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不换的。”宋疏辞还在里面挑衅。
简雾拧了半天门也没拧开,想锤一下门泄愤,又想起这是自己家的门,最后收回手恶狠狠地隔着门板骂了声:“宋疏辞你混蛋!”
第33章
B医大的校园文印室里,铺开着各类白皮书黄皮书,还没走进去,一股浓厚的油墨味道便扑面而来。
简雾转着U盘走进去,文印室的杜姐看见他,笑着招呼道:“简老师,来印卷子啊?”
“杜姐好。”简雾冲她笑了笑,把U盘递过去,“这次印复习资料,刚开会整出来的。”
附中学生不多,初二生物组总共就三个人,一个马上六十即将光荣退休的老教师,一个身怀六甲的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平时印卷子搬资料的活儿都是简雾跑,他也因此和杜姐混得很熟。
“还是三百份?”杜姐问。
“嗯。”简雾点点头,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等着打印完成。
附中初二一共两百八十多个学生,老师们各自得拿一份,再余一点儿做备用,毕竟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迷糊同学会弄丢。
杜姐调试好了仪器,也坐过来,给他拿了碟瓜子。
这瓜子一嗑上,唠嗑的氛围也就来了。
杜姐吐出瓜子皮,笑眯眯地八卦道:“小简,你知不知道大学部好像来了个新老师。”
简雾没在意,“大学部不是经常来新老师?”
不同于他们附中这边定时的统一招考,大学部的招聘基本是全年持续进行的,所以隔段时间都会有新面孔。
杜姐见他似乎没被挑起吃瓜的情绪,忙道:“这个不一样,这个特别帅!”
简雾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想法,果不其然,杜姐下一秒便道:“我听说好像姓宋,是凌院长看上的人。”
简雾沉默了一会儿,问:“他……确定入职了吗?”
“那我还真不清楚,”杜姐说,“只看见凌院长上午带他四处走了走,我正好那会儿去动物房那边送实验讲义,就碰见了。”
简雾“哦”了一声,杜姐把瓜子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吃啊,别光听我说都忘了吃了,这是我新买的五香瓜子,可好吃了。”
“……好。”
杜姐继续滔滔不绝道:“我听动物房的人说那帅哥科研做的特别好,凌院长估计是想给他要鼠房,问他们现在还有多少空笼位来着,后来离开动物房,他们又去参观了几个在做动物实验的课题组,我反正没什么事,就跟过去了。”
她顿了顿,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架势,凑近他说悄悄话道:“这个宋老师长得确实挺俊的,尤其是白大褂一穿,跟电视里似的!”
简雾:“……”
经过了昨晚的抢瓜子事件,他现在听不得一点儿夸宋疏辞的话,更何况夸得居然还是宋疏辞穿白大褂帅。他质疑道:“白大褂新买的?”
杜姐回忆道:“好像是拿的那个课题组公用的。”
简雾面无表情道:“那上面沾过小鼠屎。”
“啊?”
杜姐主要是做文职的,没进过实验室,对实验室的生态并不了解。而且很显然,她也没见过宋疏辞往白大褂专用洗衣机里狂倒84消毒液,以及指着白大褂给他吐槽每一块痕迹来源的样子。
简雾“嗯”了一声,补刀道:“可能还有血、尿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试剂。”毕竟白大褂只有刚买来的第一天是干净的,更何况那还是一件公用的白大褂。
看着杜姐滤镜破碎,简雾语重心长地劝告道:“不要对白大褂抱有什么滤镜。”
——更不要对穿着白大褂的宋疏辞抱太多滤镜。
他永远记得他俩在A市同居的时候,有一次宋疏辞做行为学实验一周没回家。
因为实验鼠对气味敏感,在一段长时间的持续实验过程中,频繁地清洁更换衣物会让它们处于警惕应激的状态,导致实验结果不准确。所以宋疏辞和小鼠们一块儿沉浸式地泡了一周,除了吃饭没出去过。
简雾惦记着人一周没好好休息过,这个实验结束的时候还特意去了学校接他。
实验台前穿着白大褂进行操作的男人戴着眼镜,脊背挺直,眉目分明,宛如偶像剧拍摄现场。结果隔着三米远就他就闻到宋疏辞身上那夹杂着小鼠食物、排泄物和体味的浓郁鼠味,让他认真地怀疑了一秒宋疏辞是不是其实本身就是只大老鼠。
爱情在这一刻显得岌岌可危,饶是简雾这种不怎么洁癖的人都受不了了,监督着宋疏辞洗了三遍澡,差点把自己身上洗破皮了才把味道洗掉。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后来学校规范了动物房的管理,推出了防护服取代白大褂,才开始逐渐好转。
所以别人眼里,宋疏辞或许是英俊帅气的,但是在简雾眼里,宋疏辞可能这辈子都和“英俊帅气”这四个字沾不上边。
他们这边正说着,又有个人过来了,估计是在进门前听了两句,来人张口便道:“你们在聊宋教授吗?”
简雾一脑门官司:“你们怎么都知道他?他在咱们学校已经火成这样了吗?”
“帅哥当然不一样了。”说话的是大学部那边的一个行政老师,姓秦。
秦老师拢了拢头发,继续道:“欣赏好看的脸是每个地球人与生俱来无法抗拒的爱好,你当时刚来的时候不也这个待遇?”
“是啊,”杜姐跟着调侃道,“你前脚刚办入职,我们大学这边就都听说了附中招进来了个大帅哥。”
“不过这个宋教授人真的还不错,”秦老师说,“凌院长让我加他微信,给他发一些我们学校的人才引进方面的文件,让他看看,我原本还怕他这种级别的大佬不会理我,结果他一点儿没架子,办事效率也高,回消息可快了。”
秦老师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无论是在高校还是医院,行政人员和技术骨干之间永远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很少有技术骨干不讨厌动辄就来“外行指导内行”的行政,但基层行政往往也是传达指示,没太多话语权,最后就时常会出现基层行政被晾着的情况。
但简雾没给她感动的机会,他冷笑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了,他骂人的时候发消息更快。”
他是亲眼见过宋疏辞怎么在手机上炮轰自己老板的,包括且不限于“不懂就不要瞎指挥”、“您都不在一线多久了,是你会做实验还是我会做实验”……
那用语、那措辞,简直是分不清谁才是导师。
所以撇开他俩的关系不谈,卢礼诸喜欢找宋疏辞的茬儿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秦老师半信半疑道:“不至于吧。”
“哎,”杜姐也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骂人发消息更快,你们以前认识?”
“……”简雾想起来自己还得维持两人素不相识的人设,默默改口道,“看面相猜的。”
“那你这面相看得也太不准了,”杜姐乐道,“宋教授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也不像是会骂人的。对了,听说他还是单身呢,”她嗑着瓜子感慨道,“这长得好,学历又高,脾气也好,谁跟他谈恋爱真是有福气。”
简雾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打印个资料,莫名其妙就成了宋疏辞的夸夸群现场团建,他翻了个白眼道:“这福气谁要谁傻逼。”
这不是他针对宋疏辞。
他和宋疏辞谈恋爱七年,不异地的时候胜似异地,异地的时候约等于单身,他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人能忍受和这样的男朋友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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