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儿感到尴尬,不停道歉,说自己未婚夫就是这么个德行,让他不要介意,然后悄悄拿手肘捅了路夕好几下,示意他给人家道个歉。
可是路夕看着窗外,全程没有回过头。
像一座美丽威严的西方雕塑。
到地方后,季阳道谢下车。
林雪儿刚要说没关系,路夕忽然也下了车,绕到这边给她开车门,声音不轻不重,但刚好能落在已经走出去的季阳耳朵里:“来都来了,进去做下产检吧,我也好放心。”
死气沉沉一年多,被打磨的风雨不侵八风不动的季阳,上台阶的时候,狠狠绊了下。
膝盖磕石柱上了,疼的他差点跪下去。
林雪儿赶紧过来扶他,“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季阳几乎是逃也似的起身。
他根本不敢去看路夕的眼神,能够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嘲弄与不屑。
进了医院后,路夕陪着林雪儿走了,司机跟在季阳后面,他是个小年轻,脾气挺温和,笑着说:“林小姐说让我跟着你,待会儿忙完了,送你一块儿回去。”
季阳摇头:“不用,你走吧,替我谢谢她。”
说着自己快步走了。
司机挠挠头,觉得这人真怪,好孤僻的样子啊。
不过反正是个陌生人,他见对方不领情,干脆就回去了。
季阳来到熟悉的病房区,问护士72号病房的病人情况怎么样,那是个新来的护士,闻言愣了下,好奇:“72号病房?那不是一件空病房吗?里面没有人啊。”
季阳瞪大眼睛,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说什么?”
小护士被他的表情吓到了,老实道:“72号病房里从来没有病人啊……”
季阳一下子就怒了:“那老子这一年来照顾的都特么是鬼吗?!”
说完不再搭理她,转身走向72号病房,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一点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季阳一下子就慌了,他转身,一把拉住路过的医生,眉眼阴鸷:“这里面的人呢?”
看见他,医生肉眼可见的慌乱,“你……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我问你这里面的人呢?!去哪儿了!”
医生战战兢兢地说了几个字,季阳忽然想起微信里护士劝他的话,再联想这一年来的种种,心里瞬间就敞亮了。
他叫人耍了!
季阳满面阴霾走出医院的时候,听见路边有人在叫自己:“嗨!这里,快过来,你看完你未婚夫了?他怎么样啊?”
季阳看见停在自己面前的车,犹豫了一秒钟,“我去白金瀚,顺路吗?”
白金瀚是京城最有名的玩乐场所,著名的销金窟,穷人的地狱,有钱人的天堂。
看着青年进去了,林雪儿回头问路夕:“他都走了,我们还不回去吗?老实说你今天好奇怪啊,非拉着我去产检,完了又不走,在门口等,现在人家都玩去了你还不走,你们不会认识吧?”
路夕看着白金瀚的入口,面无表情:“认识。”
林雪儿还没有问,他说:“前男友。”
“……我去。”
短短两分钟,季阳就扶着一个醉鬼出来了,路夕坐在车里,下意识往这边看了眼,微微一怔。
醉鬼并不是江凭风。
路夕在脑海中里回忆了好几遍,发现还是没有这个人的信息,显然,这是季阳后来才认识的人。
大半夜的,来这鬼地方就为了接这种人?
路夕没忍住嗤笑出声。
林雪儿回头看他,好奇地问:“你是在吃醋吗?”
路夕瞬间冷脸:“闭嘴。”
季阳扶着人出来,看见车辆还没走,于是扶着醉鬼过来,跟车里的人说:“谢谢你们送我过来,我就住这附近,不用送了,多谢。”
路夕看着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的人,微微皱眉,总算是从久远的记忆里硬挖出了一点点有用的信息,“杨博文?”
林雪儿诧异:“你认识啊?”
路夕神色复杂,似乎想冷笑,又似乎想发火,“老朋友了,读书那会儿,经常一块儿出去……”
他紧紧盯着季阳的脸,缓缓道:“嫖、娼!”
林雪儿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杨博文,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季阳平静的脸上,然后不说话了。
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尤其在她知道他们曾经谈过后,她就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多插嘴了。
杨博文估计被风吹醒了,亲昵地蹭蹭季阳的脖子,咬了咬他雪白的耳垂,笑的几分邪性:“宝贝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走吧,咱们回家了,困死我了……”
季阳面不改色,对着林雪儿说:“我先走了,回见。”
他依旧没有看路夕的表情,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嘲讽,估计还多了点鄙视跟嫌弃,又或许,在心里骂他贱。
不要他,选择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可不就是贱吗?
季阳不敢回头,一直到走累了,彻底走不动了,他才停下来,将醉的一塌糊涂的杨博文从胳膊上丢下来。
杨博文似乎不开心,凑过来,笑眯眯地要亲他,“终于想开了,要跟我了是不是?”
季阳现在还算冷静,“江凭风呢?”
“监狱里啊,你不是知道吗?故意伤人罪,得判好几年呢,他的那群脑残粉知道他们的神进去踩缝纫机了吗?”
“你明明没有事。”
“对啊,骗你的呀,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尽心尽责的照顾,阳阳,你知道吗?我这一年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你过来看我,跟你待在一个屋子里,你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样子,真的是……迷的我发疯!”他忽然呼吸重了起来,伸手想要抱他,“过来,让我亲一下,你知不知道这一年里,你每次来看我,我躺在床上装死都是什么感觉吗?我快被逼疯了,我想把你按在那张病床上,我想狠狠地*你,我想的都要疯了,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我害怕我醒了,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了……阳阳……”
季阳所有的耐心都用完了,冷声:“再问最后一遍,江凭风在哪里?”
杨博文忽然停下来,面容阴冷:“为什么你眼里就只有他呢?我说了他在监狱!”
“你是受害者,现在你没事了,向法院提交你的申请书让他出来!”
“所以你这一年里这么尽职尽责照顾我,都是为了让他提前出来,是吗?”
“不然呢?”季阳看着他,面容比他还冷,“还会是因为你吗?你他娘的也配?我再说最后一次,江凭风人现在在哪儿?监狱,还是别的地方?”
“如果我说不呢?你还敢弄死我吗?季阳,你是不是忘了,两年前在我身下哭的梨花带雨撕心裂肺连滚带爬的人是谁了?江凭风现在不在,还有谁能保护的了你?!”
季阳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一丝害怕,甚至有些……烦躁。
有些人,注定是该死的。
这边,车辆驶出建兴路后,林雪儿还在叹气:“你居然让他们走了,这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正常情况下,你应该冲上去狠狠给那个杨博文一拳,打的他跪地求饶发誓再也不招惹你前男友才对。”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林雪儿托着腮,嘟囔道:“我刚刚问我朋友了,她们说那个杨博文可坏了,你前男友那么老实乖巧,说不定是被胁迫……”
路夕忽然用力锤了下玻璃,咬牙道:“小李,掉头,把车开回去!快点!开回去!”
有些事情能够任性,但有些事情,任性了只会后悔。
车子开到距离白金瀚几百米外的地方时,发现围了一圈人,外面还有两辆警车跟一辆救护车,医生扶着地上头破血流的杨博文在止血。
他眼里都是惊骇,眼睛正死死盯着前面的人,充满了不敢置信。
在他面前,是被CGG战队四个人死死拉着不敢松的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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