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下次记着别把简体繁体混在一块写,这样即使你写对了也会被扣分的。”贺春景叹了口气,先找出来最简单的语文卷子,俩人头挨着头研究起来。
“一时间忘记了嘛。”YUKI吐了吐舌头。
“语文上有很多东西都是纯死记硬背的,我觉得你只要再巩固几遍课文,前面选择和填空一般都不会错的。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阅读上,我看一下……”
贺春景翻了翻第一张卷子,诧异地发现YUKI的阅读其实还算不错:“阅读没错太多啊,那你怎么扣这么多分?作文没写?”
他翻到最后一面去看八百字的作文,然后看到了一篇措辞极为秾丽香艳,交织着血腥与暗黑色彩的限制级文学,得分零分,评语下次不准这么写。……
“啊这……这个吧……”贺春景赶紧把作文面朝下扣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下,“不大规范。”
“啊?为什么?我还觉得自己发挥得挺好的呢。”YUKI眉梢垂下来,眼里带了点委屈。
“考试的作文我们一般不写这么刺激的。”贺春景老实巴交地说,“结构也基本都是总分总那一套……”
“贺春景!”
贺春景正要好好跟YUKI分析一下应试作文的大致套路,冷不丁听到门口传来冷冷的一声,给他吓得打了个激灵。
他和YUKI同时抬头,两人凑得太近,还不小心互相撞了下脑袋。贺春景来不及呼痛,就见到陈藩站在班级后门口面色不善地看他。
“你怎么来了?”贺春景一下子变得无措起来,他想起之前陈藩因为YUKI跟他置气的事来,赶快站起来朝后门走过去。
“我怎么来了,我打扰您二位了?”陈藩从牙缝里往外挤字,贺春景都能听见每个字被挤出来的时候疼得嗷嗷叫。
陈藩冷笑一声,昨天在床上还拉着小手说管他的人,回头就跟别的女生凑到一堆去了。
他们在干什么?补课?
昨天说得好听,说什么要天天给我划重点陪我写作业的,今天就补课补到别人家门口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
“说啥呢!”贺春景看出他又不乐意了,用身子挡住YUKI的视线,轻轻往陈藩身上拍了一巴掌,“就是给她讲讲作文。”
“怎么,你们班语文老师教体育去了?”陈藩生气起来丝毫不影响美貌,带着冰碴子的笑也能招来一群人探头探脑地围观。
“你小点声!就,帮助同学啊!我昨天不是也帮助你吗!”贺春景急得把他往走廊里带,不想再让他杵在班级门口现眼。
陈藩一听嘿火气更大了,贺春景他还敢说!
陈藩拎着贺春景的前大襟反客为主,把人按到离门口稍有一段距离的走廊窗户前头,刚打算说些贺春景听了就浑身难受的骚话,YUKI居然追出来把他俩叫住了。
“等等,你俩干什么去?”YUKI带着一种十分奇异的表情看向他们。
“YUKI姐,”陈藩轻描淡写地在她名字后面加了个姐,假笑道,“有事?”
贺春景看着他们两人有来有往的,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了。
“当然有事!”YUKI维持着脸上那个奇异的表情走过来,忽然亲亲热热搂住了贺春景的胳膊,把他从陈藩手底下揪了出来,“你俩有什么话晚点再说,HARU酱得陪我去个地方!”
陈藩从没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被女孩子撬过墙角,一时之间愣住了。
“去,去哪啊?”贺春景蒙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YUKI笑得让贺春景直发毛。
YUKI就这么拉着一脸茫然的贺春景穿过走廊,把陈藩甩在身后,扬长而去。
“这呢HANA!”
贺春景被YUKI拉到操场边的葡萄回廊里坐着,又喊了陈鲜过来。这会儿,YUKI正摆着手,叫陈鲜过来坐。
陈鲜刚从小卖部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冒着寒气的红色塑料袋。
“怎么了,突然叫我过来。”她把塑料袋搁在木桌板上,坐到贺春景身边,与YUKI面对着面。
“鲜儿姐。”贺春景怯怯和她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爱你吃什么,给你带了瓶水。”陈鲜把一瓶冰凉凉的汽水掏出来,递给贺春景。贺春景受宠若惊,赶快接过来道了谢,很给面子地噗呲拧开散了散气。
“给你带了提子雪糕,放一放?”陈鲜的语气明显柔和下来,又把塑料袋往YUKI那里推了推。
“放一放!”YUKI语气欢快极了,腾不出多余的功夫再去管什么提子雪糕,她用手一指贺春景,迫不及待地将她的新发现分享给陈鲜,“HANA,陈藩看上他了!”
贺春景应声而动,把刚刚灌进嘴里的一口汽水如数喷出。
“咳咳咳……咳!!!!”
贺春景狼狈地抹嘴,手忙脚乱接过陈鲜递过来的纸巾,碳酸气泡呛进他鼻子里,辣得他面红耳赤眼泪汪汪。
陈鲜带着轻微责怪意味的眼神落在YUKI身上:“别吓他,再呛坏了又要住院。”
“那正好陈藩再去陪几天床!”YUKI丝毫不收敛,甚至扒拉了两把正低着头想找地缝钻进去的贺春景,“我看你也挺喜欢他的,是不是?”
“我先走了,还有练习册没做完呢。”贺春景脸更红了,起身就要走,没想到被陈鲜一把拽住了,不得不重新坐回长椅上。
“好了,”陈鲜又朝YUKI做了个“乖乖听话收声”的表情,“她不逗你了。”
贺春景鹌鹑似的缩在桌子角,两手撑着额头,手臂间夹着汽水瓶子,一张脸挡得严严实实。
“还有啥事吗。”汽水瓶后面传来别别扭扭的嘟囔。
“你们月考发成绩了?”陈鲜思量了一下,换了个能让他抬得起头的话题。
果然小孩从蚌壳里撬出一条缝,探出双眼睛来,嗯了一声。
风水轮流转,这下提起了YUKI不开的那一壶,YUKI一阵悲从中来,不吱声了。
“考得怎么样?”陈鲜颇为好笑地看了一眼蔫下去的YUKI,把提子雪糕拿出来搁在她面前,“放心吧不问你,我还不知道你么。”
YUKI拿起有些放软了的雪糕来回捏捏,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我考得还行,”嘴上说着还行,可贺春景抑制不住那种喜滋滋的骄傲情绪,“年级排了三十一。”
陈鲜动作顿了一下,面上掠过一丝惊诧:“年级三十一,班级呢?”
“第五。”贺春景把脸彻底从汽水瓶子后头扬起来,“但我觉得下次还有进步的空间。”
“......这么好的底子,当初成绩差不了,进普高基本都不用花钱吧?是家里人不让你去?”陈鲜很快理顺了逻辑。
贺春景的心还是不免被刺痛了一下,但很快释然地笑了。这一页假借陈老师的手已经彻底翻过去,再回忆起来也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我也大了,他们还是更希望多一个人养家的。”贺春景摊开满是水渍的手掌,又抬头望了一眼教学楼的方向,“而且这些事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还得多谢谢陈老师。”
陈鲜低着头沉默不语。
“哟吼~雪糕可以吃啦!”YUKI适时打破了有些沉闷的空气。
她嘴上说着吃雪糕,却先动手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小包吐司切片,撕开袋子放着,这才把那根放软了的牛奶提子雪糕拆开。
雪糕半融了,YUKI捡起一片吐司掂在手里,动作熟练地用面包片裹住雪糕,折了半根下来,那融化的雪糕就变成凉丝丝甜津津的牛奶提子面包馅了。
“给你。”她把夹馅面包往陈鲜面前拱了拱。
陈鲜接过去嘬了一口摇摇欲坠的汁,而后咬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YUKI又捡出一片面包来,把剩下的半根雪糕也如法炮制了。
雪糕配面包,多奇怪的吃法,贺春景想,和陈藩之前做过的那道菜吃法一样。
“每次吃这个,别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这不就是冰淇淋西多士的另一个版本嘛。”YUKI咯咯笑起来,对这种与众不同的小细节很骄傲似的,看向贺春景,“你是不是觉得——救命啊世界上怎么有人这么吃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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