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记忆的宋疏辞试图搪塞:“您改天来吧,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
师傅莫名其妙:“你这不是在家吗?有什么事?”
见宋疏辞没说话,他继续大喇喇道:“哎哟我来都来了,你让我给你装一下算了。我看你也挺忙的,老是不回我消息,我这次就直接把东西带来了,能给你一次搞定!本来说是让你自己看一下颜色的,你没回我,我就自己凭着感觉找了。”
他大概是非常想做成这单生意,积极地把木板拿出来说:“你要不先拿去比比,我觉得这颜色肯定没问题,您要觉得行,我今天就能帮您装好,咱俩也都不用再折腾了。”
宋疏辞回头看了一眼,简雾卧室的门他出来的时候就关上了,沉默片刻,他对师傅道:“您稍等一下。”
他领着师傅在沙发上坐下,推门走进卧室,又关上门。
“我之前约了修地板的,人来了,修吗?”他压低声音问简雾。
简雾蹭地坐起来,“我房间?”
宋疏辞点了下头。
“……”简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一句“改天吧”在嘴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道:“等我穿个衣服。”
别人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
宋疏辞丢给他一件睡袍,是和他身上同款的。
半晌,他还是背过身去,穿上了那件睡袍,回头的时候,他看见宋疏辞正在一个一个捡地上的安全.套。
他的脸红了一下,又赌气般地问他:“那我现在能下床了吗?”
宋疏辞把安全套丢进卧室的垃圾桶。见他穿好衣服,又拉开了窗帘,转身掏出把钥匙,打开了系在他左手腕和床头之间链条的锁头。
然后说:“不能。”
简雾瞪了他一眼,宋疏辞错开目光,当没看见,提示般地说了句“那我叫人进来了”,走出卧室,给工人师傅倒了一杯水。
看见床上的简雾,师傅恍然大悟:“噢……你们在睡觉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
“年轻人应该趁假期多出去走走,不要老在家睡觉。”师傅又说。
简雾和宋疏辞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同时扭开了脸。
好在卧室的窗子一直半开着,房间里没有什么暧昧的味道,不足以引起更多的怀疑。
师傅的动作很快,没太久就弄完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眼光也好,新挑的地板和简雾原本的地板颜色花纹几乎一致,看不出任何异样。
“好了,”他大功告成地收拾东西,还不忘嘱咐道:“胶水有甲醛,你们记得先别在这个房间睡,晾两天再说。”
等师傅走了,宋疏辞走回房间,垂眼看着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简雾,把衣服一解,丢到一边,又吻上来。
简雾挣了一下,“有甲醛。”
“嗯。”
“你现在该让我下床了吧?”
“不用。”宋疏辞直接把他横抱起来,抱进了自己的卧室。
又做了一次,宋疏辞把他锁回床上,转身去做饭。简雾躺在床上打游戏,等饭做好了,宋疏辞就拿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
第一天的时候他还试图抢过勺子,后面就放弃了,任由宋疏辞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照料的小婴儿,随意摆布着。
吃完饭,宋疏辞帮他擦嘴唇,纸巾的摩擦让他的嘴唇有些微红,宋疏辞看了会儿,又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简雾往后一躺,问他:“继续吗?”
宋疏辞的手顿了顿,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像是随口一提道:“你想不想把工作辞了?”
简雾瞥了他一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宋疏辞又说:“反正你不也想早日退休吗?我的钱都给你,你正好可以休息……我是觉得,当老师太危险了。”
“宋疏辞……”简雾叹了口气。
如果是以前,他高低是要骂宋疏辞一句让他有病去看病,不要在他身上发疯的。但是现在,简雾想,他能理解宋疏辞在想什么。
宋疏辞是在试图使用这种让他绝对依赖他,而他绝对掌控他的方式,来对抗他心底关于自己有可能会离开他的不安。
简雾说:“要不我们还是继续做吧。”
宋疏辞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闭着眼缄默了一会儿,开始吻他的鼻梁,而他轻车熟路地去抚摸宋疏辞的脊背,轻易便挑起了眼前人加重的呼吸。
很安静的一次。
这两天把各种玩具在他身上过了个遍,沉迷于用各种技巧让他陷入失控、然后再欣赏他的失控的男人,这次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刻意地去刺激他的点,只是很和平而温吞地,进行着深浅的交接。
结束之后,转身去了沙发上睡觉。
简雾睁着眼睛,躺在黑夜里。
他手腕上依然扣着那条链子,是宋疏辞刚刚又给他戴上的,但因为接触他手腕的地方包裹了绒布,他其实没有太多不适的感觉。
他前两个晚上都因为刺激太强烈昏睡过去了,睡醒又是新一轮的缠绵,直到这个夜晚,他才清醒无比地开始思考。
他莫名想起了他刚去A市,和宋疏辞过的那个十一。
那时候他们拿攒的钱计划去某个两人都很想去的城市来一次特种兵旅游,万万没想到,那年各个景区人都爆满,无论去哪儿都只有人山人海可以看。
他俩麻了,索性拿钱订了七天落地窗的酒店,欣赏了七天的城市夜景。
十八九岁,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有激情,变着花样地来,连多看对方一眼都是诱惑。
后来这么多年,其实都没有再像那次一样这么酣畅淋漓地做这件事,直到现在。
他们其实从简雾第一次考研失败回B市后,在一起亲密的次数就急剧减少了,一年的异地,两个人基本两个月才能见一面,车费、酒店的费用,对当时被家里卡了生活费的两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加上宋疏辞也忙,就算是他去A市找宋疏辞,宋疏辞能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
后来他去了A市,以为这样的情况会有所改善,可宋疏辞依然很忙,除了刚开始那阵子,后来几乎都是两个人吵起来了,这件事才会被用作润滑剂,摆到台面上来。
简雾侧卧着,略蜷起身体,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宋疏辞那天说,他总是用这件事去解决问题。
其实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简雾想……这也是他理解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漫无边际地想事情,想去世的父亲,新婚的母亲,还有和他宋疏辞的这么多年,都忽视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他突然听见了一阵有些痛苦的呜咽声。
他一下就反应过来,宋疏辞做噩梦了。
男人的声音持续从客厅传来,简雾忙坐起来,他没去找钥匙,随手拿过宋疏辞桌上的回形针,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他手腕上的锁,跳下床拖鞋都没来得及踩,赤着脚便冲去了客厅。
宋疏辞躺在沙发上,嘴里在说梦话,听不太清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看起来很难受。简雾一边推搡他一边道:“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
混沌的梦境里,宋疏辞确信自己听见了简雾的声音。他有些无措地看着周围晃动的景色,光怪陆离的背景下,是简雾煞白的脸,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刀,汩汩地流着血,他用力地想要靠近简雾,可始终有人拽着他的脚。
他反复挣脱,却挣脱不开,他气愤地回头,发现拉着他的是卢礼诸,他用力地踹开了卢礼诸的手,可他很快又长出新的手缠住了他,正当气血上涌时,他回头看见了简雾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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