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舒眉展眼地点头,说:“好啊。”
星期一到了,温雾屿没去成扶曜的办公室,天气不好,又下雨了。他腿疼,躺床上起不来,病恹恹地给扶曜打电话,说不过去了。
扶曜听见了温雾屿的声音,知道他状态不好,火急火燎地回来一趟。他手里有急事,只能待十分钟,什么都做不了,内心徒然生出一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颓败,也对局限命运的无可奈何。
有什么办法减轻痛苦?
温雾屿混混沌沌地滚在床上,他翻了个身,似乎感觉到有人存在,可是眼皮太沉了,就是睁不开。他的手悬挂在床沿边,自然下垂,指尖动了动,被扶曜勾走了,也勾住了温雾屿难得还留在体内的精气神。
“雾屿。”扶曜抬起另一只手在温雾屿的额边蹭了蹭。
温雾屿哼哼唧唧,他觉得身上的手指有暖人的滋味,不自觉就追了过去,“我好疼啊。”
扶曜太心疼了,他把温雾屿抱起来往外走,“我们去看医生。”
温雾屿不喜欢消毒药水的味道。
“不去,外面在下雨。”
雨大疯狂,孤岛成了一方天地,别有一番风味,也困得人进退两难。温雾屿觉得冷,他裹着扶曜的体温不由自主地贴进他。
很熟悉的气息,温雾屿脑海里有影子,一时半会儿却分不清虚实。
扶曜也招架不住,可大白天做什么都不合适,“我给你倒杯水,雾屿?”
“不渴。”
扶曜放在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温雾屿窝在他怀里,晃着腿,晃到他大腿内侧,又慢慢往外移,跟玩儿似的。
玩儿得扶曜耳垂滚烫。
温雾屿云里雾里的糊涂,脚抬得有些高了,震动的手机贴在他脚踝上,扰了他的兴致,也让他逐渐清醒。
“嗯?”
扶曜低头看他,柔和地问:“玩够了吗?”
温雾屿顿时清醒过来,身体一僵,如遭雷劈,“我干什么了?”
扶曜很淡定:“没干什么。”
温雾屿松开了搭在扶曜肩上的手,干笑一声:“阿曜,你手机在震。”
“我知道。”
“接啊。”
扶曜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话,他重新把温雾屿放回床铺,拿出手机接了。有效沟通三十秒后结束通话,大概要着急回单位。
“雾屿,我有点事情要处理,要回单位了。”
温雾屿低着脑袋当鸵鸟,他已经感觉到身体某部分的直观反应了,“哦,回吧。”
“我烧了热水,你等会儿喝一点。”
温雾屿说好。
扶曜没动,他找了空调的遥控机,打开除湿功能,起点聊胜无于的作用,“今天暴雨,不会停的。雾屿,没事就别出门了,饿了的话让妙妙把饭送上来,知道吗?”
温雾屿闷着声说知道。
“好。”扶曜欲言又止,他看着温雾屿的模样,还是把话咽下去了,“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温雾屿不出声了。
门锁拧开了一点,温雾屿听见了动静,心一跳,脱口叫住了扶曜。
“阿曜。”
扶曜的手一顿,锁又返回去了,“怎么了?”
“外面雨大,撑结实一点的伞,别淋着自己了。”
温雾屿脸色白,双唇红,在这种昏暗的氛围里,把人衬得特别好看。扶曜直愣愣地看了片刻,他点点头,没说出话。
“嗯,走吧。”温雾屿说:“早去早回。”
扶曜还是没动。
温雾屿觉得奇怪,他微微挑起眼皮,又不敢看得太直白,“怎么了?还有事吗?”
扶曜的手捏在门把手上没松开,门缝将开未开的往房间里漏进去一点风,他想了想,说:“你那个……需要解决一下吗?”
问得很含蓄,但是温雾屿听懂了,都心知肚明。
这事儿既然扶曜问出来了,温雾屿如果避而不谈,那就显得欲盖弥彰了,“没关系,我自己来。”
“好。”
扶曜退出了房间,他关门的声音很轻,依旧把温雾屿惊出一身战栗。
温雾屿之前对性和欲的需求与反应不大,来到漳洲岛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中了蛊似的春风野火烧不尽,动不动就情绪高涨。
“见鬼了。”温雾屿颓丧地躺回床上,他不想动,干脆摒弃杂念,爱咋咋地。
这场雨跟温雾屿心中的野火一起,连绵不断地持续了四天,一直到周五才终于消停一点。
这四天时间,扶曜只回来过一个晚上,两人就着那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劲儿,只聊了半个小时。扶曜很忙,南方的雨雾季节到了,风也大,三天两头下场暴雨,防灾防汛是头等大事,他要带头转移住在山中危房里的老年人,已经两三天没睡过觉了,还有一个什么项目工程要管,恨不能吃饭都在路上。
基层很辛苦。
扶曜睡在地铺上,跟温雾屿说着话,声音又低又缓:“雾屿,我周五有空,早上应该能在办公室。”
温雾屿嗯了声,说:“明天就周五了。”
“明天早上……”扶曜顿了顿,又说:“明天我要早出门,你看自己,睡舒坦了再起床,吃完早餐到我那里去一趟,就在乡中心,随便问个人都知道。”
温雾屿问:“宋思阳是不是来找麻烦了?”
那份调解书签不签,他们全当成了不可说的情趣。扶曜不会为了一张纸来催温雾屿做这件屁大点的事。但宋思阳就没那么心善了,他以此为借口,三天两头在扶曜面前晃。这事儿说起来既能恶心温雾屿,又可以在扶曜面前找点存在感。
扶曜的神魂在梦境边缘游离,他翻了个身,闷闷地说:“烦死了。”
温雾屿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心里过意不去,也不能一直端着那微不可见的矜持,于是身体往里挪了挪,说:“阿曜,你要么上床来睡吧。”
扶曜没回答。
“阿曜?”
温雾屿又叫他一声,依旧没有回应。他探出头往床下看,扶曜呼吸平顺,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打着空调,温度不高,扶曜的被子一半搭在肚子上,没盖严实。温雾屿怕他着凉,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替扶曜捻好被子,没着急回去,蹲在地铺旁看了一会儿。
温雾屿还是看不太清楚扶曜的脸,但轮廓能描一个大概。他若有所思片刻,回忆飘到了一个微妙的时间点。温雾屿伸手,想碰一碰扶曜的脸,可指尖停在脸颊咫尺之外,最终没有落下去。
水滴落入大海,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说:
这个星期隔日更新哟
第17章 没喝上茶
周五早上,温雾屿按照自己的生物睁开眼睛,外面艳阳高照,他腿也不疼了。扶曜已经走了,地铺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生活习惯相当自律。在这种衬托下,温雾屿也不好意思乱糟糟地摊着了,他动作慢,下床用了五分钟,没穿裤子,坐在床沿边上晃着腿,手机‘嗡’了一声。
扶曜:起了吗?
糖醋霸王龙:起了。
扶曜:在干什么?
温雾屿捏起被子一个角,回:叠被子。
扶曜那边大概挺忙的,隔了十分钟才回复,说的语音,能听出明显的笑意:“放着吧,别叠了,晚上还睡呢。”
严于律己,宽以待温雾屿,相当有一套。
床上的被子压根没动过,温雾屿乐得自在,被撑着腰的底气十足,捏起手机,又轻声细语地回:“好呀。”
温雾屿心情愉悦的同时也没忘了他还有正事要办,他嫌发信息麻烦,直接给扶曜打了电话。
“阿曜,我等一下就过来。”
“嗯,没事,你慢慢来,不用着急,我……”
扶曜那边很吵,他话没说完,被一阵‘扶书记长扶书记短扶书记你要给我做主’的哀嚎打断了,十分呱噪。
温雾屿默了默,再讲别的话就不合适了,他说嗯,“你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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