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不愿意联姻的,更不愿意郁白初跟这样一个顶级世家的贵子联姻,这在别人看来兴许是飞黄腾达的好时候,可郁远寒只担心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京城顶级世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子,即便没有养的娇惯跋扈,想必也是有几分傲气的,他不愿郁白初活在旁人高高在上的俯视之下。
名利富贵,都比不过知冷知热。
燕听雨狐狸似的看了眼对面八风不动的燕图南,装作不经意地问:“小息觉得呢?你哥哥会不会喜欢我弟弟?”
燕图南看着手里的牌,轻声说:“我希望他喜欢。”
燕听雨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心说你怎么就那么怂呢弟弟,自信点,就说会喜欢!一定会喜欢!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那我不就可以顺理成章把你俩的事先定下来了吗?
唉,出息!
郁然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姐弟俩搭起戏台子唱双簧。
郁然:“小初不喜欢比他小的,尤其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燕五小姐还是不要说笑了。”
燕图南摸牌的手一顿,随后淡淡道:“哥哥说,他喜欢干干净净的男孩儿。”
“……”
“……”
“……”
刚吐槽完他怂的燕听雨在心里默默说了句:“……6。”
气氛霎时间有些凝固,直到季阳欢乐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声麻将与桌面碰撞的声音——
“对六!”
“……”
凝固的空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吹的众人风中凌乱,气氛松懈了片刻后,渐渐陷入另一种诡异的沉默。
如果是路夕在的话,一定会非常淡定地会回一句:“对四。”
但可惜在场都不是他男朋友,没有人理解他顺着他惯着他,于是,燕听雨用一种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用第二遍的匪夷所思的语气问:“打麻将……还能出对子吗?”
她的迟疑,显然说明她有片刻的动摇。
作者有话说:
季阳就是可可爱爱的笨蛋美人,傻白甜,他把麻将当扑克打!
第61章 心疼
最后郁远寒坐到了季阳身边,教他怎么打麻将,看出来他没有燕图南那样好的理解能力后,就降低难度跟要求,但不会直接告诉他怎么出牌。
而是在季阳纠结的时候,点一下几张牌,温柔地给他选择:“你觉得我们现在该选哪一个?”
如果季阳选择正确,他就笑着点点头,如果错误,就再给一次机会:“确定吗?要不再想想?”
如果第二次还是错的,郁远寒便不会再阻止,而是当做一个教训,在季阳选择之后再告诉他刚刚他的选择哪里有问题,他还欠缺哪些考虑,甚至会在不干扰其他人的情况下给他从下面挑出一张牌,给他一副和方才差不多的牌,问他怎样选择。
几轮下来,季阳差不多熟识了基本的规则,不会再出现打错牌的情况。
天色微暗时,商明邱开车过来接燕听雨,他还穿着警服,显然是刚下班就往这里赶,进来便先跟郁远寒打招呼:“郁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我爱人叨扰你们了。”
郁远寒笑着摇头:“没有,很多年没回国了,家里冷清,应该是我们感谢夫人相陪。快吃饭了,商局留下来用晚饭吧。”
“不了,家里还有点事。”他示意身后跟着的警员把礼物递过去,解释道:“来的匆忙,一点薄礼,见笑。”
然后抬头去看燕听雨,发现她压根没看自己,还撑着下巴在那里懒洋洋地摸牌。
看的出来手气不佳,眉头都已经快黏在一块儿了。
商明邱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肩膀上,温柔地喊她:“听雨,该回家了。”
“边儿去,等我打完这局,我这把赢了可是大胡。”说着头也不回地把他往旁边推,另一只手熟练地摸牌。
“……”商明邱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语气宠溺:“好好好,等你赢了,赢了咱们再回家,来,看看什么牌……”
警员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脚后跟一靠,笔直地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
季阳在看见商明邱的时候明显愣了下,思索片刻后,身体有一瞬间僵硬。
他见过燕听雨。
之前季浩因为偷窃罪进警察局,就是她强制要求不能放人,必须查清戒指来源,当时整个警察局都对此毫无办法。
难怪她敢这样,原来她老公是……
季阳目光转向商明邱警服右肩上的橄榄枝图案。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级别,但他知道以前进局子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见过带橄榄枝的,即便是京城的局子也没有看见过。
他手一顿,立即换了张牌打下去:“四筒。”
这一张牌下去,燕图南跟郁远寒同时转头看他。就连全程沉默的郁然,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都在好奇他为什么要拆自己的牌。
只有不会算牌的燕听雨高兴地碰了下,然后打了张四万。
燕图南收回目光,边伸手拿牌,边慢悠悠开口:“杠。”
这回换季阳震惊了,他转头看着燕图南,满脸都写着,你认真的?你就直接杠她了?你知道她老公谁吗你就杠?
他又赶忙回头去看燕听雨,发现她果然不开心了,皱着眉,使劲儿瞪了眼燕图南。
燕图南八风不动,仿佛没有看见。
最后赢的人不出所料是他,五六圈打下来,最大的赢家是燕图南,其次是郁然,燕听雨跟季阳是输家,反正季阳输的最惨。
正准备掏钱,燕听雨拦住他,说:“你刚学会,要你付什么,姐来。”
说着往牌桌上放了几千,然后挎起小包,跟郁远寒打招呼让他跟许嫣然说一声,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燕图南,就走了。
出来的时候,商明邱笑话她,说:“你弟弟在使劲儿追求人家儿子,你倒好,在这儿管人家叫姐姐。”
“不然呢,叫阿姨吗?我倒是想啊,可人家看见我,客客气气叫了声商夫人,已经同辈了,我反过去叫人一声阿姨,好听吗?但叫郁夫人,我又觉得不亲切,不热情。”
“是是是,我的错,让老婆大人您平白抬了个辈分,我该打……”
两人上车走了。
雪又开始往下落,轻而缓。
郁远寒目送车子离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跟王叔边说着话,边慢悠悠踱着步子往里走。
到屋内时,发现郁白初跟许嫣然已经下楼了。郁白初换了身薄衣裳,像是刚洗过澡,面色较寻常红润些,他踮着脚,在给带回来那孩子脖子上戴什么东西,走近了,才听见他笑着说:“这是以前我还没出生时妈妈买的,当时以为怀的是双胞胎,所以就买了两个,我有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现在这个送给你。”
听见一模一样,燕图南微微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尤其在看见郁白初真的从脖子上掏出个一模一样的来后,他的眼睛瞬间亮了下,忍不住拿手摸了摸,像不敢触碰刚出生的小动物似的,温柔又克制。
那项链上有郁白初的体温,是他贴身戴着,才会有的体温。
温度并不高,却仿佛能将人烫伤。
燕图南的耳朵尖就被烫红了,小声说:“谢谢。”
许嫣然也送了季阳一枚项链,季阳根本不懂首饰跟珠宝,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够寻常人大半年工资,但他依旧开心到起飞,因为礼物本身开心。
许嫣然温柔地摸摸他的头,说:“看见你喜欢,阿姨也很开心。”
郁远寒站在门口看了小半会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最终略带差异地停在了沉默的郁然身上。
他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眼睛看着沉浸在喜悦里的郁白初,一直看着,却不说话。
像一幕舞台剧的旁观者。
郁远寒这才想起什么,走进来,问郁白初:“小初,回来的时候跟你哥哥打招呼了吗?”
显然没有,他甚至没有看过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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