野河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吓得腿抖,根本走不动路。我那时、那时以为你已经在湖底了。”
当时扶曜脑子一片空白,就想跳下去捞人,他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附近钓鱼的大爷。
“那大爷看我就相个神经病,要死要活的发疯,扔了鱼竿就来拉我。我跟他吵,让他放开我,我得下河。他就骂我,骂我身体发肤,没事找事,他让我滚蛋。”
温雾屿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他眼皮一跳,揶揄的调调跟着呻 吟一起哼唧出来了,“哎哟,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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