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泛伸手把手机再往自己这边放了放,放到了手绘板前面,离薛肆更远。
他并不知道薛肆在看见他动作时,脑袋里已经脑补了好多在他没有盯着的时候佘泛的手机悄无声息地进了很多条消息……
都不用去想消息是什么, 甚至无论消息是什么, 他都受不了。
他承认, 他有着极度病态的占有欲。
佘泛按了一下压感笔上的按钮, 只带了单边的耳机换了首音乐。
是今楠新乐队的原创曲, 有点像旧时代的舞池歌曲, 带着迷幻的感觉,光是听着就会让人想到缤纷的霓虹灯, 舞池里摇晃的人影, 好像很欢快, 却又莫名有几分醉生梦死的颓废感。
佘泛在这迷醉的音乐声中问薛肆:“你站这干嘛?”
薛肆忍着想要把佘泛手机拿回来的念头,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他就要面临第二步——
不能夹着佘泛的腿。
这桌子其实真的很宽。
原屋主大概是考虑到集体办公, 桌面宽得面对面放下两个笔记本, 佘泛还放了个手绘板, 两个笔记本电脑中间都还可以再放下一个笔记本电脑。
所以桌子底下自然也可以塞下两个人的腿, 薛肆夹着佘泛,完全就是故意的, 不是说脚没地方放。
他坐下后,伸了伸腿,还没挨着佘泛,佘泛就先抬眼看了看他。
随后薛肆就停住。
两人对望了两秒,薛肆默默把腿放好,心里的躁郁又添一分。
佘泛收回目光,继续画稿子。
中途因为工作室那边在群里发了消息艾特他,问他能不能做宣传海报——他们可以加钱。
宣传海报就是选一张CG改一下,再加点字就好,并不难。
设计这方面佘泛也接触过,所以他没有拒绝,回了消息说好。
佘泛是关了手机叮咚的提示音的,但他敲键盘有点细微的声响,成功勾住了薛肆的心神。
佘泛不用看都知道,薛肆现在一定直勾勾地盯着他,想知道他为什么敲键盘、是不是在和人聊天,如果是的话,又是和谁。
佘泛神色几乎是没有什么波动地继续打字跟他们聊海报的设计。
他不是画完所有稿子一次性打包发过去的,而是根据游戏章节。
每章CG、场景、立绘、道具都会分开发一次,UI佘泛是最早画出来的。
他现在是画末章最后两张CG图,所以工作室已经可以开始挑选用哪张CG做海报,也可以提一下设计上的要求。
【码农,但不秃头:老师你是真的好全能TAT】
【智商上交给游戏了:能以这样的价格约到老师,一定是我们上辈子拯救了宇宙!!!】
【在改了在改了别催了:我恨不得能给老师磕一个!】
佘泛:“……”
这三人是真戏精,每次提要求前都会吹一大堆彩虹屁,提完后也会夸个99+出来,佘泛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他们太小心,还是在pua他。
【 :说正事】
【码农,但不秃头:好的好的,老师就是我们想宣传海报的字体用有书法感觉的,然后恐怖气息是必不可少的,还想要往下滴墨的感觉,可以吗?】
【 :你们提供商用字体还是我写?】
佘泛手速很快:【我写商用20r一字】
【智商上交给游戏了:老师可以给我们看看例图吗?】
佘泛翻了一下自己的文件,直接把之前无聊做的例字拼接图发了过去。
他小时候不用去学校,自己在家学习,没有过多没必要的作业和学校劳务压着,就有很多时间学些有的没的,书法就是其中一项。
佘泛会写很多种字,甚至薛肆现在最常用的字,也是跟着他学的——佘微雨和梁琼甃虽然宠佘泛,但在这些方面并不会惯着佘泛,佘泛每天都要写两小时的字。
不过他自己那时候也喜欢,在这上面倒是没有什么冲突。
三人看完佘泛的字后,工作室的负责人率先道:【老师…你这字我真的不允许你只收20r,虽然我很穷,但我愿意给你40r!】
佘泛:“。”
【 :没必要,不缺】
然后群里又开始防空警报呜呜呜了。
佘泛确实不缺这点钱,他收费本来就是意思意思收一收,避免如果说免费的话,时不时就会被找写点什么。
和他们定下大概后,佘泛就先改宣传海报。
他一心投入工作,没怎么关注对面的薛肆到底有多抓心挠肺、坐立不安。
一直到佘泛喝完那杯橙汁,薛肆才有点没话找话:“待会中午想吃什么?”
佘泛头也不抬地在写字:“你定。”
这稍微让薛肆的控制欲得到了一点点的满足。
“昨天买了火鸡,弄个火鸡卷?”
薛肆说:“想吃吗?”
佘泛嗯了声。
薛肆看着他头也不抬地写写画画,语气有点幽怨:“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
“火鸡卷。”佘泛终于看了他一眼:“我没敷衍你。”
他语气淡淡:“非要我看着你回答?”
这也是一种控制欲。
薛肆哽住,微垂了眉眼,鸦羽般的眼睫洒落的阴影掩住他眸中的神色:“没有。”
他看了看时间:“我去准备了。”
佘泛又嗯了声。
没得到佘泛手机,也没有得到佘泛在跟谁聊天、聊了什么的信息的薛肆,此时真的很想把佘泛一起绑走。
不然他总觉得他这颗心会更加忐忑,像是飘在茫茫大海上找不到方向的小船只,看不到可以停泊的码头,更寻不到边际,只能那样漂泊着,随时都会被海浪拍翻。
但薛肆不能这么做。
是他跟佘泛说他会努力控制的。
薛肆有些气闷,所以在离开前,先绕过来撑着桌子俯下身亲了下佘泛。
佘泛倒是没躲,毕竟只是让薛肆收敛一下自己的控制欲,没说解除情侣关系。
于是薛肆就扣着他的后脑,吻得更深了点,因为心里的酸气还在不断发酵,没忍住重了几分。
没被束缚住双手双脚的佘泛直接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任凭薛肆再牛逼,脖子也总归脆弱。
佘泛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这一动作把薛肆卡退了点,就见佘泛皱着眉:“你跟谁发泄不满呢?”
说努力控制的是薛肆自己吧?
薛肆盯着他,那双深色的眼眸是毫不掩饰的晦色,但他还是乖乖认错:“我没忍住…我错了,泛泛。”
佘泛这才松手,重新看回电脑:“你要么就直说自己做不到,要么就别把情绪憋着往我这宣泄。”
薛肆哦了声,有一瞬间是真想说自己做不到,然后把佘泛的电脑手机全收了,找根绳把人绑自己身上,时时刻刻盯着、看着,连佘泛眨一次眼都不错过。
可他脑海里还记着佘泛前不久说的那句“是有点”。
越是得到,薛肆的占有欲就越是得寸进尺,像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恨不得无孔不入地侵占佘泛所有生活。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得控制控制。
所以薛肆说:“我再努力努力。”
佘泛瞥他一眼,多少是有点刮目相看了,他还以为薛肆现在就会立马说做不到,然后问他刚刚在跟谁聊天,再顺势收了他手机呢。
佘泛的语气听着多少是有点敷衍了:“那你加油。”
吃过中饭后,佘泛没立马坐下去画画,而是在家里随意地走了走,消食。
他顺手抽出客厅书架上用来当摆设的一本哲学书,倚着看了几页。
薛肆收好碗筷后就看见佘泛又在用眼。
于是他走过去把书抽走:“休息休息眼睛。”
佘泛看他,薛肆稍顿,一时间也不确定自己这算不算掌控欲的一部分了,就见佘泛也没说什么,站直了身体问他:“去看画展么?”
他刚刷到这边有一个街头画展,有点想去看。
薛肆点头:“现在么?”
佘泛嗯了声:“开放式的露天画展,不需要门票,也不规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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