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来,他就要窒息而亡了——这种场面对于他而言还太刺激了,真的。
正想到此处,马车忽然晃动了一下,很轻微,但是却让聂秋和方岐生警觉起来。
“方教主,好久不见。”属于女子的独特声音从马车顶上传来,并不温柔,比十二月的朔风都还要冷上个几倍,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隐约还有细碎的首饰相撞声,叮叮当当,很清脆,下一刻又被狂风吹散,“我是来接周儒的。”
典丹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挤到车夫旁边,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周儒被他的举动所感动,也不想着去看方岐生和聂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赶紧跟着走了出去,唤了句“鹊鹊”,从聂秋这个角度只看见一只皓白纤细的手臂从上面探下来,动作轻柔,拎住周儒的领子,轻轻巧巧地将他整个人都提了上去。
车夫和典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都懒得往上看一眼。
然后,马车又是一晃,段鹊带着周儒离开了——醉欢门的人估计就在附近。
熬了四天的时间,现在马车里终于没有闲杂人等了,正合方岐生的意。
“你有点紧张。”聂秋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该紧张的是你吧。”方岐生冷笑一声,“你不如和我解释一下刚刚的行为?”
看得见吃不到,真是将他一肚子的火气都勾了起来。
“不止是你忍得辛苦,我忍得也很辛苦。”聂秋捏捏他的脸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路上是怎么忍过去的——你对我做出的事情可比我刚刚做的要过分多了。”
好,这就细数一下方岐生的种种恶行。
聂秋靠在方岐生肩膀上睡觉的时候,会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脊背,从脖颈下面的那一处,一直滑到尾椎骨,要不是聂秋及时制止,他觉得接下来就该出事了。
方岐生只要凑到聂秋耳边说话的时候,就会偷偷地咬他的耳廓,又重又狠,丝毫不留情,不过很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渗出血来,也没有怎么留下痕迹。
聂秋心想,自己才是最无辜的,什么叫方岐生忍了一路啊,他才是忍了一路。
“说真的,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撩拨我了……”
方岐生接话:“不然?”
“不然,到最后受罪的先是你,而不是我。”聂秋说完,轻而易举地挑开方岐生的腰封,手指隔着一层衣服,沿他的腰线慢慢向下挪动,像是要勾勒出他的腰身一般,一寸寸地摸过去,笑他难以自制的汹涌情绪,“到底是年轻气盛,这么快就有了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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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月隐
聂秋问:“忍不住吗?”
又来了, 罪魁祸首满脸无辜地询问到底是谁引的祸水。
其实这件事儿很简单。
对着心仪的对象,谁能做到坐怀不乱?
总之方岐生这辈子是做不到了,他又不是圣人。
互诉衷情, 亲了,逛了灯会,看了烟花, 互赠信物,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就因为戚潜渊搞出来的那点屁事不得不离开皇城,马车上的人还多, 自家的这位又是个脸皮薄的, 亲也不肯给亲一下, 忍了几天总算是亲了亲……你说,谁能忍得住不做别的事情?
方岐生将聂秋按在软榻上,嗓子是彻底哑了,问他:“你忍得住?”
然后他伸手去碰, 原本笃定的目光迟疑了一瞬,不信邪一般的, 又试探地摸了摸。
聂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确实是忍得住。
“我信你那句‘到最后受罪的先是你, 而不是我’了。”方岐生虽然浑身难受, 倒也比不上他此时此刻震撼的心情,“你怎么回事?小姑娘真成小姑娘了?”
他这话说得隐晦, 聂秋却也听明白了。
“说什么胡话呢。”聂秋的手指轻轻掀起方岐生的唇瓣,指腹在他的犬牙上蹭了蹭, 感觉到手底下的牙齿坚硬又锋利,好像某种食肉的野兽,“生生, 你的牙可真尖。”
亲起来也痛,咬起来也痛,这可怎么得了。
刚想完,方岐生的手忽然一重,聂秋顿时头皮发麻,痛意直接蹿上天灵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里含着泪花,伸手去推他,“别弄了,下手没轻没重的,真要将我废了吗。”
聂秋强忍痛楚,深呼吸了几次,好不容易缓解了下来,毫无威慑力地瞪了方岐生一眼。
方岐生:“错了。下次继续。”
“你坐着。”聂秋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头脑昏沉,“我帮你解决。回魔教之前不许再做这种事了,把小心思收起来,知道了吗?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车夫又不是聋,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他在典丹崇拜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找好了偏僻的地方,将马车引过去,向里面道了句“教主,右护法,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也不管里头的人到底有没有别的工夫去听他的话,径直就跳下了马车,双手抱胸,靠在了远处的树干旁。
典丹当然不可能留在那里听墙角,也跟着下了马车。
方岐生应该是答应了吧,傻子才不答应。
他的思绪飘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毕竟那辆马车就停在那里,隔得远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他和这车夫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岐生终于神清气爽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典丹嗅到他身上有一股浅淡的石楠花味道,就从袋子里摸出了个小瓶子,里面是薄荷草碾成的碎渣,让他涂抹在手腕处,没过多久,清凉的气息就能盖过之前的味道。
“对了,右护法呢?”典丹看着方岐生往身上抹薄荷草的动作,顺口问道。
方岐生随意地回道:“漱口去了。”
真不该问的,真的。
典丹退到一边去,想,马车刚刚途径一条清澈的小溪,聂秋应该就是往那里去了。
所幸小溪不远,聂秋的动作也快,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他不止是唇上有水迹,衣襟处的那一块布料也被打湿了,颜色偏深,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聂秋回来过后,张口就问他们身上有没有带吃食,方岐生很快就拿了块蜜饯出来,还没等他拒绝,就放到了他唇边,聂秋看了看他,只好将蜜饯吃了下去。
重新爬上马车的时候,典丹听见方岐生问:“很苦?”
聂秋口中还嚼着甜腻的蜜饯,声音含混:“还行,不过有点腥,总归算不上太好。”
下一刻,车夫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堆脆枣,面无表情的,顺手递进了马车。接过了那袋脆枣,聂秋拉紧帘子,将车夫、典丹和他们二人隔绝开来。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据周儒所说,再花上两天时间就能够到达魔教总舵。
聂秋之前还以为路上可能会遭遇什么危险,结果四天过去了,什么都没遇见——也就只有前两天的时候,车夫去小镇上买干粮回来,告诉他们,朝廷那边已经放出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并且下令捉拿聂秋——不过那幅画像不知道为何画得不怎么像。
问出口之后,方岐生答道:“我派了人暗中守着的,更何况,如今醉欢门的人也来了,将马车护得严严实实,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真的不要我帮你?”
聂秋想起方岐生的尖锐的犬牙就直发怵,哪敢让他帮忙,凑过去亲了一口,算是安慰了,婉拒道:“不用了,我平日里不太接触这方面的东西,活得清心寡淡,无欲无求。你若是实在想要帮我,那就等下回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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