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宝宝还要去扒拉,两个宝宝不记仇,扒拉来扒拉去,又给玩上了。
江知与扶额,想起来谢星珩给他铺路的事,也摸摸天玑宝宝的眉心孕痣,突地笑起来。
他以为他脱离了旧思想,原来并没有。再努力的奔波,下意识里,还是觉着小汉子才该读书成材。
这种想法,实在不应该。
枉费谢星珩一番苦心,也对不起他这两年的操劳,还委屈了孩子。
江知与跟天玑宝宝道歉:“爹爹错了,你把字卡给爹爹,爹爹教你认字好不好?”
天玑宝宝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跟弟弟玩一会儿,早忘了之前的事,听着爹爹来哄他,他就扑过来抱江知与。
他长得好,笑起来甜,这一扑,真是要把人的心都扑化了。
家里夫郎在鸡娃,乡下的谢星珩也在捉鸡。
下乡第一站,是附近的乡村,孟培德把江家农庄定在了最后一站。
到了乡里,百姓们认出谢星珩,说什么都要留他在家里吃饭。
百姓们淳朴,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
留了客人,就拿自家的好东西招待。
有钱的割肉,没钱的拿鸡蛋鸭蛋,还有人家养的鸡多,说要宰一只。
谢星珩哪能随便吃百姓的鸡?
他说:“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
说完,他心中情绪很是复杂,莫名感觉眼圈发酸。
这句红旗下生长的人民熟知的话,从他嘴里很认真的说出来,他也在切实的执行,因此受到了莫大的触动。
百姓们不跟他玩虚的,说不拿一针一线,但可以吃鸡嘛。
谢星珩说:“这样,你们便宜卖给我,照着领养的价位来,就当你们帮我养了一只鸡行不行?”
这样子百姓们不算亏本,他们来一趟,也不扫兴。
农家土鸡在院子里养着,捉起来要几个人去追。
因养殖的批次、公母不同,捉鸡是有目标的,要捉养肥的公鸡。
这一捉,满院子的鸡都在“咯咯哒”,还到处乱扑腾,鸡毛灰尘满天飞。
谢星珩呛着了,也去帮忙。
他还没捉过鸡,好不容易碰到了,还差点被母鸡啄。吓得他立马松手,到手的公鸡飞了。
谢星珩瞪大眼睛。
什么,你们难道是一对鸡夫妻?
“鸡夫妻”最终还是阴阳相隔了。
如果是在自己家,谢星珩会把它们一起炖了,双死等于he,也算他日行一善。
可惜,百姓家轻易不舍得杀母鸡,只能让它留在人间饱受相思之苦。
学习之外,谢星珩跟老师相处比较随性,多说一些话,大家感情才会拉近。
他把“鸡夫妻”的故事说给孟培德听,孟培德中午就不吃鸡了。
谢星珩:“……”
好有罪恶感。
下乡路途远,路途中间,除却乡土民情,就是上课学习。
这里的课,部分是正课,继续学经史。部分是扩展知识,给谢星珩做诗词素养培训。
谢星珩读书时,也曾当过文艺青年,去过诗词社团的。好不好的另说,押韵没问题。
让他作诗,质量不定,数量管够。
孟笃行在旁边听着,都憋着笑。孟培德的脸色就沉得不像样。
“枫江县的学堂,都教你什么东西了?”
谢星珩:“……德智体美劳?”
品德智力,孟培德认可。
体力嘛……难说。
美术……难道是说他的简笔画?
谢星珩表示他也是上过美术班的人,曾经的未来画家。
劳动……孟培德上下打量他。
谢星珩承认他是个懒鬼。
“种地这事,咱们说说就算了,看别人种也还有点意思,自己下地,我是想也不敢想。”
所以他体谅乡亲们辛苦,会在副业上多多扶持,让“农夫犹饿死”成为过去式,争取让他们先温饱后致富,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孟培德听笑了:“还算实诚。”
谢星珩前后两辈子,都没种过地,养过花草倒是真的。
他上辈子吃过上班的苦头。穿到古代,仔细算算,最苦的日子,还是刚来那阵,跟着哥嫂,带着侄儿,跋山涉水的赶路。
望不见出路的山林迷了眼睛,他们只能朝着前方一直前进,不知要走多久,也不知能否顺利走出去。
“草木多,虫蚁多,又没吃的也没喝的,还有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蛇,我眼睛都不敢闭上,太难了。”
第二苦的日子,是乡试后,跟江知与一起逃避追杀,顺利返回丰州县的时候。
说起来,这回更苦。随时都有致命的危机,不知哪里会冒出来一个要杀他们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因为什么问题,会惹来无可挽救的后果。
但这时的谢星珩,已经有了归属感,也跟着爱人在一块儿,总体不算难熬。
他说着说着,很是惆怅。
孟培德以为他是想到了被大水淹了的故乡,跟他说:“来年你努力,说不准可以回乡发展,为乡亲们做点事。”
谢星珩知道他的未来在哪里,听着只是摇摇头。
“可不敢想这种好事。”
下乡的日子,过得很快。
谢星珩之前还专门下乡过,在大方向的产业链之外,也以村落为集体来走访,寻找更适合当地百姓的副业。
现在走过一地,他就跟孟培德介绍一处。
“丰州县是个富裕县,我就没有尽十分的力。也是对不起他们,还是以耕地为主,副业为辅。在上次的走访里,我主要是针对特别贫困的村子做扶持,附近村子搭把手,其他村子,跟着县里的大方针来,让他们的贫富差距慢慢缩小。”
一家之财,富裕不了全县百姓。
这件事,任重而道远。
孟培德这一路走完,也知道此事艰难。
这片土地,播撒种子,都有成长的季节。更何况是育才富民?
孟培德望着青色的麦田,跟谢星珩说:“我有些学生,也是有志之士,你这里实在缺人手,我写个信,叫些人来帮着点?”
这是谢星珩想也不敢想的事。
孟培德是大儒,他的学生,都有功名。最差也是举人了——可能只有一个他是举人。
谢星珩不敢答应。
孟培德笑道:“会读书,不代表有才干。有功名的,也不代表个个都得志了。多得是不适应官场的人,或是闲着,或是耗着。我看丰州县很好,他们来了,也会说好。”
这是作保。
来的人,一定是心甘情愿想做一番事业的人。
这件事,是双向成就。
谢星珩脑子转得很快,他跟孟培德聊扶贫的概念。
丰州这个小县城,容纳不了那么多的举人进士,不若让这里成为“人才基地”。
往后留在这里的人,可以继续培养下一代的人才。离开这里的人,则全国开花。去其他地方,继续扶贫。
农业大有可为,怎么个“为”法,需要人学,需要人教,需要人去推广执行。
百姓们不识字,也走不远。来一批书生也好,只要他们愿意做一番事业,不怕吃苦。丰州县随时欢迎他们。
孟培德侧目。
他是看谢星珩太辛苦,写信是叫人来帮忙,说白了,是到江家务工。
谢星珩这一番话,倒显得他小气了。
他感觉谢星珩都在发光了。
连稀烂的文章和口水诗都能掩盖住。
孟培德看他极为顺眼。
“你以后出去,可以说是我的学生了。”
谢星珩:……?
原来我从前不是你的学生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文章像狗屎???
第135章 只谈请说爱(补更章节)
四月里,有一封来自津口县的报喜信。
大堂哥江致微得朝廷任命,当上了津口县的知县。三月中旬的事,圣旨刚到,县城里就一片喜气洋洋。
报喜信到了丰州县,江家也是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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