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从坤宁宫出来,晋阳公主带着人径直出了宫,似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公主与皇后殿下提及了沈氏吗?”瞧见公主脸色不好,内侍随于身后轻轻问道。
晋阳公主点头,“看来沈氏在母亲心中,并没有忘却。”
“毕竟是故人,求而不得,便成了心中的遗憾,久而久之,就会沦为执念,又哪儿那么容易忘却。”内侍道,“不过这种事,公主还是少提及为好,毕竟是在宫里,多说无益。”
“我知道。”晋阳公主道,“也就是今日恰巧遇见了沈逸舟随口提了一句罢了。”
“论起心思,恐怕皇后殿下,才是最深之人,当初陛下想废后的念头不是一日两日,可这么多年过去,皇后殿下持掌内廷却从未出现过差池,且素有仁德之名,能保持如此多年不变,又岂是个简单之人呢。”内侍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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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马车停稳于齐王府门前的石狮子旁,车上下来一年轻宗室子弟,旁侧还有一个齐王府内侍恭敬的侯着,“世子爷,您里边请,殿下在王府内备了薄酒。”
赵希言受齐王邀约入府,登上台阶时瞧见了一辆路过的马车,车帘被寒风吹起,里面坐着一个头戴幞头身穿红色圆领公服的高官。
赵希言望去,似觉得侧颜有些眼熟,可又从未见过此人,便询问道齐王府的内侍,“这是谁?”
内侍随着瞧去,恭敬的回道燕王世子,“回世子,此人是太仆寺卿沈逸舟。”
赵希言摇摇头,“不认识。”
“世子久在北平,不认识沈大人也不奇怪。”内侍一边迎赵希言入府一边与之解释,“这个沈大人可是江南三大望姓之一的沈氏,与外戚李皇后本家同在江南,也隔得不远,曾经本是齐名的两大世家,只是沈氏人丁不兴,官场上也未有大建树之人,到沈大人父辈便已衰落,后来李家出了皇后,沈大人也算争气,中了进士又一路升迁至太仆卿。”
听得内侍一番言语,赵希言惊奇的回头望了一眼,马车早已远离,忽然想起什么,便又问了一句,“我听人说皇后殿下在入宫前久居祖地,与沈家公子青梅竹马…”
“哟,”内侍听后大惊,他从内廷出来至齐王府侍奉齐王多年,连忙打断赵希言的疑问,“有的话,世子爷可不能乱问,这沈大人便是皇后殿下的故友,朝臣皆知,但无人敢提及,因曾有人借此诬陷李氏一族,遭到陛下严惩,是皇后殿下仁德,那人才得到宽恕,罪不至死,往后,宫里就再没人敢提起了。”
“原来是这样。”赵希言仍旧有些好奇,但也不好多问,便随着内侍去了后院。
途径一座庭院时,拱门被人用巨石堵住,赵希言好奇的往红墙上瞧了一眼,有树枝攀出,“这院子怎么封住了?”
内侍被赵希言问的有些头大,他亦只当是孩子好奇罢了,便解释道:“这原先是一座养花的庭院,里面尽是奇花异草,是由已故齐王妃生前所栽,王妃喜静,偏爱这些自然之物,殿下就拆了两座大殿合成了这一个园子,如今王妃已经不在了,殿下怕触景伤情,便下令封了这园子。”
说着说着,内侍竟自己独自伤感了起来,“-->>
小人自殿下幼冲之年便侍奉左右,殿下成婚后,与王妃夫妻恩爱,殿下脾气不好,唯有王妃能够劝阻,如今却…”
赵希言听后,也随着伤感起来,“齐王妃嫂嫂是个极好的人,我虽只见过寥寥几面,却也能感知,只是朝廷的纷争,谁也不知道日后会如何,生死一瞬。”
“世子,到了。”内侍收起伤感,止步弓腰道,“殿下就在后院的马场。”
赵希言踏入院中,里面铺满细沙,齐王纵马于场上,一手持弓。
而在场地尽头,赵希言发现靶子换成了一个人形模具,其大小与一个成年男子接近,人形靶子做的极为逼真,赵希言站得远了,便只能瞧出一个大概。
只见齐王开弓,极为用力的一箭直接射穿人形靶子正中身后阻挡的木墩。
“殿下,燕王世子到了。”有内侍提醒道。
齐王遂从马上跃下,高兴的迎上前,自从赵希言上次前来王府吊唁过齐王妃之后,齐王便对她更加亲近。
“言弟,你来的正好,快陪同哥哥我切磋两把。”齐王高兴的拉着赵希言走到马棚前,“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御马,你随便挑。”
赐死齐王妃之后,皇帝为补偿,每隔一阵便会赏赐齐王许多宝物,齐王随后招来内侍在其耳侧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内侍叉手点头离去。
没过多久便抱着一个红木匣子回来了,“殿下。”
齐王将匣子打开,欣喜的介绍道:“这是陛下昨日赏赐我的,兵仗局新制的火铳,名为拐子铳。”
赵希言见之大楞,心中喃喃道:“难道户部亏空不是因天灾,而是军费支出,全用在了研发火器上吗?”
“陛下说,燕王的军队之所以能抵御强大戎狄,破其铁骑,乃是因为配备了国朝最先进的火器,太·祖建国时尤为重视火器,遂设立了军器局,后太宗又增设兵仗局,一统之后,边境之患成了主要,武宗便将朝廷的火器重心转移至边疆,久而久之,中央却为之懈怠,遂命工部重视,这本就是朝廷派去边疆,论工匠,天下的匠人,杰出者皆在京师,朝廷岂能浪费。”齐王面对作为藩王世子的赵希言,直言不讳道,“火器的威力远不是弓箭可比的,无论是朝廷还是边疆,都不可忽视。”
齐王旋即将火药填充于铳内,对着场地尽头的靶子射了一枪。
磅!——一声巨响,铳头冒出了青烟,那靶子的木板便在一瞬间炸裂。
赵希言惊楞的望着距离,“这足足有一百五十步了吧?”
齐王将其收起放回盒中,连铳带盒塞给了赵希言,“它的射程足有一百五十步之远,今日起,他便是你的了,就当是上次冠礼不辞而别的赔礼了,也当是晚到的生辰礼。”
赵希言再次愣住,望着齐王的眼睛,揣测一番,齐王眼里满是真挚,似因上次吊唁,使得信任增加,这让赵希言倒是有些受之有愧,“不,不,这太过贵重,陛下赏赐此物给兄长,是要兄长拿来防身的。”
“我现今只有一人要防,对付他,一把刀与一把强弓足矣。”齐王自信道。
“他是亲王,兄长万不可胡来。”明白齐王之意的赵希言故作担忧的劝阻道。
“言弟不必担心,我有分寸。”齐王拍了拍赵希言的肩膀,“赵家的江山赵氏子弟谁都可得,唯独他楚王不可。”
赵希言见他如此态度,是铁了心要与楚王争个你死我活,这是她预见之事,也与她离不开干系,又见齐王对自己关怀备至,赵希言忽然生出一丝丝内疚。
“东西你收好。”说罢,齐王又拉着赵希言的手,挑了一匹骏马,“同哥哥再切磋切磋。”
赵希言只好陪同,至场上靠近了人形靶,赵希言方才看清,那哪儿是个靶子呀,明明是齐王府良医所的经穴木人,上面刻满了穴位,还有人骨构造一清二楚,适才齐王毫不吝啬的将其射穿,随后内侍又重补了一个新的,漆匠就住在王府里制作这木人,刻穴的自然是良医所的医官。
“兄长这是?”
“箭的威力不及火器,然火器数量有限,弓箭便也不可就此放弃,若要一击毙命,还得知道人的要害不是。”齐王笑道。
“可是…”
“我听说诸胡异动,推举鞑靼首领为新可汗,准备再一次南下。”齐王又道,“若是战争再起,我必请奏随军,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像燕王一样,从士卒到小旗,一步步至大将军王。”
“本王要以军功立足,堵住那些说我是因陛下偏心才居此位的腐儒文官的嘴。”齐王说得极为慷慨,像是在立誓一般,“若是战死,也可留得英烈之名传于千古,总比蜗居在这京城当个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的懦夫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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