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挑眉:“你说。”
江知与垂眸,跟他说:“我当时很怕皇上突然降旨,让我做皇商。这样子我们一家就更散了。你去海城,我留京城。父亲和爹爹在丰州县,两个孩子怎么选呢?江庭你肯定带不走,会给某个皇子做陪读。到时我们夫夫分离,父子分离。我们在京城的人,就是你的软肋。你更身不由己了。”
以为逃离了火坑,但前方还有更黑暗的前程。
幸而这个皇帝,无法接受女官,更不会开先河,让一个夫郎做皇商。否则江知与的担忧就成了。
江知与无法做皇商,皇帝能随意留江庭做皇子陪读吗?
林庚从前是怎么养在皇城的?以这个方式,对待一个臣子的儿子,皇帝也干不出来。
江知与说:“祸兮福所倚。得不到的,反而让我们一家团圆了。”
他这个说法,让谢星珩无端惊出一身冷汗。大晚上的,跟听了个恐怖故事一样。
谢星珩放下手炉,还把江知与的手炉拿到一边,侧身抱抱江知与,感觉不舒服,又跨坐到江知与腿上,跟他面对面拥抱。
“我错了,我知足。我们现在很好,我很满意了。”
江知与不是故意吓他的,但这一番话,以毒攻毒,让谢星珩飞速振作起来。
“管他有什么臣,我既为官,便要做权臣。”
第172章 元宵
丰州县的年节很热闹,初五开市之前,众多百姓会参与寻宝活动,部分人会去冰雪广场,堆雪人,做冰雕。
滑冰这项活动,经历多年,参与的人依然是少数。百姓们怕摔坏了。
芋泥啵啵
丰州县发展到现在,医药费对百姓来说还是太过高昂。而医药费之外,他们还会损失劳动力。他们不舍得。
今年两个小宝跟着宋游,到处玩得极为开心。
到初五开市,各商铺的打卡集邮活动开启,他俩更是一天天的往外跑,心都野了。
谢星珩屈服在冷空气的淫威之下,锻炼又一次暂停。他的毅力遭遇了严重的挑战。
江知与还拿宋游的“射箭论”羞他。
今天不动,明天不动,以后都不会动。锻炼遥遥无期。
谢星珩:“……”
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原地跑步,做点基础锻炼。
跳舞是不要了,穿太多,施展不开。
过了元宵节,他们便要出发去海城。
江知与一点点的收拾行礼,这回带的玩具多。白家出品的桌游他拿了全套,再有数独合集,又拿了几套棋牌。
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比如乱七八糟的配饰,他不想拿。
他收拾一些百搭的首饰带上,不失体面就够。
余下的,他看样式老的,就清出来,让人拿去融了。
岚哥儿今年就要十岁了,这孩子自幼爱漂亮,到十岁,知道厉害,可以给他送些首饰,让他搭着玩儿。全拿新的,太过奢侈。这些旧首饰融了重制就不错。
谢星珩在旁慢慢踏步看着,有些心疼。
“又不是买不起,你这好些都是嫁妆吧?都留着啊。”
江知与摇头:“不了,首饰本来就要传下去,像玉器这类,我就直接给他们,金银首饰融了重打便是。放着也是浪费,让岚哥儿打扮起来,看着也舒心。”
谢星珩多年没有接触家中财务,江知与絮絮叨叨给他算。
糖厂是薄利多销,牺牲了利益换名声,实现全国开花以后,看似红火,实际各项开支增大,年年的利润增长率不高。
挣钱了,搁在一般生意来看,也是挣的大钱。
但谢星珩当官嘛,他再是两袖清风,每逢过年过节,总有人情关系需要走动。另有冰敬炭敬,某些大人的生辰礼。
这都是银子。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养着干私活的弟兄们,月钱奖金都是一笔大支出。
再是两个小宝的开支。谢川还好,大孩子,性情稳定,支出不大。
两个小宝不定性,今天想这,明天想那。夫夫俩都不是严父,总觉着家里不缺那点,这处的开销很大。
再是糖厂的支出,这里要留大量的活动资金用来周转。
江知与虽是老板之一,也不好随意取用。
老家这头的银两,他俩没拿。暂时让父亲和爹爹管账,以后有一条退路。
免得手里钱多,越发没个准数。
这一番算下来,虽各项开支都是大额银钱,但谢星珩听着,心里反而踏实,有点过日子的实感。
江知与又说:“再者,墨尘不跟着我们去海城,他也长大成人了,回津口县总得有份家资。不论成家还是立业,算你这做哥哥的一点心意。”
谢星珩停下脚步,微微喘气。
“这是要备一份家资。”
江知与一个个的检查首饰盒,突然“咦”了声。
“小谢,你看这个。”
谢星珩走过去,接过盒子一看,里头没有首饰,放着两枚护身符。
这是他们初到京城时,谢星珩拜访国师府,得程明赠与的两枚护身符。
谢星珩当年不解其意,还拆开看了,没发现哪里特别。后面几年,他去国师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想到程明,还是他居安思危,认为当前的局势,应该是更加稳定的三角关系。
在皇帝和林庚之外,还有一方势力暗藏。可能是程明背后的太上皇。
他把护身符拿出来看,护身符上的符文都褪色不见了,余下的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薄纸,有点潮,也很易破。
谢星珩刚才原地跑了会儿,身上热气重,指尖略湿,碰到的地方都沾掉了一块小纸片。
他轻手放下,让江知与帮他展开。
夫夫俩在屋里忙活半天,才展开两个破皱的护身符。原来画满的纸张,如今只有三个字没有消失。墨迹被潮湿晕开,依稀能辨认出是“四皇子”三字。
谢星珩拧紧眉头。
这个消息,总不能是说给他听的。
他又不认识四皇子,就知道四皇子是夺嫡大热门,但败在现任皇帝的手里,现在在守皇陵。
他要搞事情了?这都多少年了。
这个消息很重要,可过了时限,还有传递的必要性吗?
他一阵无语。
必不必要,也不是他说了算。
他拿笔写信,先老实认错,再说事情。
信都写了,他顺道让林庚给个准话,海城有没有靠得住的人,让他靠一靠。
这封信,谢星珩让人送给孙知县。
已知孙知县是林庚的人,送信的事,就让他去为难吧。
顺道送些糕点,加以掩饰。
孙知县很上道,让人来送了回礼,并问谢星珩有没有空闲,到时元宵灯会,让他主持。
所谓主持,无非是上城楼,说个“开场”,给个放烟花信号。
百姓们自己玩自己的,跟他们的互动,还不如冰雪广场的颁奖仪式盛大。
谢星珩应下了。
赶着天晴,他跟江知与一块儿出门,带上两小箱金银首饰,去逛小集,找金铺的杨老板。
首饰铺子这几年发展不错,有大启朝独一份的琉璃首饰,再是珍珠养殖见了成效,这里的开支降低,利润大了,他们也舍本挖了好金匠来,市场竞争力大大提升。
江知与过来看样式,也让杨老板推荐,“给我家岚哥儿的,小孩子戴,款式可以晶亮繁复一些,但整体不能太浮夸。”
突出一个华贵漂亮就够。
杨老板拿了好些图样给他看,还有很多是店里的成品。
他们家入驻逛小集以后,展示品日渐增多,更方便客人挑选。
江知与让谢星珩也看看。
谢星珩让他给庭哥儿也拿两样。
“不然要闹了。”
两孩子从小争到大,虽明白性别差异,但买东西,一个有,一个没有,难免不爽。
江知与让他挑:“他喜欢你给他买的。”
谢星珩笑道:“他一个小汉子戴什么金啊银的。”
说归说,谢星珩挑得挺认真。
现在有通用配饰银三样,挖耳、牙签、镊子等。还能配上小梳子、小镜子,香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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