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他用银的,常用物件配一套,让他自己随便搭。香盒的花样多,弄精巧漂亮点的,到时送他些雅致香料把玩,能平衡一下首饰数量比哥哥少的“不公平”。
他俩在逛小集待一阵,白喜文常在外头晃悠,谢星珩就让他进来说话。
“鬼鬼祟祟做什么?”
白喜文留了胡须,人发福了些,看着很富态。
他说:“几个小少爷来铺子里打卡盖章了,要请他们上来坐坐吗?”
小孩子闹腾,天天见的,不差这一面。谢星珩不见。
他反问白喜文:“你好生分啊,跟我没话说啊?”
谢星珩变成了白喜文怕的官员,白喜文怕是应该的。
江知与帮他解围:“以后我堂哥会经常来铺子里,他从前没做过商人,你作为大掌柜的,要多多帮扶。”
白喜文一听“从前没做过商人”,就会想到逛小集的发家史。忍不住去看谢星珩。
谢星珩笑而不语。
如果朝局会变,他给江致微说的话,会让江致微有意识的囤粮。
战时的粮食是什么价位?只这一项,就能让江家家资翻个数倍。可以给白喜文一些小小的震撼。
不过江家不挣这等昧良心的钱财,但愿白喜文到时别心疼。
跟白喜文只寒暄一会儿,主要还是选首饰。
江知与看了现款,算了他带来的金银重量与工费,几样款式挑下来,就不用等新打首饰的工时。
给庭哥儿的银三样,杨掌柜从货架里就能拿,多样搭配都有,香盒拿了好几种。
谢星珩从里边挑了两个出来,一个有孔,方便随身携带留香用。一个无孔密封,方便存香放置。这两个香盒给墨尘。
回家给孩子们送礼物,他们不知原因,都喜滋滋的。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到。
谢星珩如约,去城楼上喊话放烟花。
他走哪儿都要带着老婆,放烟花也带着老婆一起。
喊话结束,他俩就近在高处看。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城楼上看烟花,上一次是江知与生辰时。
那一年,江知与还没做好十足的准备,踏出家门闯一闯。
今年烟花的技艺又有进步,花样更细腻,但时长没有突破,全靠数量取胜,看个热闹。
元宵看花灯,他们去得晚,看完烟花,才提着自己手工做的星星灯和小鱼灯下城楼去玩。
走的相对偏僻的小道,还看见了丰州县发展过后的产物“情人巷”。
县城发展快,百姓们日子好了,对居住环境就有了追求。有些几代同堂的人家,陆续分家。
分家就要盖新房子,乡镇还能划地,城里能有多少地盘?
房子越盖,留出来的巷子越窄,到现在只能走一人的巷子多如牛毛。
如果对面走来一个人,互相不想让,难免吵架。
孙知县为了防止百姓吵架斗殴,给这巷子取名“情人巷”。
狭路相逢不是仇人,是情人。是百年修来的缘分。
如此一来,经过这巷子的人,总是羞答答的。
若是两个汉子同走一条巷子,还会默契的“落荒而逃”。
从这个角度来说,孙知县也是个有才之人。
谢星珩跟江知与绕着路走,不跟人狭路相逢。
他们身份特殊,走这条路体会不来浪漫,以安全为主。
七绕八绕的,偏遇上了出来游玩的孩子们。
两个小宝望着他们的灯笼两眼发光。
他俩的小名是天玑和锦鲤,通俗意思就是星星和小鱼,自然以为这是两个爹给他们做的灯笼。
谢星珩不给他们,养到现在,终于可以给他俩喂“狗粮”了。
他说完夫夫俩名字的含义,让两个小宝同时呆滞。
“那不是我们的小名吗?”
谢星珩笑话他们:“是啊,这是你们老父亲相爱的证明。”
第173章 谢小棉花
过了元宵节,谢星珩又在丰州县多留了几天。他没能等到赵忠,上任之期逼近,他无法再留,把沈钦言迁坟一事,委托给两个爹,又去舅爷家走了一趟,让他们帮忙完成。
墨尘留在丰州县家中,只等赵忠带着沈钦言遗骨抵达,就一起上路去津口县。
他们一家再次踏上离乡的路,这回往东走,去海城。
路上时,两个小宝都要自己骑马,因体力原因,大多数时候还是坐马车。
在车上,江知与会跟谢星珩说说盐务,临时补补课。两个小宝上车来,就搭着听一听。
盐利和田赋都是一国税收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免税免劳役的户数日益倍增以后,盐利又后来居上,成为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
皇家用度,官员俸禄,各地军费,以及其他开支等,都靠着盐利来周转。
官盐越贵,百姓越吃不起,私盐就越泛滥。朝廷越是打压,各地盐贩就越容易抱团。
而官员贪腐之风横行,他们也需要从盐贩手里低价买盐,两相混卖,从中牟利。
再有盐贩、盐商两头吃利,他们不会嫌多,若非朝廷动怒,一如新皇登基之初的魄力,否则轻易不动盐贩子。更别提剿盐帮。
看似是和稀泥,实际是不想把人逼紧了。以免滋生反民。
江知与从宋威那里听说,部分盐使为了节约成本,会缩减管理层级。
比如以前是朝廷从无到有,从最初的原料采集,取海水或者挖盐矿,到晒制或溶解,经过一系列步骤,再由官府统筹,运货、经销、零售。
这个过程,虽然将货源牢牢控制在手,但各个关卡需要的人数实在太多。在这些人数之外,还得再加监管的人手。
一层层的累积下来,官吏数目能有十万人之数。每一个中转点,都可能是贪污转移地。
整个管理体系巨大臃肿又花销巨大,实在不划算。
明面上的缩减,大家都知道,俗称首尾分职。
“首”是盐户、灶丁,民制官收。官府用权利约束百姓,用低价收盐。
“尾”是销售,也就是盐商。官府发放盐引,让商人去卖。
私下里,则还有灰色默契。
例如,沿海的盐田可能遭遇天灾,这一年的收成就没了。
需要从别地调运,来补齐这片区域的需求量。
官盐卖出去是一个价钱,但是官盐不够数,那怎么办?拿私盐往里边填数。一进一出,都是银子。
又比如,年年风调雨顺,一年盐多,两年盐多,堆那里就只是盐。让人卖出去,又是银子。
官盐私卖,也是一项。
而官盐私卖捞银子,以及官买私盐混卖凑数,是极为常见的事。
更细碎的,则是运盐之法。
盐是暴利,私盐是从国库里掏银子,朝廷怎能不恨?
这是斗智斗勇的过程,各类法门层出不穷。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这段内容,谢星珩参考现代贩.=.毒,无缝理解了。
江知与叹气:“舅舅说,产盐之地,必有很多贫苦百姓。他们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良民入贱籍,世世辈辈翻不了身。哪怕不在盐田里务工,官兵依然能上门收盐,拿不出盐,就是有罪。
“盐的暴利,又让朝廷无法舍弃这里。这里的百姓熬一熬,忍一忍,也没出头之日。有些人是先卖儿卖女,这又进一步催发了小院的发展。恰好,有盐的地方,各地商人往来频繁,这些烟花之地,就是他们的温柔乡。更让小院长盛不衰。”
再有很多人为了向上讨好,钱色相诱,又会促使他们盯上良民。
良善一些的行为,竟然是好好谈价,和平交易。恶劣的,是直接让人家破人亡。
所以私盐贩子多是亡命之徒。
要是能活得下去,百姓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每一环都紧紧扣上了。
截止到现在,江知与还没深入了解过,所知道的东西,都是几年学来的理论知识。
出发之前,宋威给他们调了两个人用,等到了海城,可以摸摸底。
海城有朝廷最大的盐田,把持这里的盐官,必然是皇帝心腹。
谢星珩是贬官来的,做好分内事就可。余下的,要徐徐图之。否则,招惹来杀身之祸,皇帝不会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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