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佘泛不会跟别人这么闹,他只跟自己这么玩。
薛肆。
重新定义“玩”。
薛肆把蟹肉放进佘泛的碗里,又给佘泛开了一个蟹壳:“这个黄厚一些。”
他拿起勺子,都不用佘泛自己挖,他就挖得干干净净的,全部扒拉在了佘泛碗里。
螃蟹也不能多吃,所以薛肆记着数,免得佘泛会胃疼。
佘泛蘸着薛肆挑出来的酱,吃着中餐点晚餐:“晚上想吃炸鸡。”
薛肆扬眉:“外卖还是自己炸?”
“自己炸的。”佘泛说:“想吃你做的梅子酱。”
佘泛喜欢拿梅子酱蘸炸鸡,但外面的梅子酱,他吃总是感觉味道怪怪的。
薛肆微停,嘴角扬起的弧度深了不止一点。
会做饭真的很好。
尤其佘泛还是个嘴挑的。
薛肆眉眼间洋溢出一些幸福,愉悦地应了一声:“好。”
佘泛稍顿,很短暂地瞥了眼薛肆。
不是他的错觉,薛肆又开始了。
…他就点个菜而已。
吃过饭后,薛肆收碗筷,看了看时间:“等医院上班后,带你去做定期体检?”
佘泛没理他。
薛肆轻啧:“泛泛。”
佘泛停住脚步。
他想好像自从薛肆跟他表白后,他就很喜欢喊他小名了。
薛肆低哂,语气却是软的:“别每次一跟你提体检就这样好吗?”
佘泛还是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完全一副不搭理的模样。
薛肆实在是有点没办法。
佘泛小时候做体检其实挺积极的,后来……
薛肆选择退一步:“那你说什么时候去?”
佘泛终于开口:“没必要每个季度都去,一年一次差不多了。”
每次体检对于佘泛来说,确实很折腾。
所以薛肆想了下:“我们各退一步,半年一次,行吗?”
佘泛嗯了声。
难得和他那么快谈判好,薛肆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皱皱眉,心里堵得慌,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正好佘泛已经离开了餐厅,于是只好作罢。
.
下午佘泛在画彩铅画时,薛肆喊他:“泛泛。”
佘泛头也没回,就随手扯出背后的枕头冲着声源方向丢过去。
还别说,佘泛丢东西的准头一直有的。
薛肆高中那会儿就老想带佘泛一起打球,可惜佘泛太小,而且要打球就要摘口罩那些,薛肆也有点怕他带佘泛去体育馆,会让小孩伤心。
所以这事只是想想,从没实现过。
枕头直接冲着薛肆而来,薛肆伸手接住,又走了几步,帮佘泛把靠枕放了回去:“我去拿个快递,有要买的东西吗?”
佘泛稍顿,这才想起什么。
他看都懒得看薛肆一眼:“手机,说好初五过后还我。”
薛肆停住。
半天没等到自己的手机放上桌子,也没听薛肆说话更没听见他走动的声音,佘泛便终于抬头看了薛肆一眼。
就见薛肆神色有些难测,不好形容那是种什么情绪,反正非要佘泛说,佘泛觉得他现在就是在吃醋。
简直莫名其妙。
佘泛那句你有病吗还没出口,薛肆就轻啧了声,问他:“这么着急你的手机?”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手机?”
佘泛着重强调“我的”两个字,又冷漠地多说了句:“我有事。”
“什么事?”
“……”
佘泛轻嗤一声,是警告也是提醒,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掀起眼皮看着薛肆。
他那张厌世脸是真有点唬人,薛肆不知道别人怕不怕,反正佘泛一摆出这副姿态,他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也不能说是怕,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压制感。
薛肆半跪在佘泛面前,不让佘泛要仰头看他,反而变成他去抬头看佘泛。
他的喉结压了压,语气都缓了不少:“泛泛,那我换个问题。”
薛肆低声问:“你在等谁给你发消息?”
佘泛:“……”
佘泛:“?”
他是真没明白薛肆在问什么,偏偏薛肆语气里那股卑微和初一时他在推销自己一样,弄得佘泛又很清楚这个问题很重要。
还好薛肆有嘴,没有说什么算了的话弄出一大堆误会,他直接道:“你之前问我有没有人给你发消息,我问过你在等谁给你发,你没告诉我。”
佘泛想起来了。
佘泛好无语。
佘泛神色漠然:“……你是真有病是吧。”
“是,我有。”
薛肆承认得大大方方,他盯着佘泛的膝盖,一边想真的太瘦了,佘泛的腿很细,细得膝盖凸得都有些明显,像树脂娃娃的关节;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埋上去。
把脸埋上去。
埋进佘泛的膝盖间,贴着他的皮肉,感受着他的温度,呼吸着有他的气息的空气……
但他遏制住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薛肆的嗓音沉着,标准的低音炮带着点恳求:“泛泛,告诉我好不好?这个问题折磨我几天了。”
佘泛不是那种容易心软的人,小时候还好,长大后,心肠就冷了不止一星半点。只会关注他在意的人,除此之外,其他人怎么样他从来不关心,看见社会新闻也不会有半点反应和表情。
所以薛肆求佘泛其实没有什么用,如果佘泛不想理他,那就是怎么都不会开口。
不过这事实在是让佘泛觉得太离谱了,他到底还是一字一顿地告诉薛肆:“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人给我发消息。”
话好像又转了回去,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
薛肆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再追问了句:“真的?”
佘泛的回答时转着椅子转身,重新面对书桌,懒得理他。
可就是这样,薛肆才真的彻底安心。
佘泛不喜欢一个问题回答两遍,但如果是佘微雨或者梁琼甃问他,他总是会耐心地回答很多遍,可一旦是薛肆……
老实说薛肆觉得在一些问题上他问第一遍时,佘泛愿意回他一句,那恐怕事情都不太对。
薛肆起身,终于将佘泛的手机掏出来,放在了佘泛旁边:“少玩点,注意你的眼睛。”
佘泛是真有点烦他,所以懒得理一句。
薛肆又问了遍:“有什么要买的么?”
“没有。”
佘泛冷冷道:“但有东西要卖。”
薛肆一听他这语气,就能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但他还是问:“你要卖什么?”
佘泛:“你,卖了记得把钱夹书里寄给我。”
快递不让寄钱。
饶是猜到了,薛肆还是不住发笑:“原来我是个东西?”
佘泛回:“你确实不是个东西。”
是个神经病。①
薛肆点点头,真的就没有一点不高兴,单手撑着桌沿,低头逗佘泛:“确实不是啊。”
他笑,没有半分羞耻心:“我可是你的狗,卖不掉的那种。除了你,没人要我。”
佘泛:“……”
佘泛:“。”
佘泛:“?”
他语言系统一时下线,薛肆这句话直接让他浑身恶寒。
最后的最后,佘泛是很想骂一句脏话再让他滚的。
可从小薛肆就不让他说脏话,佘泛也习惯性地在薛肆面前把国粹憋了回去。
薛肆见一向伶牙俐齿的人被自己噎住,登时笑得更加灿烂。
他稍稍弯腰,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佘泛笼罩在其中,把佘泛雪白的发丝都染上了属于薛肆影子的颜色。
薛肆低声:“泛泛,别卖掉我好不好?养我很简单的,不需要你出钱也不需要你出力,你在我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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