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自己进了洗手间。
他看着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不能这么进去见郁白初,于是浇了捧水洗脸,又问护士要了滴眼液,在确定自己看上去没问题后,拿手帕细致地擦干净手指缝的每一滴水珠,然后才转身离开洗手间。
郁白初果然已经醒了,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瘦弱得可怜,他微微弯着腰,正捂住嘴在轻轻咳嗽——
医生说他天生肺部缺陷,呼吸剧烈的时候容易咳嗽,这也就是他昨晚烧着烧着为什么会突然咳起来的原因。
燕图南站在门口,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又紧,眼神里的心疼几乎将他自己溺毙。
“哥哥……”
郁白初回头,看见是他后,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小息,昨晚让你担心了吧,医生说我没事,很快就能出院了。”
医生可能骗郁白初,但绝对没胆子骗燕图南,所以郁白初的身体怎么样,他比郁白初自己还要清楚。
并不理想。
否则他昨晚不会突然想到要找中医给他调理。
燕图南半跪在郁白初床前,将头放在他腿上,垂着眸,声音很轻地埋怨:“哥哥,你昨晚吓到我了,我真的好害怕。”
在郁白初眼里,燕图南始终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昨晚烧成那个样子,他自己都吓到了,更别说是毫无准备的燕图南了。
而且他中途咳醒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刚好看见燕图南的神情——无助、错愕、恐惧、手足无措,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郁白初心疼他,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在医院里体验被死亡笼罩的恐惧,体验与亲人差点天人永隔的恐惧,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可小息并不知道。
他还只是个孩子。
郁白初轻轻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没事了,乖,只是个小小的发烧而已,以后不会再有了,我发誓。”
“真的么?”
“嗯,真的。”
“可我昨晚还是被吓到了,怎么办呢哥哥?”
郁白初真的很吃撒娇这一套,主要燕图南生的还漂亮,还是那种少见的明艳浓烈的漂亮,软着嗓子讨好人的时候,都容易叫人脸红。
郁白初拿他没有办法,笑着问他:“那……抱一下?”
燕图南枕着他的腿,歪头看着他,闻言轻轻摇着脑袋。
“那贴贴?”
用脸蹭他,燕图南也很喜欢,虽然每次都会脸红,但蹭完就特别高兴。
可燕图南还是摇头,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只剩最后一种了,郁白初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亲一下?”
燕图南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可他偏要装矜持,垂下眸子,故作迟疑道:“可以么?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
郁白初说:“是你的话,就不过分。”
“那可不可以我亲?”
“啊?”郁白初显然有点惊讶,在他看来谁亲谁没区别,不过既然小息喜欢亲,换他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好,那你来吧,你想亲哪儿?”
燕图南最想亲的就一个地方。
他站直了身体,目光落在郁白初因为发烧而略微干裂的嘴唇上,他伸手拿拇指指腹摸索了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狎昵的暧昧,落在上面额度眼神晦明难辨,忽然低声道:“哥哥,该喝水了。”
“嗯,刚刚喝过了,但嘴唇还是很干,可能是内火太旺了吧。”
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会有碰到上面的手指,呼出的热气轻柔地抚在手背上。
燕图南脸上面不改色,喉结却不自觉上下一滚,他很快撇过头去,垂着头,很不好意思地问:“哥哥,你可以把眼睛闭上吗?”
郁白初以为他害羞,于是点头照做。
某个心怀不轨的狼崽子得逞了,正要凑上去,忽然——
“白初!我听说你昨晚发高烧进了急诊室,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郁白初睁开眼睛,回头看向被推开的房门,有些惊喜:“季阳?你怎么来了?”
燕图南面无表情,比被人捅了一刀还难受。
作者有话说:
那一刻,燕图南连季阳埋哪儿都想好了
第41章 房卡
季阳看见郁白初坐在病床上,赶紧跑过来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没事后,才回头埋怨燕图南,皱着眉说:“白初昨晚发高烧你怎么不叫醒我呢?我当时刚睡下没多久,你叫我我肯定当场就醒了,你一个孩子带着个病号,我多不放心啊。”
燕图南垂着眼皮,将头又靠回郁白初腿上,低声说:“哥哥,他凶我。”
季阳一脸震惊仿佛吞了苍蝇。
郁白初轻轻拍拍燕图南的发,因为他的话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向季阳,说:“季阳你还没吃早餐吧,可能得麻烦你去买点儿了,我跟小息也都还没有吃,现在有点饿,辛苦啦。”
季阳不跟燕图南个小孩计较,笑着说:“好,你俩要吃啥?”
郁白初看向燕图南,燕图南想了想,说:“蟹黄小馄饨。”
季阳闻言看了他一眼,心说你挺会挑的,周围那么多早餐,你给我挑了个最远的。
但他显然不会觉得燕图南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心机,只以为他是娇生惯养,偶尔使起性子来,才非要吃什么劳什子的蟹黄小馄饨。
于是点点头说:“好吧,我去买,白初你刚发完烧不能吃发物,就给你买碗皮蛋瘦肉粥吧,你应该吃皮蛋吧?”
郁白初点头:“嗯,我吃。”
“好,那你俩等着,我去买早点。对了小息,你记得待会儿找医生问问,白初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那个陈导昨天打白初电话打不通,都打我这里来了,说让他明天要是有空去趟影视城,孙导的新剧已经在找演员了,再不去就要错过了。”
郁白初为了孙导的新戏准备了很多天,闻言赶紧道:“已经开始选演员了吗?”
“对啊,选了七七八八了,陈导说你要是再不过去,估计就没戏了。陈导说,他还是很看好你的,如果你因为生病没能过去试戏,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他让你要是撑得住,就出院过去一趟。”
燕图南见郁白初皱着眉出神,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提前出院,他垂下眼皮,状若无意道:“不用急,说不定过了今天,就延期了呢?”
季阳说:“不会吧,那么大个剧组,除非出什么大事,否则不可能会延期开机的。”
“大事?”燕图南淡淡地重复着两个字。
不知道风险评估不过关,意向投资方撤资这种事情,算不算是大事呢?
很快,季阳就出医院买早餐去了。
燕图南趁着护士给郁白初扎针,悄悄走到没人的地方,去给路夕打了个电话,接通后直接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我现在在医院,赶紧过来,把你的人接走,马上。”
对面的路夕愣了下,过了会儿应该是想明白了,淡淡地嘲笑:“季阳?他又坏你好事了?”
燕图南淡声:“看你笑的那么开心,应该是不知道他最近跟人熬夜双排打游戏吧?知道江凭风吗?”
路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掉了下来。
要是单从电竞方面说,路夕确实不认识什么电竞圈大神江凭风,他至今连季阳玩的什么游戏都不清楚,但如果从京圈喜见乐闻的八卦上说,他不仅认识江凭风,而且对他还很熟悉。
江凭风虽然姓江,但其实是京城白家大少爷,幼年走失,被一对家境贫寒的夫妻捡回了家。
那对夫妻没有孩子,于是便将他带回家中,当成亲生儿子抚养长大,可造化弄人,后来夫妻俩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再度将其遗弃。
所以江凭风可以说是在一个极不健康的环境里长大的,他性子孤僻,说话做事极不讨人喜欢,因此后面即便是被白家找回,也并没有过上舒坦日子。
老实说,他就像是一只流浪惯了的野猫,学会了自我防备,只有带着满身的刺才觉得安心,他早已无法适应温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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