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肆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奇怪,那双眼睛好像要比平时深沉一点,他说话的嗓音也莫名比寻常更加沙:“刚有点事。”
佘泛哦了声,薛肆走出来:“给你吹头发。”
佘泛注意到他换了条裤子:“你洗澡了?”
薛肆待会还要做饭,这时候洗什么澡?
薛肆稍顿:“没。”
他懒散地扯扯嘴角:“刚弄脏了裤子,先换了一条。”
佘泛又哦了声。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佘泛有点懒地弓起脊背,薛肆打开吹风机,正要抬手摸上佘泛的脑袋,又想起什么似的,换了只手。
他倒是洗了手,也洗了好几遍,可毕竟……
薛肆还是有那么点罪恶感的。
佘泛没察觉到他的动作:“我毛巾呢?”
薛肆随口乱编:“你那毛巾也用了一个多月了,我看毛不行了,待会换一条新的吧。”
“你丢了?”
“嗯。”
薛肆心说,丢我那了。
以后还能继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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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惹(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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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个小雪人
佘泛现在头发短,好吹,没一会儿就干了。
他们中午准备就随便吃点,所以薛肆现在去厨房,还是准备晚餐的食材。
提前处理好食材,到时候只要动手做菜就好。
为了这一天,薛肆还特意买了价格极其高昂但效果特别好的、需要充电的保温盒。
佘泛是没什么事了,他就玩了会儿积木,又无聊到跑去已经彻底封起来了的露台透过金刚纱看了看风景。
今天天气其实不怎么好,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下阴雨,细细密密的那种毛毛雨,出去不怎么感觉到,等在外面转悠了会儿,就能发现衣服外面湿了。
佘泛觉得有些无聊。
可薛肆不仅没收了他的手机,还把网线给拔了,连电视机都看不了。
这人是真过于霸道。
佘泛这么想着,却又懒得抗议。
等到吃中饭的时候,薛肆过来喊佘泛,就见佘泛在露台的电烤桌上画水彩画。
他走过去,看了眼:“没灵感?”
薛肆是不懂画,但他懂佘泛。
他知道佘泛没什么灵感的时候喜欢胡乱画一通。
“嗯。”
佘泛放下画笔:“就差这幅作业了。”
素描和速写那些,他已经全部搞定。
佘泛从前和薛肆说过——在佘泛还没彻底长成这个性格时,佘泛还是会偶尔跟薛肆抱怨几句。
他说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没有灵感,没有灵感他就会忍不住着急,会烦。
但那个时候佘泛不需要赶时间,所以佘泛很容易就能被转移注意力,没有灵感就没有,有灵感
就画。现在这是佘泛的作业,还有十几天就要开学,要交了。
薛肆知道佘泛画画,除非是老师规定了的要画什么,不然像这种无命题作文,他就一定要等灵感。
所以他揉了揉佘泛的脑袋:“先吃饭,别急。”
他想了想:“过年城里人少,回头带你出去玩,找下灵感?”
佘泛没有拒绝。
中午虽说是随便吃,但薛肆的随便和佘泛的随便,总是是不一样的。
又或者说,涉及佘泛,薛肆的随便就不太一样了。
午餐是海鲜烩面,没用什么酱,因为佘泛不太喜欢。
就是海鲜熬出来的汁和面一起,再加上一碟蚝油生菜,和一个简单的胡萝卜玉米素汤。
吃午饭时,佘泛咬着嘴里剥好的虾,有些含混不清地问:“你晚上准备做丸子?”
薛肆家里是开放式厨房,佘泛看见了摆在台子上,用保鲜膜改了一下的肉馅。
“嗯。”薛肆应声:“你不是喜欢吃四喜丸子么?”
佘泛点头,又听薛肆问他:“正好,鱼你想吃糖醋鱼片还是吃清蒸的?”
过年嘛,总是要吃鱼的。
薛肆买的鲈鱼,鲈鱼没有小刺,很好片鱼片。
佘泛:“1。”
“鸡呢?白切鸡还是香菇滑鸡?”
“1。”
“再煲三碗海带排骨汤?还是你要喝纯素的,纯素就冬瓜海带汤。”
“2。”
“……”
薛肆哼笑:“你多说一个字会累死么。”
佘泛连眼皮都懒得掀:“反正你懂。”
薛肆没法否认,这话极大程度取悦了他。
他勾勾嘴角,点点头:“确实。”
吃过饭后,佘泛活动了会儿,消化了一下食物,就被薛肆赶着午睡。
佘泛有点不想爬床上去,还要换衣服,好麻烦。
薛肆想了想:“那你睡沙发?”
佘泛望着他:“我就非得睡?”
“晚上要陪外婆守岁。”薛肆摊手:“守完后我们要从医院回来,也有一段路程,我怕你眼睛休息不够。”
佘泛的眼睛眼神不好,除了因为白化病高度近视、畏光这些毛病,偶尔还会出现震颤。
佘泛无法反驳,所以他只能戴上了耳塞,然后乖乖在沙发上躺下。
薛肆给他拿了带毛的小毯子出来,佘泛懒得动,就是他动手给他盖上的。
佘泛的头发多少还是长出来了一点,不过这个长度,在别人那儿总有点不尴不尬,但放在佘泛身上又是别样的好看。
雪白的短发茬,同色的眉毛和眼睫……
薛肆弯眼。
有点像还没彻底长大的白狼。
大概是察觉到了薛肆的视线,佘泛抬手,看着不是很有力气地驱逐薛肆:“没什么事了,退下吧。”
薛肆轻哼,眼里全是笑意,揉了把佘泛的脑袋:“好的陛下。”
虽然对薛肆强行要求他午睡有点不满,但佘泛确实有点困。
没一会儿,他就在耳塞也实在没有办法过掉的一点乒乒乓乓的声音中睡着了。
而且明明是在客厅睡的,沙发是软,却怎么也没床舒服,可佘泛挤在沙发上,居然睡得比在床上还好。
真是让他在被薛肆叫醒后,百思不得其解。
他醒来时时间已经不早,简单洗漱一下再等薛肆洗头洗澡就可以出门了。
——因为知道佘泛被喊醒总是需要缓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开机,所以薛肆才在自己去洗澡前先喊他。
佘泛打了个哈欠,敏锐的耳力听着旁边卧室传来的细微水声,随手开了袋芒果干。
开放式厨房还残留了点食物的香气飘过来,弄得佘泛莫名饥肠辘辘。
第一块芒果干很甜,但第二块带着点酸。
佘泛咬一口就给塞回袋子里了。
一袋芒果干一般有6到8块,佘泛就吃到了那一块酸的。
他懒得拉封条了,就想待会薛肆来,让薛肆吃了,也不浪费。
然而这个念头才起,佘泛忽然就觉得,好像不太好。
这么想完后,他怔了好一会儿。
因为他觉得不太好后,又纳闷地在心里反问自己为什么不好。
结果是没有结果。
有什么不好的?
他和薛肆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吃他咬过一口的芒果干而已,之前他俩还因为勺子不够,共用一个勺子吃冰淇淋,也没见着怎么样啊。
佘泛微微皱眉。
电视机屏幕照出他的模样,有些模糊,也因此让他看上去更加冷戾不好惹。
薛肆就是在这个时候擦着头发出来的。
他吹风机放在了外面,不在房间,要吹头发也得出来吹。
薛肆看了眼佘泛,稍扬眉:“陛下,怎么一脸苦大仇深?哪个奸臣惹你了?”
佘泛习惯了他的逗弄,反正家里就他俩,这样的玩笑开得数不胜数,薛肆以前还陪他玩过过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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