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就不服气了,跟他做介绍型展示。
“你知道这个枕头叫什么名字吗?它是小鱼枕头。你知道这个枕头的眼睛是什么意思吗?说明小鱼眼里有星星。你知道这对鱼鳍是什么吗?我给你看看。”
顾慎行已经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什么小鱼星星,眼里有人,他可说不出来这种话!
值房里还有些年长的学士们,读书人脸皮薄,原来装作听不见,只有少数人往这里瞧了两眼,现在都有如坐针毡之感。
谢星珩毫无障碍的坐在了顾慎行的位置上,把枕头放在腰后,人往上靠,枕头中心受到挤压,两侧鱼鳍往中间收缩,刚好把谢星珩抱住了。
顾慎行多聪明一人啊,他不用谢星珩讲,立刻就明白这个是抱抱的意思。
他一向觉着他脸皮挺厚的,在外头什么话都能说,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儿,今天都被谢星珩弄得内向、局促,恨不能让谢星珩立即带着他的枕头赶紧走。
谢星珩看他懂了,笑眯眯把枕头拿开,放怀里抱着,又朝后靠在椅背上。
这个慵懒姿态让后腰空空的,谢星珩摸摸抱枕,藏了个“摸鱼”的说法,跟顾慎行感叹道:“哎,我夫郎就是体贴,想着我在这里一坐坐一天,实在费腰,就给我做了这么个枕头。你瞧瞧,还有巧思……”
他又给顾慎行看小鱼枕头的星星眼。
顾慎行有被他装到,先反驳怼他:“你夫郎主动做的?我看着不像啊,你都入职多久了?现在才做,是你求来的吧?”
谢星珩被扎了心,面不改色,摇头叹气,说顾慎行不懂事。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缝枕头不需要时间啊?想巧思不需要精力啊?你以为这对鱼鳍的位置是什么固定的?哎,兄弟,不是我说你,在体谅夫郎这件事上,你要多跟我学着点。”
顾慎行:“……”
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他俩都是踩点画卯的人,嘴贫几句,谢星珩就得走。
走前,谢星珩也扎他心:“虽然嫂子没给你做腰枕,但你可不能求着要啊。你入职才多久?嫂子一定给你整个大的。”
顾慎行:“……”
不要不行了,会被笑话。
谢星珩心情舒畅的离开,在他的值房里,又跟李清臣炫耀了一番。
秀恩爱在古代是个稀罕词,李清臣只觉着谢星珩好不要脸。
但秀恩爱的谢星珩高兴、得意,炫耀之情溢于言表,还用行动做表示。
当事人不觉得,难受的就是李清臣了。
李清臣是传统型读书人,他拿手掌遮着嘴巴,让谢星珩小点声。
“让别的大人听见,像什么话?”
谢星珩:“一对佳话!”
李清臣眼睛都瞪大了。
他缓过来后,又觉有理。
对啊。
佳话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不然那些神仙眷侣的故事都怎么来的。
他朝谢星珩作揖:“谢兄,受教了。”
谢星珩:?
什么你就受教了,莫名其妙。
心情好,上班效率就高。
谢星珩一目十行,把之前堆积的《国史》检查完,又去拿别的书看。
他这回看的是沈钦言的文集,一些笔墨文章,还有部分往年奏折。
中午吃饭时,他跟顾慎行坐一处,别的大人怎么喊都不来。
顾慎行经过一上午的时间,已然恢复,愣是去拉了几个人过来。
拉来的都是跟他一起编书的职官,霍叔玉也在内。
顾慎行本着“是朋友就分肉分汤”的原则,以嘲笑谢星珩炫耀枕头的言语,把小鱼枕头的巧思在小食堂里传播开来。
嗓门之大,不同桌吃饭都听得见。
谢星珩难道会怕吗?
他附和都来不及!
“对,我夫郎做的,亲手做的,比着我的腰身调整了很多次,可费心了。我感动坏了,你们全都要知道,他是个好夫郎!”
霍叔玉:“……”
早听林庚说过谢敬之是恋爱脑,原来是这种类型。长见识了。
其他大人:“……”
这是什么路数?看不懂啊。
彼时,还没有“吃狗粮”的概念,但这些官员们回到家里,总觉着腰后空落落的,跟妻子或夫郎说起时,又不好意思直说,绕着弯子暗示,拿话去点,家人不解其意,反叫他们生了一肚子闷气。
只有一个顾慎行,回家就跟苏冉说起腰枕的事。
他脸大,他张口就来:“阿冉,你也给我缝一个吧?再想个巧思……”
苏冉从前只专注后宅事务,因孩子没养在自己身边,他有阵子情绪很低落。现在也没好多少,但他投入到了事业里,有个江知与做榜样,他知道夫郎是可以走出家门的。
这一两年里,他的行为都是辅助顾慎行的事业,家里没谁说他心野、不像样,都是说他辛苦了。
他乐在其中,因此也很忙碌。缝枕头的时间,他能挤出来。但他要念叨顾慎行。
“我上回给你说,江夫郎在我铺子里帮忙,他夫君大中午的过来送饭,碗里卧着好漂亮的大胖鱼,你听进去没有?”
顾慎行迷茫:“我听见了,怎么了?”
他反应也是快,两相联系,立即懂了,夫夫之间的感情,要互相维系。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不能单方面索取。
他说:“没想到回到家里,还被敬之秀到。”
然后笑道:“这样,我明天也给你送饭。”
苏冉唇边扬笑:“要想个巧思。”
顾慎行:“……”
你们夫郎之间,也要炫耀这种事吗。
他垂眸思索,应当是要炫耀的。
这年头,后宅的人以夫君的“心意”为重。受重视的人,总会被人羡慕。
就像他今天会羡慕谢星珩一样。
顾慎行眉头舒展:“好,我也想个巧思。”
苏冉听见他答应,莫名有些羞涩。
“我会尽快给你做枕头的。”
翰林院的第二个枕头还没到位,谢星珩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好听的,叫“恩爱”,说“佳话”;难听的,说他“怕夫郎”“惧内”;再难听的,就说“赘婿是这样子的啦”。
谢星珩并不介意,好听的话是实话,难听的话,辩证来说,也是实话。
他就是稀罕老婆,愿意听话,可以怕他,也要守赘婿的男德。怎么了,犯法吗。
顾慎行连日在翰林院里游走,所听所闻,都是这些事。
某日休假,他出去进行社交活动,跟他在各部任职的好朋友们见面,听他们也在打听谢星珩的事,说起来挤眉弄眼的,一问一个“佳话”,看神色,分明是想问谢星珩是不是真的惧内。
顾慎行:“……”
原来谢星珩说的是真的,出名真的好容易。
初到官场,以这个方式出名的谢星珩,被参了第二次。
首次是向坤贡献的。
第二次,是说他作风不良,导向不正。
这折子,到了沈钦言那里,就被压下。
沈钦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叫人给谢星珩送一箱海鱼海带来,顺道口述了这件事。
谢星珩:?
“不是,我跟我夫郎之间,还存在作风不良吗?那些碍于后院住不下,否则要娶遍天下美人的人,良心不会痛吗?”
他们的良心痛不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沈家来的小厮,有旁的事要问问。
“我家老爷让我给您带个话,杀人要用快刀。”
事缓则圆,但计划已定,须得雷霆执行。
谢星珩点头:“放心吧,就这几天的事。”
他秀恩爱出了名,正好给江知与做一番掩饰。
江知与出去,跟商队的人说话,嘱咐事情,才不会备受瞩目。
京中事务,已经安排妥当,等七月的一批商队离京,向家小辈及族亲所作所为,就会满城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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