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轻颤,垂下眸来,他耳根微红着,轻声说:“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这里是郊区,周围人跟店子都很少,也没有什么车,这么晚,你怎么过来的?开车么?”
“不是,打车。”
“车走了么?”
“走了。”燕图南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这么晚了,你要出去么?”
郁白初摇头,“你没来之前是要去的。不过现在你的车走了,你怎么回去呢?我前几天试过了,这里打不到车。”
以燕家的权势,如果今晚非走不可,别说车了,飞机都能连夜找来。
郁白初显然是不知道的,继续问他:“小息,你怎么走呢?”
燕图南仔细思考了下,“我可以让路夕来接我。”
路夕是不会拒绝他的,只要求财、求权、想要在京城继续混的,都不可能会拒绝,退一万步讲,就算路夕拒绝,他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主动过来。
他在认真思索这一万种方法里,哪个更迅速,更果断。
郁白初看着他,忽然问:“你不想留下来么?”
燕图南一下子抬起了头。
“如果是以前,你过来找我的话,一定会求我让你留下来住一晚再走,我不肯,你还会撒娇。”郁白初温柔地看着眼前愣住的人,轻笑着问:“你怎么突然不这样了?”
“……”
很简单。
燕图南是个正人君子,别人看见美食会狼吞虎咽,但他即便是身处饥饿,也不会在面对一块喷香的蛋糕时,表现出任何饿狼才有的丑态毕露。
虽然那块蛋糕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
换句话说,关系没捅破前,他可以用弟弟的身份大胆撒娇,只为了悄悄离他近点,再近一点,而当窗户纸彻底捅破以后,当他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站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时,当他将所有爱意表露时,他就失去了那张遮羞的面具。
这时,他想起的不是新身份所能行使的权利,而是自己不该跨过的那道警戒线。
所以他并没有想过要去求郁白初让自己留下。
但现在,郁白初却问他:“你不想留下来么?”
今晚留下,就不再是以弟弟的身份留下,是以恋人的身份留下了。
他们是恋人。
恋人……
燕图南经不住这两个字的诱惑,更经不住这诱惑是亲口从郁白初的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他点头:“哥哥,我睡沙发。”
月上枝头,快十二点了。
郊外车辆稀少,酒店里静悄悄的,似乎有雪落下的声音。
房间熄了灯,郁白初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沙发上已经熟睡的少年。几天几夜的心里煎熬加上一整天的奔波,再好的精力也被消磨的干干净净,因此燕图南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了。
脸上,是浓浓的疲倦。
少年的睡姿很规整,呼吸均匀,但似乎睡的并不踏实,眉心微蹙。
郁白初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披着被子半蹲在他面前,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眉心,似乎想抚平。
可刚碰上去,少年忽然一把抓住了,牢牢抓在手里。
“别走……”
他一愣,少年并没有醒,像是在做噩梦,但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郁白初拿被子将两个人的手一起盖住,然后脑袋凑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梦话。
“郁白初……”
“别走,不要走……”
抓着他的手一紧,像把撬不开的铁锁。
郁白初微怔,没忍住笑了下,然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下,低声说:“晚安,男朋友。”
第二天清晨,早上七点。
燕图南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悉漂亮的面孔——
郁白初闭着眼睛,靠在他旁边睡着了,好在身上披着被子,不会着凉,而那只左手正被自己死死抓着,贴在胸口不肯放。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轻浅,郁白初就被迫这样睡了一晚上。
燕图南来不及惊讶自责,赶紧起身将人抱起,连人带被子,轻轻放回床上。
刚沾上床,郁白初就醒了,他半睁着眼睛,声音还有点没睡醒的模糊跟沙哑,像是一种呢喃。
“小息,你起来了?”
“嗯。”燕图南弯腰,轻声问他,“哥哥,还要再睡会儿吗?”
“不能睡了,今天八点要拍戏。”
郁白初是那种自律性很强,能在醒过来三秒内就起床的人,即便上一秒还在迷迷糊糊,但如果有正事,三秒过后就能立即清醒。
他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就直奔浴室洗漱。
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转身,又原路返回,退回到燕图南身边。
然后,在对方怔愣的神情下,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温柔地说:“早啊,我的小男朋友。”
“……”燕图南愣怔片刻,低头吻了回去,落在额头上,他垂着眸,轻声说:“早,我的……男朋友。”
不再是哥哥,而是男朋友。
郁白初去洗漱了。
燕图南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向突然有提示音响起的手机,发现是燕听雨又给他发来消息,自从上次深夜给她打电话后,燕听雨每天都会发来消息安慰失恋的他。
不过燕图南从来没有回应过。
今天依旧是差不多的安慰,说燕闻筝升职了,父亲跟祖母都回来了,叫他现在回家吃饭,但最后还隐晦地提了句郁白初爸爸会来。
意思很明显,拼最后一把,仗着燕家的权势,直接找人家亲爹把婚事给定了!
要钱、要权、要啥都给,给彩礼给嫁妆他们都不介意,只要把郁白初给他们家就行。
燕图南盯着那些信息,编辑了一段话,点击发送前,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
然后翻出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喂?小七吗?谢天谢地,小祖宗你终于回电话了!五姐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没有?我跟你说啊,昨晚大哥爸爸还有祖母都回来了,他们跟郁家谈……”
“我有男朋友了。”
燕图南打断她,手指蹭着刚刚被吻过的地方,垂着眸,连声音都温柔了下来:“他刚刚跟我说早,还叫我男朋友,还吻了我……他的嘴唇,好软。”
燕听雨:“……”
这不是失恋太伤心都伤心出幻觉来了吧?!
“你上次说帮我办婚礼的事,还作数吗?能提前吗?”
“……弟弟,说实话,我们兄妹六个轮着给你办一次都没关系,现在问题是,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啊,而且你都才十七还没成年,难道你想去国外结吗?”
闻言,燕图南的眼神黯了下来。
他终于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十七岁,没成年,不能结婚,还要读书……
他现在谈恋爱,叫做早恋。
这时候,燕听雨好奇地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A城,郊外的外景拍摄地。”停顿了下,补充:“酒店里。”
燕听雨听完果然叫了起来:“酒店?你跟谁在酒店呢?”
“我男朋友。”
“我知道你是跟你男朋友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你男朋友是谁,还是郁白初吗?你跟郁白初在酒店?他去拍戏,你也跟过去了?”
“嗯。”燕图南矜持道:“我们什么也没做,我睡的沙发。”
这话不是他乖巧地在向家里人表示自己没有乱来,而是告诉每一个知道他跟郁白初在一起的人,郁白初是多么干干净净的人,自己没有碰过他。
他不是在维护自己,他是下意识维护郁白初。
燕听雨迟疑道:“所以你就是过去陪他拍戏的?”
“嗯,我来探班。”
“那他身边的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他的朋友、父母、亲戚,还有这些他一起拍戏的同事,他们知道你们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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