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遭,宋思阳对扶曜的那点心思估计也碎成沫了。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手段和心思却比海深,不好惹,也不能惹。
挺好,气撒了,警告过了,麻烦也解决了,一举好几得。
温雾屿走了一段路,在遮阴的树底下停住脚步,眼角眉梢挂着催促,他在等扶曜。
扶曜小步跑到温雾屿身边,“等久了?”
“还好,”温雾屿又问:“能回去了吗?”
“走回去吗?”
温雾屿点点头:“有点热,吹吹风吧。”
山林的风清爽,温雾屿话少,连呼吸的声音也轻,扶曜回过味道来,后知后觉地忐忑不安了。
“雾屿,你生气了?”
温雾屿伸手摘了片路边的叶子,还是没说话。
扶曜轻拉住温雾屿,“雾屿。”
温雾屿垂眼看扶曜的手,血应该止住了,渗出来的不多。他叹气,带着微妙的后怕,“阿曜,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把自己作为筹码推出去而已,万一……”
扶曜笑着摸摸温雾屿的头发,“我心里有数的。”
温雾屿往后躲了躲,没躲开,“不靠谱。”
扶曜默认了,说:“彼此彼此啊。”
温雾屿不明所以:“啊?”
“你刚在派出所这么刺激老刘,不怕他打击报复你吗?”扶曜说:“你也不靠谱。”
“我不怕,”温雾屿笑了笑,心境坦荡,“我有你啊。”
“是。”扶曜爱听这话,他突然又想起在车内惊心动魄的温情,还有那一声脱口而出的称呼,于是把未完的话题再一次挑了回来:“雾屿,你刚才叫我什么?”
温雾屿眨了眨眼,含糊其辞:“没什么。”
扶曜目光灼灼,“再叫一次。”
“看心情吧。”
“什么样的心情,像刚才那种的?”扶曜问:“你喜欢刺激的?”
温雾屿越过扶曜继续往前走,轻飘飘地带出了一句:“喜欢啊。”
一整天兵荒马乱,温雾屿的墨镜和盲杖不知道扔哪儿了,他走路不安稳,面前有个水坑,直愣愣地抬脚踩。
扶曜把他攥紧了往自己身边带。
“走累了吗?”扶曜问:“我背你好不好?”
“能走。”温雾屿低着头,语调又清冷了回去。
“怎么了?”扶曜问。
温雾屿捏着手里的东西,有点沮丧。
扶曜压下身躯,他靠近温雾屿,呼吸交缠一瞬,也试图从温雾屿眼中看出情绪。
“哥,”温雾屿没有再避开了,他轻轻开口说:“我扇子坏了。”
扶曜从温雾屿手中接过竹扇。
连接小骨的丝线断了好几条,好在扇骨没坏。展开看,‘无事小神仙’的字迹让扶曜有些恍惚。
“能修好吗?”温雾屿问:“它很旧了。”
“不知道,试试看吧。”
温雾屿有些黯然神伤,“之前也坏过好几回了,我跑了好多地方才给修好的。我出车祸的时候,差点把它也烧坏了,还好……”
扶曜猛地一怔,心脏血流成河,“对不起,吓着你了。”
“没事,缓过来了。”温雾屿笑了笑。
扶曜耷拉着眉眼,又合上扇子,没还给温雾屿,捏在自己手里,他说:“修扇子花了不少钱吧?都能再买好几把了。”
温雾屿说:“我不喜欢别的。”
扶曜愣了半晌,他不自觉放缓了语调,“一把扇子用十年,宝贝也不过如此了。”
温雾屿愣了愣,“嗯?”
“没什么,”扶曜言不尽意,又问:“它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温雾屿说:“他救了我的命。”
作者有话说:
它和他
姐妹们仔细看哟!
第21章 小狐狸精
事情处理好了,扶曜这几天得了空,他按时上下班,周末也待在水云湾,跟温雾屿一起种胡萝卜。最近天气都不错,温度适宜,胡萝卜的种子快发芽了。
扶曜蹲着给地松土,太阳挺晒的,他身上出了汗,浑不在意,“雾屿,拿点水过来。”
温雾屿撑着伞,挡在扶曜的脑袋上,遮住了太阳,他没有要动的意思,懒洋洋地笑着问:“浇胡萝卜还是浇你啊?”
扶曜哑然失笑:“让你干点活,哪儿那么多话呢?”
浇花壶就在两步开外伸手能够到的地方摆着,温雾屿就是不肯动。
他看了一眼,哼唧一声,说:“我从小就不爱吃胡萝卜。”
“行,我自己去拿。”扶曜站起身说。
温雾屿的伞打得有点低,碰到了扶曜的发顶,挺扎人的。
“哎哟,”温雾屿伸手在扶曜的发头上蹭了蹭,不算正经地问:“阿曜,疼吗?”
“别乱摸,”扶曜抓着温雾屿的手捏在掌心,他拨开一点雨伞,把浇花壶拎了过来,“不爱吃也得吃,谁惯着你了。”
温雾屿眨眨眼,“你啊。”
也是,这方面扶曜还不了嘴。
“阿曜。”
温雾屿又把伞撑了过来,伞架很大,可以完完全全把两个人罩住,像烈日下一方幽静的天地,别有一番风味。
“嗯,”其实扶曜还是想听温雾屿叫声哥,能刺激大脑皮层的感觉很不一样,回味无穷,“怎么了?”
温雾屿说:“最近这段时间不会再下雨了吧?”
“不会了,最近天气都好。”
温雾屿又问:“我那房间还会漏水吗?”
扶曜挑眉:“不好说啊。”
温雾屿说哦,沉默了下来。他有些口干,舌尖舔着下唇润了润。
扶曜有张有弛,他不声不响,笑着等温雾屿的下话。
“我要不还是住回去吧,”温雾屿说:“老占着你的床怪不好意思的。”
“我都没说什么,你先不好意思了?”
温雾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脸皮薄嘛。”
扶曜笑了笑,说:“嗯,薄。”
“那我……”温雾屿轻声干咳,试探着又问:“回不回啊?”
扶曜眨眨眼,他收回目光,拿着小铲子继续捣鼓土,柔声地说:“随你。”
“哦,”温雾屿说:“行吧。”
扶曜问:“行什么了?”
温雾屿笑着:“不知道啊。”
天马行空的对话告一段落,扶曜捣鼓完这边的胡萝卜,又开始捣鼓那边的南瓜。
温雾屿觉得扶曜自虐,完全不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他的心揪了揪,忍不住说:“阿曜,小心你的手。”
“没事。”
“怎么没事,才三天,”温雾屿打着伞弯腰,“伤口好了吗?”
扶曜抬头看温雾屿,正好能看见他脸颊下颚的伤口,很明显的一条红痕。昨天晚上温雾屿说痒,总挠,让扶曜拦了下来。
怕挠坏了。
扶曜扔了手里的工具,他不玩土了,起身拿过温雾屿手里的伞,“别拿着了,累吧?”
“累啊,”温雾屿转了转手腕,“酸。”
扶曜抿着唇,目光一直黏在温雾屿脸上,他抬起手指,跟着伤口地形状描了一道。
温雾屿莫名觉得有些痒。
扶曜问:“雾屿,这个会留疤吗?”
温雾屿不在意这些,他耸耸肩,“留着也好,很帅啊。”
扶曜皱眉,他看温雾屿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如今多了一条划痕,很刺眼,也碍眼,他很不喜欢。
“我……”
扶曜刚开口,田妙妙从外面跑进来,边跑边喊:“曜哥,你爷爷来啦!”
田妙妙算通风报信,报得十分大张旗鼓,扶曜身体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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