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知县紧跟前,唯唯诺诺的随于身后,“是块风水宝地,睢宁县也治理的极好,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殿下谬赞,下官作为此地父母官,食君之禄,就该替陛下尽忠,天下之财,国家府库,皆取之于民,下官为父母官,自当要为百姓谋福。”睢宁知县回道。
“父母官难做吧。”赵希言负手问道。
知县思索了一会儿,“乡县杂事多,尤其是百姓的家务事,太宗陛下兴办学堂,派遣教授,百姓识字与通文化的数目有所上升,然未普及各地,尤其是落后偏远之地,教育仍旧有所欠缺,因而有时会被这些繁琐细碎之事缠身。”
赵希言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创办地方教育的力度远远不够,这是个问题。”
随后赵希言向左右挥手,明章端着一支木盘走上前,上面是金锭。
“殿下?”知县不解。
“这是本王的谢礼,就当做支付药材与木炭及食物的银两。”赵希言道。
“殿下的谢礼太重,那些东西也用不到如此多钱的。”睢宁知县推却道。
“这不是府库里的钱……”赵希言道,“而是本王俸禄中抽出的,若是多了,就请知县拿来造福百姓,办学堂吧。”
听到这番话,睢宁知县这才接下厚礼,旋即屈膝跪伏,“下官为睢宁百姓所受,也代百姓叩谢燕王殿下大恩。”
赵希言挥了挥手,转身走回车架旁,只见晋阳公主从内匆匆走出,脸色极为不好一把拉过赵希言。
赵希言被拉进了车内,只瞧见昏迷不醒的张皇后,还有一个跪在榻前,全身伏地瑟瑟发抖的青袍太医。
【作话】
殿下这一称谓,从明代才开始呼亲王也为殿下,而隋唐宋有记载,皇太后、皇后、皇太子才可呼殿下。
大人一词,也是明代才开始呼官为大人,而明代以前,尤其是唐宋,大人是称呼父亲,所以有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这种说法,称呼官员,都是姓加官职,从唐诗中便能看出,举例,唐代王勃的五言律诗《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其中少府就是官职即县尉,蜀川少府;
而非常有名的诗句二十四桥明月夜是唐代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韩绰是人名,当时任淮南节度使判官。
称谓的变化可以说明一点,皇权越来越集中,尊卑观念越来越强,宋之前,朝议是坐着议论的。
影视剧是影视剧,千万不要在影视剧里学史,一些纪录片蛮好的,tx的大唐帝陵这个纪录片做的挺好,是动画,服化道比较符合,言辞也很中肯,有对武则天的功绩叙述。
第164章 天府星将陨
赵希言瞧见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瞬间大怒,一把揪起太医的衣领斥问道:“日日用你的药,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医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求饶道:“皇后殿下的病已是深入骨髓,回天乏术,下官无能,家中幼子尚小,请燕王殿下恕罪,饶下官一命。”
从昏迷中渐渐醒来的张皇后拖着一口气吃力的动了动手指,晋阳公主察觉后连忙拉了拉赵希言。
赵希言遂放下太医连忙跪到母亲身旁,紧紧握起母亲的手,“娘,娘,孩儿在这儿。”
张皇后的脸上已不见了常人的血色,回乡路上的人,如即将逝去生命的昙花,还未见到黎明的朝阳便将枯萎。
赵希言紧握着母亲,一边呼喊一边流泪,“我们已到京师的南直隶了,马上就能看见紫禁城了。”
临行前,她还在幻想着这个跟随父亲躲在北平府,几十年不敢归乡受尽屈辱的妇人,终于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不必殚精竭虑,而是站在泰山之巅,俯瞰天下,受万人尊崇。
“娘的身子,娘自己知道,与太医没有关系,他已是为娘,数个昼夜未曾歇息了。”张皇后仁慈的说道,“不要因为我而牵连无辜的人。”
有张皇后的劝说,赵希言这才作罢,朝一旁颤颤巍巍的太医吼道:“听见没有,还不快滚!”
太医对张皇后感恩涕零,连连磕头道:“谢皇后殿下大恩。”
太医离去后,晋阳公主也跟着出去了,只为给母子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抬头看着天上的浩瀚星河,紫微星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让众星黯然失色,而与其相对的天府星,今日的光芒却无比的微弱。
晋阳公主紧攥着双手,“信应该已经交到皇帝手中了吧。”
——
应天府前往的近道上,一队人马飞速奔跑着,穿过遍布枯藤与荆棘的树丛,领头的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杏色盘领窄袖袍,未来得及更换的御马,用的还是金饰的马鞍。
鞭声不断响起,吃了痛的马儿只能加速向前,常年征战的燕王,对于京师这一带的地形尤为熟悉,通晓各地相连的近道。
正值冬日,寒风像刀一样刮在人的脸上,他们被一阵阵的刺痛侵袭,却依然不敢慢下步伐。
跟随在皇帝身后的中军左都督周士弘看主子如此疯狂,又是北上的路上,便猜想到了应是中宫出了什么事。
从黎明刚破晓的清晨,一直到日落,一行人整整赶了一天的路,如此纵马,体力消耗得极快,周士弘担忧已年过半百的皇帝,于是在一旁劝道:“陛下,天已经黑了,如今天下刚定,前方道路不明,恐有危险,人马奔驰了一整日,也已经困乏,陛下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由臣代您去。”
“不!”皇帝拒绝了周士弘之请,“她若是见你而未见我,必会伤心,我岂能让她伤心,岂能让她抱憾。”
周士弘突然愣住,“难道?”于是他明白了皇帝为何如此急切,放下了宫中一些事物不顾一切的奔往北方。
夜幕降临,山间的小道变得诡异阴森,斑驳的星光透过交错在一起的树木照在露面上,但即使有星光,依旧不能撑起黑暗的夜晚。
“这里实在太过黑暗,如有野兽出没,臣担心陛下……”周士弘依旧说着自己的担忧,“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如今天下万民都要倚靠陛下。”
“士弘,你跟随朕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皇帝道,“区区夜行就让你害怕了?”
“今时不同往日。”周士弘回答道。
“你我虽看不见到,然这马有夜眼,岂能不识途。”皇帝道,随后抬起一只手示意周士弘不用再劝,随后又问了周士弘一句,“朕得天下的意义是什么呢?”
作为臣子,周士弘不敢答,“臣愚钝。”
“我有私心。”皇帝叹下一口气,随后扬鞭加速,“驾!”
——睢宁县——
皇后辂内,吊灯悬挂在盖顶的横梁上,映衬着底下一对紧握伤神的母子,灯笼内的白烛只剩些许,即将燃尽。
黯淡的灯火与憔悴的容颜,还有轻微的抽泣声,张皇后半躺在车屋的榻上,背靠着几只黄色的长绒枕,身上穿着一件皇后礼服内的中单,梳着齐整的发髻,耳垂下依旧悬挂着自她从燕王府出来时的那对耳坠,与华服相比,耳坠显得过于朴素。
“娘。”
“莫哭。”张皇后慈祥的抬起手摸着赵希言的头,一边嘱咐着孩子,自己却忍不住了泪眼,“我儿长大了,比从前更加好看了。”
“孩儿还没带您回去呢。”赵希言道,“孩儿将张府从富商手中买回来了,就等母亲回京,孩儿领着母亲去看。”
离乡数十载,焉能不思乡,赵希言清楚的明白,但天不遂人愿,这一小小的心愿,埋藏了数十年,近在咫尺,恐怕都已不能够实现。
“吾儿有心,娘有你,人生已无憾。”张皇后吃力的挪动着手,替赵希言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这么多年过去,对于你,娘一直觉得亏欠。”
赵希言哽咽的摇头,“这不是亏欠,是孩儿的新生。”
“好孩子。”张皇后继续抚摸着赵希言的头,“瑾禾比你大,懂得也比你多。今后,凡事多听取一些她的意见,她也是个好孩子,但命苦之人做事终究太过于理智,你做事,当有自己的判断,娘有私心,便是希望吾儿,平安喜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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