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赵家的皇帝,真是一个比一个奸。”换了衣服的赵希言身上少了一层咯人的麻衣,总算舒坦了许多,呼着车窗外吹进来的空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
“比心狠?”杨书瑶看着赵希言,忽然问道:“若要比心狠,世子比之他们,又当如何呢?”
赵希言侧过头望着车窗旁端坐的年轻女子,眯起眼笑道:“论起狠,吾与今上相比,不及也。”
“哦?”杨书瑶有些质疑。
“今上为权,连生身母亲都可圈禁,又诛国舅一家,先皇太后死得不明不白,言,可不敢效仿今上。”赵希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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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自齐王妃之事出,齐王生母周贵妃常伴君之侧却只字未提此事,也未曾求情,直至齐王为已废齐王妃搭设灵堂偷穿丧服之事传入耳中,周氏恐慌。
“陛下至!”
转动的佛珠忽然止住,周氏睁眼,身侧宫人意会,连忙上前搀扶着起身,周氏握着佛珠,抬手拂了拂发髻,“瞧我仪容可还好?”
宫人与内使纷纷点头,皇帝掀帘入内,看着周贵妃手中的佛珠,“爱妃又在礼佛么?”
周氏轻呼一口气屏退左右后笑迎上前,“陛下怎么就进来了,妾身正准备出去迎接呢。”
皇帝拉着周贵妃坐下,“刚忙完外朝的政务,还是你这儿清静。”
周氏知道皇帝的喜好,侍奉多年,一切无不是投其所好,不多言,不多做,规规矩矩安安静静。
周氏旋即走至皇帝跟前跪伏道:“陛下。”
皇帝愣住,望着衣着朴素的周氏抬手问道:“爱妃这是作何?”
周氏抬起脑袋,“齐王府内出了这等事,都是妾这个做娘的不好,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让大郎受了女子蛊惑,妾身有罪。”
皇帝听后,连忙起身亲自将周氏扶起,“原来爱妃是为这事,之前你只字不提,朕还纳闷呢,还以为你吃斋念佛就不管咱们的儿子了,大郎开府置属于京城多年,又不常在你的身侧,若说管教,该是他府里那些教授先生之过才对,况且齐王妃林氏的作为,与爱妃又有什么关系呢。”
“妾还听闻齐王妃死后大郎他”周氏挑起眉头,“竟为一罪妇披麻戴孝,妾”
皇帝听之渐渐松开周氏的手坐下,态度也比之前冷了许多,“长春宫什么时候还有了宫外的眼线?”
周氏听后连忙再次跪伏,叩首道:“陛下饶恕,实是妾放心不下大郎,便让十二监的内使过来送俸银时打听了一下齐王府内的动静,才知道大郎在府中为那罪妇偷设灵堂半月之久。”
皇帝叹下一口气,“齐王妃十恶不赦,然他夫妻成婚多年,自是有感情所在,大郎重情,朕也谅解,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再过问此事,你就放心吧。”说罢便负手起身,至周氏旁,俯下身子抵在她耳侧,小声道:“朕一直念着你除张氏的功劳,朕给你和大郎的,就是太子也比不上,莫要忘了后廷的规矩,得不偿失。”
尽管悉知皇帝的真面目,但对于眼前突然的露狠,周氏还是不由的惊恐了起来,旋即叩首道:“妾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王:“戏精本精。”
赵希言:“哪里哪里。”感谢在2021-09-03 16:04:46~2021-09-04 14:5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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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皇太子赵旭
——坤宁宫——
皇帝自长春宫离开, 本想回乾清宫,在途径乾清宫之后的坤宁宫时却突然驻足,皇后虽诞有一儿一女, 但因嫡女常住于宫外, 而所出嫡子又为皇太子, 入主东宫, 如今正是经筵讲学之时, 太子不能日日来视膳问安, 坤宁宫便显得格外冷清。
除了必要场合, 皇后出行从不用仪仗, 宫内连侍奉的内臣也没有留多少,二十余年来,只有随嫁的婢女陪在身侧不离左右,以及一个掌事的老太监, 与几个洒扫的内侍宫人。
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正在打扫院子的内侍赶忙扔下手中的扫帚至一侧跪伏。
坤宁宫大殿内,李皇后抱着一只海外进贡的狮猫,老太监手里拿着一把厚厚的剪子, 狮猫极为温顺的躺在李皇后怀中,老太监一手捏着它的爪子,将那长而锋利的指甲一一剪下, “殿下养的猫儿温顺, 给它剪爪子连声都不吭的。”
“想是它于我一样吧,”李皇后抚摸着狮猫, 倍感落寞,“被困在这座小小的城中,就是有再大的脾气, 也都能被岁月磨平。”
“皇后殿下。”李皇后的贴身婢子走入内,“陛下来了。”
老太监遂起身退离,婢子走上前,问道:“奴为您重新梳妆?”
李皇后摇头,“他不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算你打扮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婢女无奈只得福身退下,没过多久皇帝便步入殿内,李皇后将狮猫轻放于褥子上起身相迎,福身道:“陛下万福。”
“皇后不必多礼。”皇帝毫不客气的略过皇后一把坐下,望着狮猫问道:“这猫你一直养着?”
狮猫察觉气息不对,遂从皇帝身侧的褥子上跳下,跑到李皇后腿侧蹭了蹭。
李皇后亲自斟了一碗茶,弯腰将猫儿抱起放到了殿角的一个篮子里,回道:“这狮猫伴妾身已经多年了,还是陛下御赐之物,妾身岂敢怠慢于它,陛下久不曾来坤宁宫,应是不记得了。”
皇帝愣了愣,捏着右手抬眼道:“皇后是在怪罪朕冷落了你吗?”
“妾身不敢。”皇后福身赔罪道,“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日理万机,内廷诸妃,自是知晓,夫君是天,万事皆以天下为先。”
皇帝沉下脸色,“皇后若是不满,不妨直言,不必在朕的跟前也装圣贤。”
“圣贤若是装出来的,那么还可以称之为圣贤吗?”李皇后反问,“妾身自问只做了自己该做之事。”
皇帝随之一笑,笑得尤为阴森,“皇后小朕十岁有余,为后二十年从未曾出过任何差错,外朝臣子称呼为贤,只要朕一死,这天下就是你母子”
“陛下的疑心致使内乱不断,如今齐王妃已死,陛下为长子除去了隐患,又借此剔除了一些声望极高的老臣,这难道还不够吗?”李皇后硬气的质问道,“如果李氏是陛下最后的心患,那么妾身请愿改立储君,让太子让位,我母子什么都不求,只要有一块安静地生活就足以。”
皇帝深皱起眉头,忽然泛起咳嗽,便负手重重咳了几声,颤道:“你终于肯说出来了,你隐忍了二十年,心中所有的不满。”
李皇后稍压怒火,瞪着皇帝再次道:“陛下要怨恨的人是妾身与那些早已被陛下处置了老臣,与四郎有什么关系呢,稚子无辜,陛下害怕重蹈覆辙,那便效仿汉武帝赐死钩弋夫人一样也给妾身一杯斟酒,放逐李氏族人,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威胁你赵氏的江山一分一毫。”
“你”
“陛下,皇后殿下。”内侍再一次至殿门口,“太子殿下来了。”
幼子的到来打断了二人的争吵,尽管皇帝不喜欢皇后所出的嫡子,但对于皇子受教育上,亦不曾偏颇过,就如同最不受宠的楚王,因爱书道,故所请皇子教授都是国朝最善书法的大学士,皇太子之师更是儒学大家。
门口有人提醒太子皇帝在内,皇太子便恭恭敬敬的等候在门口,直到里面传来宣召的声音他才入内。
将至十岁的太子已经开始蓄发,戴着一顶爪拉帽,赤色的曳撒用金绦环系着,脚下穿着皁靴。
“殿下,可以进去了。”出来的内使叉手道。
皇太子便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跨入殿内,转身进入了帝后所在的朵殿,端庄有礼的跪伏道:“皇太子赵旭,给陛下、皇后殿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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