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难为他的鼻梁承受着双倍的重量还能挺起来。
佘泛倚靠着座椅旁侧,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皮恹恹地搭着。
薛肆不用看他,就知道他现在多半是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你昨晚几点睡的?”
“不记得了。”
佘泛随意道:“一两点吧。”
薛肆一听这话,就不免气笑:“你眼睛不要了是吧?”
佘泛不想多说,于是干脆没吭声。
他其实没有干什么,就是睡不着而已。
他睡眠质量差了很久了,但薛肆不知道。
因为他没提。
主要是没必要。
见他又玩这招,薛肆难免头疼:“佘泛。”
他说:“说话。”
佘泛不语,薛肆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他压着脾气开了句玩笑:“你总不会是因为想到我今天就回来了,高兴得睡不着吧。”
佘泛:“?”
他到底还是开口了:“哥,我找到你没有女朋友的原因了。”
薛肆从小就自恋又臭屁。
他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帅、第一牛逼。
佘泛对此深有体会。
“不然你是因为什么睡不着?”
佘泛知道薛肆是故意在激他,他动动唇,话还没组织起,就消散。
他望着车外的车水马龙,看着那些能够正常地走在阳光底下的人,终究还是以沉默应对,车内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薛肆借着又一个红灯抽空看向佘泛,有点家长遇上孩子叛逆期的烦躁。
他不是说佘泛不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毕竟他们的关系再怎么好,也只到这。
但佘泛现在的小秘密,有关身体健康问题,薛肆就抑制不住想给他剥了弄清楚。
可他也很清楚佘泛是什么性格,这小孩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好说话、好哄了。
不知不觉就长成了刺猬的模样,一身的刺,扎手得很。
薛肆看着这个小刺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只能看他紧点,再紧点。
队里不是没人笑过他是弟控,他们不知道他和佘泛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一直以为佘泛是他亲弟弟,薛肆也没解释过。
还有人说他这么紧张弟弟,怕是以后难讨老婆。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对自己家里人好点,就很容易被评为“扶x魔”,有些人就是懂一个词就乱用,正常的恋爱和喜欢都能被说成恋爱脑、舔狗,从一开始的玩笑,到后来慢慢地影响了所有人的思想。
以至于喜欢一个人想追人,为了追人使尽浑身解数,就是舔狗。
两情相悦,彼此对彼此好,珍惜在意对方,将对方放在除家人外的社交关系中的第一位,就是恋爱脑。
宠爱妹妹,就是扶妹魔;宠爱弟弟,就是扶弟魔。
……这些词语早就被乱用到荼毒了不少人的思想。
似乎一个人就该断情绝义,自私自利,在人际关系中,少计较一分得失都是圣母圣父白莲花在世。
薛肆不是没被半玩笑地揶揄过是个“扶弟魔”,但他从来就不在意,还回敬过一句:“我拿我自己的钱养弟弟,我乐意。你是穷眼红我赚钱,还是从小家庭不幸福眼红我家兄弟和睦?”
那时候开那种“玩笑”的人本来就是喝醉了,一听薛肆这话,登时觉得丢了面子,来了火气,要跟薛肆动手。
队内明令禁止打架,斗殴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罚款了事,基本上就是吃禁赛,所以薛肆当然不跟他打。
只是这事到底闹起来了,最后薛肆也交了份检讨意思意思,但那个人吃了警告和罚款,又在不久后离开了队伍。
至于他为什么离开……
薛肆漫不经心地起步发动车子,飞速地窜过绿灯。
他很清楚其中缘由。
佘泛看似睡了,其实没有。
他不喜欢坐着睡觉,总觉得哪都不舒服,所以当车子停近疗养院的停车场时,佘泛就伸手解开了安全带。
薛肆耐心地等着他戴口罩和帽子,再一起下车。
即便是望星市的适宜的天气和天空悬挂的烈阳,也驱散不了疗养院始终弥漫着的那淡淡灰败之气。
倒不是说这里旧,相反这里很新。
只是住在这里的都是病人和医生,薛肆不喜欢这种地方,佘泛显然也不怎么喜欢。
但梁琼甃的情况,必须住疗养院。
她不仅有身体疾病,还有精神上的——
阿尔兹海默症。
不过现在只是初期,还不严重,就是忘事,还没到忘人的地步。
疗养院这边不怎么换工作人员,只有新添的,所以薛肆和佘泛到住院区时,有不少医生和护士都认识他们。
双方互相点点头简单问好,路上还遇见了梁琼甃的主治医生。
梁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但他们还是能辨出来他在冲他们微笑示意:“你回来了?”
薛肆点头,梁医生简单寒暄了一下:“也是,今年过年早。”
“倒不是因为这个。”
薛肆随意地勾勾唇,一把勾住了佘泛的脖子,语调散漫:“主要是家里小孩过几天就满十八了,赶回来给他过生日。”
他没说什么“十八岁生日很重要,意义不一样”这种话。
因为在薛肆这儿,只要是佘泛的生日,不管几岁,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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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个小雪人
佘泛早就习惯了薛肆的动手动脚,他哥从小多动症,坐不住。
每次给他当模特的时候也是不动一动就难受。
梁医生听到这话,有些讶异,但还是对佘泛说了声:“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
佘泛先嗯,再平淡地回了声谢。
两人之后进入病房时,梁琼甃见到薛肆来了,很是高兴:“四仔回家啦。”
梁琼甃这个年纪的老人,关心的无非就是那些问题。
谈对象没有、工作怎么样。
在听到薛肆说退役了,不打拳了后,梁琼甃就更高兴了。
她拍拍薛肆的手:“不玩了才好,你也二十五岁的人啦,稳定点,就做做生意。人家姑娘也放心。”
薛肆好笑道:“外婆,我还没谈呢。”
梁琼甃:“知你没谈啦,我是同你说以后嘛。你玩那个,多危险呀,小姑娘看了就怕。人家也不放心跟你拍拖,你现在不玩了,说不定下次来看我,就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了。”
“哪有那么快。”
薛肆语气随意:“我又不招人喜欢。”
佘泛听到这话,心说他哥原来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但梁琼甃却呿了声:“胡说八道,上回阿娟那女儿来玩,正好看见了你的照片,就喜欢得不行,阿娟还说人追着你好多比赛看了。”
阿娟是梁琼甃的护工,梁琼甃这么提了,肯定是有点别的意思:“你下次来,提前跟我说声,我叫阿娟喊她女儿来,你俩也认识认识。”
她絮絮叨叨的:“我看那女孩子也挺好,正经大学毕业的,就小你两岁,现在在电视台上班。”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这趟来还要面临相亲问题,薛肆轻嘶了声:“外婆,可别。”
他头疼得不行,但又想不到办法打消梁琼甃的念头,于是干脆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佘泛:“?”
他一瞥薛肆,就知道这人在撒谎。
但梁琼甃却信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
她略带疑惑地看向佘泛:“饭饭,你上回不是跟我说四仔没喜欢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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