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又说:“你真喜欢男的,其实白初那孩子我很稀罕,你怎么就……”
“他有对象。”
他姥就不说话了,把棍子放到桌上,回楼上去了,估计是想自己一个人消化下。
季阳本来还跪坐在地上发呆,郁白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轻轻拍了下他肩膀,把他带去了院子里。
凉席上铺了枕头,桌上放了刚切好的西瓜。
郁白初让他在凉席上再睡会儿,他上去给姥姥送西瓜。
季阳说好,闭上眼睛,侧躺在凉席上,几分钟后,感觉有只手在轻轻拍他后背。
手法轻柔和缓,是郁白初的。
季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很委屈,翻了个身,搂住郁白初的腰身,拿脸蹭他,轻声问:“我是不是错了?”
“没有,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可是我感觉结果似乎很糟糕,我姥说要打死我,但她没有,我总觉得……两年前我不应该分手,我应该直接跟她摊牌,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我们总是想要将一件事情做到完美,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做不到的,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不妨大胆一点,给自己留一些犯错的空间,没有人可以永远正确,我们这一生,都是在不断试错中成长的。”
“每一个人都会犯错吗?”季阳有些惊讶,他看着眼前温柔美好的人,轻声问:“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也会犯错么?”
“会的,而且犯过致命的错误。”
郁白初温柔地揉揉他的发,微笑着说:“不止是我,就连小息也犯过错,我们无法规避错误的发生,但我们可以尽自己所能,让犯下的错误得到修正。”
“小息也犯过错吗?”季阳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冷漠高傲的脸,眼神锐利,明明年纪最小,却似乎永远胜券在握。
像白初跟小息这样的人,原来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吗?
他们这么厉害的人,原来也不能随心所欲么?
晚上的时候路夕也没有回来。
二狗跟大黄过来叫季阳跟郁白初去烧烤,季阳不敢直接走,也不敢上楼找他姥,于是郁白初上去说了声。
没有不让去,还让去厨房拿了点新鲜蔬菜。
今天二狗家没有人打牌,院子里架着烧烤架,上面的肉串跟鸡翅正滋滋冒油,空气里都是香味。
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食材,有蔬菜肉类跟饮料酒水。
季阳拿走二狗递给郁白初的五花肉,把自己拿的玉米串递过去,说:“你不能吃这个,太油了,我给你烤玉米跟红薯。”
郁白初确实不能吃,他玻璃胃,吃辣的就会上吐下泻。
季阳以前跟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一直都记得他的忌口,合租那会儿,他做饭甚至会单独给郁白初做一份清淡少油盐的。
就像现在一样,他还专门找了个位置给郁白初烤玉米红薯,同时盯着不让那几个给郁白初投喂不能吃的东西。
“白初,喝酒吗?”
“不喝!二狗你把酒给我拿开!”季阳放下红薯片过来踹他,嘴里吼:“他不能喝酒,他身体不好!”
“好好好,我不让他喝!”
结果回头就把一瓶草莓味的微醺饮品塞到了郁白初手里,小声说:“阳阳怎么那么管着你?来,喝这个没事,这个不会醉人,好喝,你尝尝。”
郁白初父母不爱喝酒,就爱喝茶,家里有一间屋子放了好几罐八位数的茶饼,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不爱喝酒。
以前浅尝过一口,并没有什么事情,医生也没有说他不能喝。
所以郁白初只犹豫了一秒,就接了过来。
二狗还贴心地给他先打开了,郁白初浅浅地抿了一口,味道还行,并不刺激,于是边吃季阳给他烤的红薯片跟玉米粒,边喝着那瓶微醺。
季阳一直在给郁白初烤吃的,自己都是靠着别人投喂。
等他烤的差不多了,准备端给郁白初去吃的时候,傻眼了。
“妈的你们谁给他喝酒了!”
郁白初已经趴桌上了,白皙的耳朵红的跟热水里滚过似的。
二狗也懵了,说:“就一瓶微醺,不应该啊。”
董雯雯看了眼郁白初手边的微醺,拿起来嗅了嗅,骂道:“哪个兔崽子往里面掺白酒了!”
没人敢承认。
废话,现在承认拿不就是找死呢吗。
季阳朝几人骂骂咧咧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去扶郁白初,手刚碰上,趴桌上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别说季阳,就是隔得远的二狗几人都吓了一跳。
“卧*槽,季阳你碰他哪儿了?怎么一下子就弹起来了?”
季阳吼他:“你闭嘴!”
然后回头去看白初,除了脸有点红,似乎没有别的问题,他松了口气,问他:“白初,我先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郁白初看着他,没有说话。
季阳微微皱眉,不对,这眼神……
怎么这么呆萌的?
“抱。”
“啊?”
“抱我。”
“哦哦哦好的,我抱你回去。”
季阳弯腰想要给他来个公主抱,结果郁白初似乎不是这么想的,直接面对面搂着他脖子,然后就要往他身上跳。
季阳吓傻了,后退时没踩稳,直接摔地上了,郁白初直直地砸在他身上。
那几个人都看呆了。
直到听见季阳的惨叫:“快来啊,你们快过来扶我一下啊!白初白初!你别摸!你别摸我啊!”
郁白初没有在摸他,而是在找舒服的角度睡觉,像孩子困了后,会下意识扑到母亲怀里寻找最舒适的角度入眠。
季阳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他听见了郁白初模模糊糊喊的那声妈妈。
季阳的心情真的十分复杂,他很乐意给郁白初当床当肉垫,但是他并不想占他便宜。
现在白初把自己当他妈啊!
“快来扶我,快把我扶起来,你们快点啊!”
季阳终于被扶起来了,不过郁白初还在他怀里,额头轻轻蹭着他脖子,似乎想要找到安全感,双手搂着,不肯松开。
季阳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白初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妈妈。”
郁白初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小声说:“你是谁?”
“……季阳。”
完了,喝断片,不认人了。
“我要妈妈,我爸爸呢?他们在哪儿?”
“他们死了是么?”
“…………”不,这话不能乱说啊!
郁白初忽然开始落泪,轻轻的,安静温柔,问他:“我也死了是么?”
他明明连哭声都没有,可是季阳却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悲伤,心里狠狠揪了下。
他赶紧哄道:“没有没有,你怎么会死呢?你活得好好的,你看,你是有温度的,死人是没有温度的。”
“从天那么高跳下来,不会死么?”
不知道为什么,季阳听见这句话,心脏抽痛了一下。
他问的是那么认真,神情是那么害怕,就好像是,这个人真的从天台跳下来过一样。
“白初……”
“我在找一个人。”
季阳愣了下,问他:“找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在找他,他说要我给他当情*人。”
季阳一下子就来火了,磨着后槽牙:“谁?谁说的?我弄死他!”
郁白初忽然不说话了,眼睛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原本悲伤难过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像吸进去了漫天星光。
他看着季阳后面,很惊喜又很乖地说:“你看,他找我来了。”
季阳满脸愤怒地回头,然后愣住了。
月光下,燕图南裹着一身风霜,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来了场猝不及防的突袭。
他眉眼间甚至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却在看见朝思暮想的人时,悉数化作柔情与怜惜,以及听了郁白初那些醉酒之言后的满满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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