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算了。”
他俩一人一个崽,先给宝宝换了裤子,重新垫上尿布。
江知与又去给谢星珩找衣裳,先将就着穿一下,晚饭过后再换洗。
晚饭一家人一块儿吃,谢星珩说了个事。
“今天族长来找我,让我尝尝他们家的酱料,说下边有人故意卡着他们的货。我试了,感觉还成,也查过,他们前几次的酱料只晒了两个月,有的一个多月就急吼吼的捞出来卖,这回沉淀了,给我吃的这个晒了三个多月。我让他们照着这个标准来,随时抽查,不合适就撤货,中止合作。他没说什么,答应了。”
族长是江家的族长,江在昌。
去年还找过江承海,明着走后门不成,还怪江知与给的方子有问题,闹得不欢而散。
这是受尽了生活的苦,终于肯踏实着做生意了。
江承海不太放心:“到底是入嘴的东西,万一弄得不好,给人吃出毛病,还是我们家的过错。从前都不亲近,断亲之后又闹不愉快,你答应了,就让人多费心,晒酱的地方也常去看看。他们要是不爽,那就让他们单干。”
谢星珩点头应下。
一族的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哪能是一封断亲书就能轻易抛开的?
同在丰州县,不说帮衬,至少也不能太刻薄。
谢星珩照着礼数办事,看江承海的态度,见他不偏不倚,心里也有数了。
晚饭过后,谢星珩赶着场子,也怕弄到太晚,耽误休息,就让江知与先把他的功课拿去给孟培德检查,他则先擦洗换件衣服。
江知与想了想,一并把茶叶带上了。
孟培德最近出门走动多,谢星珩出去,他也出去,跟儿子一起,把县城的角角落落逛了个遍。
他从嘉源省来,对百姓的信仰最了解不过。到外头,听说丰州王家,出了个梦游地府的小子,仔细一听,发现王家的纸钱是“地府认证”的,立时就知道这是谢星珩搞的鬼。
他看谢星珩没来,跟江知与闲聊了一句:“纸钱的事你知道吗?”
江知与知道。
他想了想,跟孟培德说了纸钱的售卖核心要素“孝”。
有人信,为着祖宗有真金白银花,他们愿意去王家买花样纸钱。反正也没贵多少。
有人心里不信,但为着展现自己的孝顺,也会跟风去买。
还有人真的不信,也不是什么孝顺人,赶着清明节的热潮,总不能明晃晃的说出来。只能也买一些。
江知与说:“金银元宝还是硬通货,百姓们可以按需购买。”
这东西不坑百姓。
孟笃行站书桌边,给他父亲研墨,听到这里,动作僵硬了下。
他今天在外边,也说要买些花样纸钱。人在外头,也得祭祖不是。
孟培德照顾学生的事业,允许他买了。现在听见纸钱背后的故事与套路,孟笃行脸皮烫得很。
他们闲聊几句,孟培德就看谢星珩的功课。
谢星珩现在在做经史课的作业,孟培德是典故串联型讲法,每一课都能捎带上其他的知识点。暂时不要求背诵,先过一遍。
谢星珩这阶段,每天最低一篇经史程文,保持笔感与文思。其他功课,都是他当日所学的理解。
他听完课以后,有什么感想。
功课交上去,孟培德偶尔会立刻指点,多数情况是把功课都放着,交代下一课的内容,让谢星珩先预习。
这么学了一个月,前面学到的东西,跟后面的课程有了联系。
或是前面课程里带着讲过,或是某些东西是相通的。
每当讲到这里,孟培德就会把谢星珩的相关功课拿出来,让谢星珩对照着新学习的内容,往后做补充。
他是教书人,也是引路人,谢星珩在“道上”,他就由着谢星珩的性子来。
走偏了,才去拉一把。还在不同的坐标里,让谢星珩回顾来时的路,帮他绘制了一副完整的“经史地图”。
今天是有重复的内容,孟培德等待时,拿笔在上面打圈圈,做了几处浅标记。
谢星珩换洗衣服过后,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书房,还在喘气。
他体力越发差了。忙生意时话多,学习时久坐,两样都耗神费时,碎片时间在背书,有点空闲就写功课,实在没空锻炼。
谢星珩捂着心口,跟孟培德赔礼解释一番,就开始今日的功课。
江知与在旁看在眼里,垂着眼睫,一声不吭。
等今天的任务结束,夫夫俩一起回听风轩,江知与才把压了很久的话,对谢星珩说了出来。
“小谢,你还是专心读书吧?生意的事不着急,你什么时候空了,都能去转转,现在这些杂事,就交给我处理?”
谢星珩摸着心口,他最近确实很累。
去年开始,就没消停过。现在学习的压力之外,生意忙碌还好,主要是他对前程的不确定,只能忙一些来分心。
他抓起江知与的手,放至唇边吻了下,摇摇头说:“再等等,等第一批果干到了再说。”
江知与的能力,足够管好这摊子事。但谢星珩是有私心的。
要么不做,要么做好。搞个半桶水,让老婆接手,他做不来。
咸鱼有咸鱼的活法,卷王有卷王的自尊。
逛小集的目标他早就定下了,现在只剩下几家商铺,就能完成。
接手逛小集时,他是占了便宜的。
农庄事务都给江知与盘顺了,他只等着将“丰收的果实”卖出去。这又是物资匮乏的年代,那些东西根本不愁卖,他只是将资源整合,吃掉了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而逛小集的数次壮大,江家本身的底蕴占了主要因素。
王家的主君跟宋明晖交好,白家老爷跟江承海交好。黄家原就是墙头草,谢星珩只是刮了一阵风。
再有江家庞大的人力基础,上下齐心,才把这事儿无波无折的办成了。
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他们这才一年多,都开始打补丁了。
目标之外,还有这个摊子的稳定性要解决。
他也知道对他们而言,科举的事重过生意,谢星珩想再等一阵,也就两三个月。白喜文不会拿琐碎小事来烦他,他分心的时间不会多。可以兼顾过来。
江知与看他捂心口的动作,担忧之余也有害怕,跟他说话强势起来。
“你先在家休息几天,你感觉有空了,随时都能去铺子里,现在就我去吧。”
谢星珩都开完会了,没旁的大事,稍作思考,他点头道:“行,你去看看也好,这样你才能放心,我真的没多少事忙。”
江知与挨着他走,也问他是不是心口特别不舒服。
“叫个郎中来看看?”
谢星珩摇头:“没有,我这是习惯性动作。”
一些猝死后的下意识反应,累狠了就感觉心口收缩发紧,他捂着才能喘过气。
江知与面色狐疑。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个习惯?
当晚没二话,隔天清早,江知与叫小厮升平去请郎中,早饭过后,还留谢星珩在屋里,不让他出门。
等郎中过府诊脉,说无大碍,江知与才放谢星珩去客院里上课。
结果今天谢星珩还是跑出去了。
他们是二月底回家的,当时说忙个两天,这都快一个月了,孟家父子自个儿把县城逛完了,下乡的事,谢星珩必须要陪着。
江知与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站门口目送他们走远,跺跺脚回屋。
两个孩子睡醒了就笑嘻嘻的玩。他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然后捞起他俩,放到榻上坐,给俩他们拿字卡玩。
还是鸡娃吧。
鸡娃的时候,江知与看看天玑宝宝眉心的孕痣,把字卡先给锦鲤宝宝看了。
天玑宝宝的兄长威严受到了挑衅,当即喊叫了起来。
“宝宝的!宝宝先!”
家里有什么,都优先给天玑宝宝,再给锦鲤宝宝。
这样排序,不仅仅是因为天玑宝宝是哥哥,还有他的脾性着急、霸道的原因。
江知与一次不守规则,把他委屈坏了,拿了字卡,他不看,他抱着,也不给锦鲤宝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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