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抬起头与之对视,“世子想要什么答案呢?”
赵希言愣了一会儿,旋即直起腰身不再做阻拦,淡淡的说了一句,“快到宵禁了。”
晋阳公主遂望窗外瞧了一眼夜色,轻呼了一口气,“早些回去吧。”
“嗯。”
车马来去匆匆,只剩书斋中还残留着一些外面带进来的余香,闻着淡香,晋阳公主独自一人呆愣的坐在屋内,瞧着那院中早已没了人影的屋廊发愣。
“伴伴。”
内侍闻唤步入内,叉手道:“公主。”
“查到没有?”晋阳公主问道。
“查了好些账目,寻到那日相邻的房间只有乙字号,定房的人是刑部尚书之女孙梓潼。”内侍回道。
“孙氏?”晋阳公主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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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至拂晓,宫中的早朝才刚散去
——武英殿——
皇帝吩咐御膳房将早膳送至武英殿偏殿,一边喝粥,一边处理着政务,桌上摆着一摞今日臣僚刚上的题本与奏本。
锦衣卫胡文杰候在一旁小声通报着近日京中的见闻,“最近京中不知为何兴起一阵风声,旧事重提。”胡文杰奏道。
“什么旧事?”皇帝喝了一口粥,翻开一页奏本问道。
胡文杰拱手弓着腰,“此事还与十六年前因谋反罪被诛杀的罪臣张云廷有关,他们都说那日晋王被押送入京,燕王世子骑马阻拦,那一幕像极了当年张云廷当街抢亲阻拦迎亲队伍时,便有传言说燕王世子是张云廷之子。”
“张云廷?”皇帝僵住手。
“是。”
“朕倒是知道那件事,刚封爵不久的张家嫡出四子看上了一青楼女子,想要迎娶进门却被魏国公因门第与出身而严加训斥,那女子最后被一富商娶走,才有那抢亲的一幕出现。”皇帝回忆道,“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能知道此事的人,皆已是半百老人吧。”
“这传言散播的速度比京报还快,像是有人刻意为之。”胡文杰又道。
“王子可是皇室血脉,这种消息,谁敢乱传?”皇帝沉思道,“派人去查查。”
“是。”胡文杰领旨,“臣告退。”
皇帝还在思考,盯着胡文杰身上的晃动的飞鱼纹,眼中忽然闪现一丝疑云,旋即抬头拦道,“近日卫王有什么动作吗?”
胡文杰止步,拱手摇头道:“卫王殿下解除禁足后,只去过几次涧银巷听书,那风声正是从说书人口中以评书的方式传出的。”
“去查查卫王。”皇帝旋即挥手,将奏本盖上,继续喝着粥。
哒哒哒——须臾,乌皮靴踩地的声音再次响起。
“皇爷。”高士林入内叉手道。
皇-->>
帝端起另外一碗羹汤,吹拂着喝了一口,“何事?”
“卫王殿下求见。”高士林道。
皇帝放下汤碗,抬头望了一眼殿外。
...
殿外,白玉龙梯两侧,锦衣卫指挥使穿着飞鱼服从东阶下,而卫王则穿着衮龙袍从西侧阶迈步,至平行时,二人同时止步。
“见过卫王殿下。”胡文杰拱手道。
卫王放下提裙的手,端在腹前,笑眯眯道:“胡大人可赶早。”
“殿下也早。”胡文杰回道。
“外面的风声,不知胡大人可曾听闻?”卫王问道。
“不知道殿下问的,是何事?”胡文杰故作不懂。
“昨夜本王去了一趟涧银巷,听见说书人正在说书,而后便听得有人质疑皇室血脉的真假。”卫王仔细解释道,“不光是巷中,还有那茶馆酒肆,似都在言论此事。”
“原来殿下指的是外面的流言。”胡文杰道,又拱手道:“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就...”
“胡大人,”卫王唤道,似乎并没有要让胡文杰离开的意思,“十几年前安定伯被斩首时,小王年岁尚小,居住在内廷不曾出去过,便也不知道安定伯的长相,若小王没记错的话,是胡大人亲自押送他回京的吧?”
胡文杰站定不语,卫王又道:“可不知外面说的,燕王世子与安定伯张云廷的样貌...”
“不过是市井小民一些蛊惑人心的议论罢了,殿下岂能信以为真。”胡文杰当即打断道,“下官还有陛下交代的事情,恕不奉陪。”
于是卫王不再强留,笑了笑一张白皙的脸便松开手提起下摆转身向英武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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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
晌午刚过
——都察院——
一辆马车穿梭在千步廊,最后停在了都察院官署的府邸前。
“殿下。”内侍小心翼翼的扶着卫王从车内下来。
因身上的袍服,都察院官署门前值守的堂吏不但不阻拦还尤为恭敬的为其引路。
“左右都御史今日都不在,只有佥都御史顾知彦顾大人在。”
“本王找的就是顾知彦。”卫王道。
“殿下,顾大人就在里面处理公务。”堂吏止步弓腰道。
卫王旋即跨入内,都察院正厅中的北位设一张桌台,两侧便是各级官吏的办公桌案。
台上不见人影,但卫王的身影却引来的两侧官员的抬头,紧接着便是一阵衣服褶皱煽动的声音,“下官等见过卫王殿下。”
“顾大人。”卫王朝诸臣回礼后,径直朝绯袍走去。
“殿下。”顾知彦拱手道,旋即朝两侧青绿官员挥了挥手,“都各自忙去吧。”说罢,便将卫王拉出了厅堂,至一侧的屋廊下,“殿下怎么此时找来了,这是中央官署重地,若被锦衣卫瞧见殿下来此...”
“顾大人不必惊慌。”卫王连忙安慰道。
顾知彦旋即叹下一口气,“殿下来此找下官?”
“都察院掌监察、弹劾与建议,上谏天子,下察臣工,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都察院是否也该有所作为了?”卫王道。
“殿下是指上奏严惩那散布谣言之人?”顾知彦问道。
“不,”卫王摇头,“本王要你上奏这风声,查,”忽然神色一变,眼中充满了狠厉,“燕王世子是否燕王血脉一事,上奏陛下。”
顾知彦一听当即吓得双腿发软,紧锁起眉头质疑道:“殿下?”
“怎么,怕了?”卫王冷问道。
“下官若递了这奏本,不就得罪了燕王殿下吗?”如今时局,满朝文武都不想也不敢得罪北方那位。
“燕王远在北平,而你是朝廷命官,是陛下的臣子,你怕什么?”卫王反问道。
“殿下想利用这阵风,可是张氏一族都亡了数十年,那张云廷也已经死了十几年,死无对证,即便开堂审理,最终也只是一场空,弄不好,下官还会丢了性命。”顾知彦害怕道,“殿下要对付的是齐王,何故去得罪这个连陛下都忌惮的大藩王呢。”
“人是死了,难道京中这么多人,朝中这么多老臣,难道他们中间没有一人见过张云廷么?”卫王旋即走近一步贴近顾知彦,在其耳畔小声嘀咕了一阵。
只见顾知彦眼色变幻,最后只剩一双干瞪着一动不动眸子,卫王退后一步,负手背对道:“本王要的是彻查,若非都察院的官员上奏,朝廷这些畏缩的官员定会想办法平息这风声,要知道,如今的燕王世子,与齐王与东宫走的最近,本王要是倒了,你的这身红袍还能保住?”
官员低头苦思了许久,旋即拱手道:“下官知道了,请殿下在府中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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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还未亮,诸司官与王公大臣,提着灯笼候在宫门外,待晨钟敲响,列队进入,序位于奉天门内。
至秋日,天气渐凉,诸臣将笏板别在革带内,双手藏于袖子中闭目等候,一阵狂风忽然从城楼上空刮来,吹得眼睛都无法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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