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行罢。他弯唇一笑,“我或许知道燕国派何人来查探了。不如使他动手?也不至于使梁公注意到你我。”
应小怜抬起头,露出了个风清月白的微笑。
当初姬朝阳府上,初见此笑,谢涵以为对方是个君子,相处至今,再见此笑,方知对方是个狼人。
他清清嗓子,略过流央璧和他知道地底机关及各种暗算聂惊风等事,把这半月来的经历合盘托出。
“原来你们就是那所谓的一男一女――”应小怜恍然,“那梁公要的玉壁可在你们身上?”
“这个我不知。”谢涵摇了摇头,“原小圆如果没出来……恐怕迷失在地底了,兴许随着他还在地底,兴许被聂惊风拿走,毕竟,我并非时时在他身边。”
应小怜掩唇一笑,“姐姐魅力无边,难道他拿走了会不和姐姐说?”
谢涵看他一眼,淡淡道:“梁公如此重视,想来这玉壁非同小可。他拿到了不和我说也是正常。”
应小怜不置可否。到底如今重点也不在这儿,“应家已经知道你们二人,估摸今夜就会动手抓你们。”
“但白家显然不愿和燕国撕破脸皮,只要聂惊风表露出身份,必然安然无恙。”
“届时……”
“不行,斌叔是梁人你别忘了,不过护送我,关键时刻,必然信奉梁公。”
“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也不知道你那聂惊风究竟是一个人的,还是带人马来的。我能做到给应家所有人下/药……”
二人一番合计,业已薄暮。
“对了,你记得斌叔他们报个平安。”谢涵说完踏步出去,回了客栈。
聂惊风正乖乖地等着他回来,一听声音,他果然目盲久了,闻声辨人,抬头笑道:“你回来啦――”
谢涵见他面前摆满各色菜式,“怎么不吃?”
聂惊风盛了两碗饭,“等你回来一起吃。”
谢涵在他身边坐下,端起饭碗,二人食不言。吃完后,吆喝小二收拾干净聂惊风好奇道:“你妹妹不跟你过来?”
谢涵叹一口气,“她是应家人,却与应家关系复杂,现暂住白家,还纠结着呢。”
聂惊风一副了然的样子,大家族么,总有许多龌/龊,既而局促道:“那你呢,想搬回去么?”
“搬回去?”谢涵坏笑一下,伸手一捏聂惊风脸上这几日养出来的丁点肉,“那奴家与聂郎还如何双宿双栖呀?”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计算着应家来人的时间,整个人看似随意坐着,实以蓄势待发。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率先动手的并不是什么外面的人,而是――
谢涵忽然觉得浑身有点发软。
聂惊风却没有发现,而是脸一红,这回却没立刻后退,反而抖抖索索伸出手,捏住谢涵手腕,又顺着滑上他胳膊、肩膀,“姝儿真想与我双宿双栖?”
他话音一落,指如闪电,落在谢涵穴位上。
谢涵眨了眨眼。
聂惊风伸指挑落他斗笠,手下――是一层面纱。
聂惊风:“……”他凉凉一笑,“姝儿可真是对自己这张脸包裹的紧密,只是――”
他五指绕到谢涵耳后,解开面纱,“只是我总觉得,仿佛是见过姝儿的。”
他伸手欲摸上谢涵脸颊。
这个时候,谢涵开始祈祷应家人快点来了。
他咬了咬舌尖,出声打断道:“聂郎即便想和奴家生米煮成熟饭,也不必点了奴家穴位,这与奸/尸有什么区别?”
聂惊风落在谢涵耳廓上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淡淡道:“我曾说过,瞎子能听到许多闻到许多以前听不到闻不到的东西。姝儿却还是这样大意,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这也就怪不得那日马车里,我在姝儿抖袖口时闻到了大把石灰的味道了。”
第187章
“之前我烧的糊涂, 现在清醒了,恍惚想起来,当初初坠地底时, 似乎不是腿部着地, 更没有腿上剧痛感。反而梦里腿痛了一次。”
聂惊风修长的手指落在谢涵额头、双眉、眼睛、鼻梁、两颊、双唇、下颌,一点点描绘出秀丽的五官。
谢涵如等待行刑那一刻到来般,安静如鸡。
不想对方摸完后, 竟没露出一副大受欺骗的样子, 亦或怒气冲冲喊出他本尊身份, 而是停顿片刻, 凝眉思索了一会儿。
转而那手又摸向他腰际,在腰封处触到一个硬物,他从中掏出一块圆形玉壁, 嘴角一挑,“果然在你这儿, 原小圆已经被你杀了罢。”
他话音方落, 五指成爪, 瞬间锁住谢涵喉咙, “你是应家派来的?说――这块玉壁究竟是什么?”
谢涵:“……”
虽然生命正受到胁迫,但他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料想和聂惊风仅一面之缘,对方不太记得他相貌, 亦或者他摸脸成像功夫还不到家,摸完后脑子里形不成一副脸孔。
他正松口气间,脑海中【叮――】一声。
【宿主遗失流央璧, 收回奖励, 请宿主尽快取回流央璧。】
谢涵:“……”他用失恋般的目光盯着聂惊风手中玉壁,那奖励他还没捂热, 更没找机会看过是什么玩意儿呢。
“说――”没等到回答,聂惊风五指又紧了紧。
感到一丝丝胸闷,谢涵回神,抿了下唇,“你现在状况还好吗?”
声音里没有故作的活泼与温柔,变得冷淡而自持,但细细听去,却能听到隐藏其中的一丝关心。
聂惊风嗤笑,“我问你,这个玉壁究竟是何物?”他手又收紧一分,忽觉手下又不正常的凸起,他轻“咦”一声,手指在谢涵喉结上摸了摸。
谢涵一个激灵,连忙道:“今夜应府会派人来抓你,你、你不想死,就早做准备。”
聂惊风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你泄露我住处?”
“不曾。”谢涵垂眸,“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没有泄露过你消息,是他们查到的。”
聂惊风却冷笑一声,“这都知道,你果然是应家派来的。”
谢涵不说话了,一副无可奉告的意思。
“你当真不肯说这是什么东西?”聂惊风摩挲了下那玉壁。
谢涵声音里有一丝挣扎,“我不能说。”
“那我就杀了你。”聂惊风脸上阴云密布。
谢涵闭上眼睛,“你杀了我罢。”
聂惊风却忽然收手,冷笑道:“你想得美。从没人敢这样戏弄折辱我。想死?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话音才落,忽然抱人扑倒在地,只见二人刚刚坐处扎着两根箭矢,不一会儿,有十余个黑衣蒙面人从窗口、门外冲了进来。
谢涵耳边一声低吟,料是对方带他突然扑倒,碰到了腿部伤处。
果然聂惊风脸色惨白,手上动作却不慢,反手一推,桌案向外飞去,盘碗乱飞,竟似暗器。来人不得不躲避格挡。
正是这时间里,又一队人自外冲来,分为两队,一队护向他们,扶起聂惊风和谢涵,另一队与前一波扭打厮杀起来。
那边刀光剑影,这边已被围得密不透风,一人还上前禀报起来。
“属下无能,未能查到应家要玉壁何用。”
“也没能查到楚姑娘真实身份。”
“不过,属下已引齐二公子前来,届时即可之楚姑娘是否绛姝。”
谢涵:“……!”
聂惊风忽然侧头,“谁让你去引公子涓过来的?”
那人张了张嘴,分辨道:“七少令属下查楚姑娘是否绛姝,绛姝行踪成迷,常年紫纱覆面,天下能给出这答案恐怕只有芃子和公子涓,芃子失踪已久……”
“蠢货。”聂惊风脚尖挑起长木仓,丈二红樱在手,寒芒一闪,便刺进那人心窝。扭头对另一人道:“查他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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