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赤袍上醒目的织金蟠龙,为首的队正立马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走上前拱手道:“世子,下官等也是例行公务,朝廷有明令,京城夜禁,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至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若在二三四更犯夜者,则笞…五十下,无论王公士庶,羽林军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下官等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敢悖逆。-->>
”
“噢,”赵希言回答的极淡然,“他们都是我的左右,听命于我,至于车内的,是受我身份所迫,所以今夜犯禁的只有我一人。”随后赵希言从车上走下,“若要刑罚,便责我一人吧。”
队正腰间盘挂着一根鞭子,因天气闷热的缘故,握鞭的手心已经汗湿,脸颊两侧也可清晰的看见汗流。
队伍间的副队正凑近队正道:“燕王世子身份不同一般王公贵族,咱们人微言轻,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今夜西城门是曹右郎将亲值守,不妨先去请问右郎将的意思?”
“好,你去请曹郎将过来。”队正点头应道。
副队正带着两个人离去,赵希言也没有问缘由,只是负手立于车侧静静等候。
一刻钟过后,又过来一队羽林卫,但为首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的盔甲也与一般禁卫不同,一脸的络腮胡子,虎背熊腰。
至燕王世子车架前下马,拱手道:“左右翊卫中郎将府右郎将曹斌,见过燕王世子。”
“曹郎将。”赵希言也随之拱手,“久仰。”
“世子今日在端午宴上一骑绝尘,可谓惊艳下官。”曹斌紧接着又道:“宫宴散去至夜禁的暮鼓这中间所空时辰,即便是远住于金川门外也能赶出,世子为何在二更天才至此?”曹斌询问,旋即又解,“难道是陛下召留,那世子可有手令?”
“不是陛下召留,吾也没有陛下的手令。”赵希言回道,旋即将视线撇向车驾。
曹斌便顺着望去,一阵风从旁略过,将车帘稍稍带起,加上昏暗的夜色,车内掌有灯烛,便瞧得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子身影。
曹斌这才明白燕王世子所犯夜禁是为何了,遂再次拱手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夜禁之令是太·祖高皇帝所下,即便是皇室也不容触犯,所以…”
“所以吾不是从车上下来了么,今夜犯夜之人是我,而他们都不过是听命行事的下人而已。”说罢,赵希言便将身上的常服解下,又将善翼冠摘下一同交给身侧的内侍,“朝廷的赐服,弄坏了可不好。”
见燕王世子如此爽快,曹斌大笑道:“不愧是燕王殿下之子。”
随后走近执行刑罚的士卒小声提醒道:“汝看着来。”
士卒听后吓得眼睛一瞪,身子僵直,握鞭的手抖个不停,“大…大人,我…我不敢。”
连看了几个手下,皆因赵希言的身份而退缩不敢上前,曹斌遂从一人手中抢过鞭子,“没用的东西。”
随后腾空一鞭壮胆,嗒!—— 鞭子甩在空气中与地面接触发出巨响,车上的女子听之仍旧静坐不动。
内侍捧着衣冠赶忙挡在赵希言身前,又见一侧的长史无动于衷,“陈长史,哥儿身子骨单薄,怎能受得了这五十鞭罚。”
陈平听之仍旧沉默在一边,赵希言将内侍轻轻推开,“不就是五十鞭子吗,多少刀剑我都扛过来了,不碍事的。”
“可是哥儿,从小到大,连大王与王妃都不舍得动您一下。”内侍焦急的哭丧着脸,生怕赵希言有什么闪失。
“莫担心。”赵希言随后走上前。
“世子,得罪了。”
说是不徇私的刑罚,然即曹斌亲出手,却也不过只是打了寥寥几鞭,以功勋之后为由,五鞭代五十鞭。
即便只有五鞭,但从武将手中挥下,疼痛与灼烧在一刹那充满后背,其中一鞭还将贴里打破,红色的鲜血顺着衣服浸出,内侍赶忙将袍服打开披在了赵希言身后。
“望世子可以记住今夜,律法严明,往后莫要再犯了。”曹斌转告后便带着人马离去。
有下属担忧道:“大人,他是燕王世子,连陛下都敬燕王三分,您这样做,恐…”
“燕王世子又如何,他们都是大明的臣子,就应该遵守大明的律法,况且这是太.祖高皇帝所立,若律法为公卿破例,那么如何能服众,陛下若容忍,岂不民心尽失。”曹斌道,“我这样做,是捍卫陛下的天颜。”
人马离去,赵希言打了个颤栗倒退了几步,杨书瑶遂从车上下来,紧张的上前扶住,“世子。”
随后同内侍一起将人扶上车架,入内后,杨书瑶将她的外袍揭开,“世子这是何苦要在今夜呢,为了接我而受这一顿鞭罚。”
杨书瑶瞧见伤口,虽不如初见时赵希言身上的伤那般重,但也是真真切切的皮肉之伤,杨书瑶不解,思来想去后逐渐冷静下,又逐渐失神。
察觉异样的赵希言张口问道:“你想问什么?”
“世子这样做,可是有别的目的?”杨书瑶问道,“世子选在今夜,不避夜禁让我入府,恐非出真心吧。”
赵希言耸肩撑在案上,忽然侧头看向杨书瑶,四目相对,满眼数不清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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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宫宴刚散,赵希言出宫门时问道赶车而来的长史。
“今夜京城西是谁值守?”赵希言突然问道。
“羽林右卫右郎将曹斌。”陈平回道。
“陈长史出身军戎,可熟知这右卫郎将?”赵希言又问。
“曹斌行伍出身,曾随先帝已故的老将军麾下,立有军功便选进了上直卫,提拔为羽林右卫右郎将,此人性情耿直,且有勇无谋,得罪过不少人,遂一直在郎将之位徘徊,因一直不得升迁,他便极讨厌那些为高官厚禄而趋炎附势之人,也不喜权贵。”陈平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 杨书瑶:“全剧最惨。”
顾千澜:“明明是我。”
赵希言:“难道天天挨打的不是我?”
提点一句,本剧的疑点众多,开文至今虽过渡平和,但皆是因埋伏笔,不会写不符合常理,以及jj所不允许的内容,即便你现在觉得不合理,后期也有可能因转折而合理,后期起伏较大,请准备好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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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位卑者,岂能与天斗
“世子若是不想说, 奴不强求。”杨书瑶缓和道。
“杨姑娘这般聪慧,又何须在下解释呢?”赵希言随后瘫软下身子趴在坐褥上来缓解背后的疼痛。
杨书瑶便坐至她的身旁,“世子每次来, 不都是逢场作戏,今又有何不同, 演这样一出苦肉计, 只是想让更多人知晓,世子将一青楼女子带入府中过夜。”
赵希言将头埋今褥子里, 忍着疼痛道, “今日宫宴,我本得头筹, 因诸多原因错失,最后皇帝却破例恩施,仍许我赏赐,然我知道, 这不过是人主的试探。”
“何故喝酒?”杨书瑶问。
赵希言突楞, 杨书瑶便又道:“世子眼里的悲伤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赵希言抬起脑袋, 欲言又止。
“世子不用说,奴也猜到了, ”杨书瑶盯着赵希言的双目, “是晋阳公主吧, 那日公主来燕春阁来寻世子,我便发现了不同寻常。”
赵希言轻轻皱起眉头,杨书瑶遂伸手撑着座沿, 俯下身小声在她耳畔道:“奴在应天府十余载,与晋阳公主同岁,虽未见过她出皇城, 然京城中常有其身影,深知,晋阳公主表面温和,实则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身为国朝唯一的嫡公主,自出生便是金贵的,自然也会有一份骄傲在心中,然她却肯为世子寻来青楼这种地方,刑部尚书之女是因庇兄才于情急之下寻来,然只这一次也遭到了不少人的诟病,何况一国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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