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提斯(115)

　　当然没有，阿方索见到的那个仆从一直穿着只露出眼睛的灰袍，沉默寡言，贝因加纳从未称呼过他的名字，可是……

　　“随弗洛雷家族一同进入星洲的牧师伊恩曾与赞沙玛尔近距离交谈过，那双眼睛颜色特别，与迪·卡马大人的证词完全一致，那人在红山勋爵的宫邸亲口自称自己是赞沙玛尔！”

　　“自称是赞沙玛尔就一定是他么，单凭这一点恐怕无法服众，阿方索大人。”这位穿着黑色正装的辩护人可能主要负责星洲案件，到了关于古帝国遗迹的案件，他身旁的另一个辩护人站起身开始与红山勋爵的代理人对话，称他们也有证人证明在马略城时贝因加纳身边的侍从不是落英要塞的军官们口中的赞沙玛尔。

　　如此，便到了证人入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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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总从这章起就不您来您去了，三番两次气人不配敬称！（你终于发现了

　　接下来就是贝因的表（che）演（pi）喽~无中生凯因（凯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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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都罗恰的执杖人伊恩率先被传唤入席，他一身白袍，除了对审判长行礼，还特别向乌玛·青木略微致意，然后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所听所见说了出来。

　　即使阿方索事先向他交待该怎么说能对弗洛雷家族有利，但伊恩不是弗洛雷的人，在港都任职之上他更是一名智慧神殿的圣职者。在向神明立誓后他真实地还原了与贝因加纳和他的仆人接触的始末，稍微省略了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诉说的部分，但他没有偏倚任何人，还加上了一些对星洲见闻的所感与猜测。

　　伊恩握着自己的短杖，语气肃穆地说道，“我想如果审判庭愿意审理商主派桑抓捕海妖用以奴隶贩卖的罪行，也许会发现翡银大人是在为民除害。”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不远处椅子上的贝因加纳，“哦，刚刚在审判庭外我听到翡银大人不是一名真正的法师，那么无论这样做的是谁，这个做法在星洲都值得称颂。”

　　他即使认为星洲的邪魔都是邪恶的，也希望他们得到公正的审判。而阿方索伙同派桑做下的事情与它背道而驰，贝因加纳用买下海妖的方式解救了海妖，即使他也不认为这个做法正确，但高下还是分得清。

　　被控制之下的派桑停止贩运手上的人类奴隶，让亡人市集的局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即使伊恩离开星洲也在悄然关注那里的改变，他想起自己送达的信件和期许，想到贝因加纳的确还是为那个地方做过许多事，彼时撞见的旖旎场景模糊了一下，好像冲击不再那么大了。

　　审判庭很清楚星洲现在的律法还无法对那里的流放犯后代和对邪魔的“侵害”评判对错，最左侧的审判官提醒伊恩不要提出与本次庭审无关之事，这位年轻牧师道了歉，重复道，“如果赞沙玛尔在场，我应该能从他的眼睛和声音辨认出他是否就是当时翡银大人身边的仆从，但如果没有参照，只凭其他人的形容，我不能确定。”

　　审判官记录下他的证词，伊恩无视了阿方索阴沉的脸色，他已经如实回答，问心无愧，沿着退场步道离开审判庭。

　　下一位是为贝因加纳作证的证人，块头不小，通常由人类走过的通道对他来说还有些窄，连刚刚被伊恩坐过的椅子在他屁股底下看上去大小都不同。

　　这是一名半兽人佣兵，钢羽佣兵团副团长卡提。

　　审判庭地处亚速尔山地，这里有人类、矮人和一部分半精灵，几乎没有接待过半兽人血统。卡提也是第一次来，不是特别清楚流程，刚一坐下就滔滔不绝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们团在马略城休整的时候，我在街上和翡银搭过讪，他身边是有个其他人，应该是护卫吧，长得很不错！……眼睛？眼睛紫色的，头发我记得是白的也不黄的，反正不是黑的。”

　　卡提拿出当时贝因加纳给他的灵灾情报支付的古帝国金币，以证明确有其事。这东西太稀有，他刚一得到就像全团的人显摆了一遍，甚至他经常喝酒的酒馆侍应都知道。

　　这时第三位辩护人站起来，向审判官说明这枚古钱币的价值，称贝因加纳因为爱好，通过各种渠道拍得过市面上全部的珈蓝帝国古币，这件事能被各商会首脑证明。

　　旁听席有人插了一句嘴，说“对，我三年前跟翡银竞拍过一批，最终所有的金币都被他拍走了。”

　　那是一笔巨大的资金，但这里没有人有资格质疑贝因加纳的实力。

　　最末端的审判官警告旁听席位不得发言后，卡提挠挠头，随口说了一句，“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诶翡银跟一个什么红山勋爵抢劫案有关？迪·卡马大人什么东西丢了？”

　　审判官没有义务回答他，在采用了半兽人佣兵关于贝因加纳护卫的外貌这一部分的证言后直接就让他出去了。

　　贝因加纳的辩护人乘胜追击，将整件事情串联，又提到了几位能够证明真实性的证人。

　　“翡银大人在砂阳城时接到法师工会的委托，有一位先生想要修复一座魔造建筑，也就是阿卡什恩。他们在砂阳城晚宴上见面，遭遇佣兵团和荆印之手对城主莱顿夏尔大人的袭击，翡银大人被阿卡什恩所搭救，由此打算接受对方的委托意向。”

　　介于那位大巫师身份敏感，翡银也打算低调行事。他们在前往星洲前去了马略城寻找魔族曾遗失在这里的物品，发现在红山勋爵手中，就以那件宝物为报酬为他解决身边离奇发生的灵灾。

　　显而易见的是经过他们的努力，灵灾没有再度发生，但迪·卡马看上去并不甘心两人拿走自己应得的酬劳，于是构陷了这起抢劫。

　　红山勋爵的辩护人几乎要被这颠倒是非的言论震惊了，他立刻说道自称赞沙玛尔的邪魔打晕了行宫所有的仆从和护卫，威胁红山勋爵交出宝物后扬长而去，翡银在得知此事后也曾表示震惊，与勋爵互相约定瞒下此事。

　　“没有的事。”

　　贝因加纳终于说出此次庭审的第一句话，否定了对面代理人的说辞。

　　“我和阿卡什恩用了很大力气才消除勋爵行宫离奇的亡灵复生事件，那副棺柩原本就属于虚无民，以它作为报酬，我的‘护卫’还觉得很亏。”他抬起蓝色的眼眸，“为什么迪·卡马大人不敢提他的宝物是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东西来路不正。”

　　这段故事贝因加纳懒得自己去说，于是刚刚的二席辩护人替主顾交待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关于红山勋爵雇佣盗墓贼，掘墓找到棺柩收为己有，在亡灵作祟时慌忙找了诺特精灵司祭帮忙镇压，后来又求助星正教和矮人王国德瑞尔，结果没等有回音这事就解决了。

　　迪·卡马在向后两者求援时没说关于自己宝物的事情，更没提它是怎么来的，但他忘了那个精灵司祭。

　　“诺特精灵因为自身诅咒，无法在白天前来作证，但我们确实找到了她。”辩护人又提交了一份书面证言，红山勋爵在刚刚遭遇墓园亡灵时惊魂未定，对找来的精灵司祭吐露了实话，他以为以诺特精灵的风评不会有人信他们的话，他们也不屑于出来作证，但可惜的是他大错特错。

　　“那位司祭现在就在珀斯部落，诸位审判官可以等晚间亲口听到她的证词。”

　　红山勋爵的代理人一时哑口无言，毕竟关于这件事他也没听到迪·卡马的实话。

　　贝因加纳的辩护人就此接力似地开始讲述后面发生的事，从他们怎样穿过珀斯垭口到达亡人市集，怎样找到了宝藏猎人带他们穿过古战场，怎样在修复拉塔古恩的过程中需要海妖的帮助却听说他们被派桑的士兵抓走。

　　海妖是魔城的眷族，魔族是他们的上位者，他们向贝因加纳追加委托解救商主手上的海妖，贝因加纳只负责带阿卡什恩进去，至于如何做是他的事，但贝因加纳特别说明不许伤人性命。

　　证人一个接一个被召唤，从砂阳城法师工会当时接待的尤德，为其运送棺柩的商队代表，到珀斯垭口查验贝因加纳马车的士兵，他们都表明贝因加纳身边的那名护卫是白发紫眸或者琥珀色眼眸，毕竟一个法师，想稍微改变自己的发色瞳色实在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