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拐个弯就要回到他们包厢,贺春景忽然想起早上的事,叫住了走在前面的陈鲜。
“鲜儿姐。”
陈鲜回过头,脸上笑得有些无奈:“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犟呢。”
“不是,这回不是小票,”贺春景把早上的事儿说了,“今天早上丁芳阿姨去出租屋了。”
陈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大好看。
贺春景犹豫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YUKI,不知道要不要避着她说,毕竟这是陈鲜家里的私事。
“她没事,你说。”
陈鲜摆摆手,蹙着眉毛听贺春景把事情讲了一遍,从始至终也没什么表情。
三人沉默良久,陈鲜终于发出了一声很不屑的嗤笑。
“她还嫌不够丢人的。”陈鲜把鬓边的碎发往后捋了一把,面上的那些阴沉也都跟着消失不见了,像是被一并藏进了三千烦恼丝之中,“可能我爸最近在写东西,没工夫搭理她,她这人闲不住,又开始作了。”
而后她推开包厢房门,留给贺春景一句淡淡的话:“你不用管她。”
“晚上的风还真挺凉,你们逛夜市的别冻着。”
陈藩一出门,被夜风吹得有点起汗毛,他回头看了一眼陈鲜。
“放心吧,穿得厚。”陈鲜紧了紧身上的小风衣,顺手还给YUKI的羊毛开衫往起拢了一下,“走了。”
果子市夜里比白天还热闹,不远处的夜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就要往里钻。
“等等!”
贺春景想起自己还要看小票,想要把YUKI叫住。哪知道YUKI一回头,动作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张小纸条,把口香糖吐了包在里面,眨巴着两只水汪汪的大圆眼睛问他:“怎么啦?”
“那个,小票……”贺春景跑了两步凑上去,特地背着陈藩比划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形状。
“哦,不好意思,刚才忘了,叫我包口香糖了。”YUKI恍然大悟,展开手心给贺春景看那一团乱糟糟的小纸条,“不骗你。”
“贺春景!”陈藩在背后中气十足地喊他,“你真要拍大头贴啊?”
贺春景赶快回头应了一声没有,扭头看看YUKI,又看看陈藩,再看看YUKI。
YUKI借机凑近了,在贺春景耳边咬了句耳朵。
“抓住机会,姐姐看好你哟!”
贺春景的脸腾地红起来,YUKI趁着陈藩追过来之前,牵着陈鲜的手大摇大摆走掉了。
“她又跟你嘀咕什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陈藩一把勾住贺春景的小肩膀,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来,上下检查了一遍,“这人从小就怪模怪样的,你看她那张脸哪像十八了,说不定背地里吃小孩呢!你可离她远点。”
“你怎么不当面问问她吃不吃小孩?”贺春景没绷住,笑出声来了。
“小时候初中那会儿问过,叫鲜儿姐揍了一顿。”陈藩说得委屈巴巴的。
“噗哈哈哈哈!”
“还敢笑?!还有她叫你什么?哈巴狗?指不定那就是拿日本话给你起外号,你离她远点听见没有!”陈藩把胳膊收得紧紧的,警告贺春景。
“知道了知道了。”贺春景吃吃笑着,一连串应付着。
陈藩的牛仔夹克衫一开一合,带出一股融融的暖意来,贺春景被带得趔趄了几部步,又笑了一阵,不得不搂住陈藩的腰保持平衡。一抬头,钱益多一脸便秘地杵在饭店门口,浑身上下写着一看见你俩就难受。
“我可先走了,不跟这儿掺和你俩,拜拜。” 暗恋对象一离场,钱益多的智商也重新上线了。
“回家啊?”陈藩问他。
“回个屁,吃多了,健身房玩儿命去!”钱益多伸手叫了辆车,呼哧呼哧挪腾上去,车门一关,溜之大吉。
陈藩和贺春景在汽车尾气里笑作一团。
“你说他能瘦下来吗?”陈藩屈起手指节边揩眼泪边问。
“他一直瘦不下来吗?”贺春景也揉了揉笑酸了的脸。
“反正从初中认识他开始,就像个大皮球似的,但谁知道呢。”
陈藩眼睛亮闪闪的,望向载着钱胖子远去的出租车,整条街的夜色都浮动在那双漂亮眸子里。
“爱情使人疯狂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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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大家!!!
第40章 也算是个工作犬了
“对了,我的礼物呢?”
两个吃饱了撑的闲散人员沿着粤菜馆门口大马路漫无目的的游荡消食,走着走着,陈藩忽然想起来贺春景还欠了他一屁股债。
“哦哦哦,在书包里,差点给忘了。”
贺春景也反应过来,就近找了个路灯光线好的地方,把肩上的小书包撂在宽沿花坛上,伸手翻找起来。
“怎么出门吃饭还背着上学的书包啊。”陈藩坐在一旁,伸手扒拉书包分层的拉链,“水瓶子都带出来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念夜校呢。”
“去你的。”贺春景翻出一摞教科书拍在陈藩大腿上,“给,生日快乐。”
陈藩的脸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下,难以置信:“这是什么?”
“陈藩同学的十七岁生日礼物。你方便拿吗,不方便的话还是我背着吧,回家之前再给你。”贺春景叉着腰,理所当然地说。
这话在陈大寿星脑子里简直是惊涛拍岸,差点给他脑浆子拍出来溅地三尺:“你说这是什么?!”
天地良心,这不能怪陈藩一惊一乍,主要是怎么会有人给文盲送生日礼物,送的是一套教科书啊?
这事就连他为人师表百年树人的亲二叔都干不出来。
贺春景刚要重复一遍,陈藩两手一动,洗牌似的挨个抽出来看。语文、历史、政治、地理。陈藩感觉自己受到的冲击太过于巨大,以至于被贺春景带跑偏了:“数学和外语呢?”
“数学和英语弄起来有点麻烦,过后做完了给你。”贺春景站在他身边,用手指戳了戳那套书。做完了给他?
陈藩这才意识到,手上可能不仅仅是一套教科书这么简单。就着路灯光再细细看过去,贺春景给他的似乎并不是新书,书页和书页之间都带着一定的空隙,捏起来松松散散的,像是被人从头到尾翻阅过几遍。
他把最上面的那本地理书翻开,发现里面从头到尾每一页都被荧光笔标记过了。不是讲课时划重点的那种标记,而是和先前贺春景在空白练习册上做过的一样,把大段文字中每句话的开头都涂上了颜色做分割,有的句子开头还特地用修正纸贴了,重新写上放大了几倍的字去强调重点。
贺春景用半个月的时间,动手给陈藩“定制”了一版教材。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送你一整年的《花火》吧?”贺春景笑嘻嘻地问。
陈藩没说话,沉默地把剩下的几本书也翻看了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贺春景站在路灯下打了个哆嗦,一颗心跟着沉了下去。
陈藩除了开头时表现出了点震惊与嫌弃,后来干脆就没有什么动静了。贺春景没什么钱,送不了贵重的东西,况且陈藩压根儿不缺贵重的东西。他想着礼轻情意重,做个对陈藩有帮助有意义的东西送出去,也挺好的。而且陈藩不愿意让其他人发现这桩心病,他还特地避开了别人……
可万一陈藩不喜欢呢?
万一陈藩觉得他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呢?
贺春景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从始至终都想的是为了陈藩好,可是他没有想过陈藩需不需要他这样做。
“你……生气了?”贺春景感到脊背僵直,他低下头,却只能看到陈藩头上的两个发旋,“要不我还是送你《花火》吧......唔!”
陈藩忽然长臂一展,搂住贺春景的腰,将他紧紧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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