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无论郁白初做什么他们都阻止不了。
“把暖气打开。”
郁白初按在青年脖子上的手,感觉到了喉结传来的轻微震动。
燕图南开口,司机自然不敢耽搁,车内的温度渐渐升高,变得温暖起来。
郁白初在片刻的愣怔过后,扭头看向了窗外,雨水打在玻璃上,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他看见外头逐渐聚拢的乌云,知道即将会有一场大的暴风雨来临。
可他找不到遮风避雨的地方。
他没有家。
“停车。”
郁白初忽然开口,司机立即停下,没等车子停稳,郁白初就拉开车门下了车,风雨扑面而来,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但是很快,他发现头顶的雨停了。
头上有一把伞。
郁白初回头,看见刚刚被他挟持的青年也下了车,手里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他的身后,中间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
他在伞下,青年在伞外。
助理跟司机惊恐地站在不远处,想上前,又不敢。
雨声淅沥,周围路过的行人跟车辆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不时传来一两句”情侣吵架了“”下雨天果然适合分手“”长这么好看还被甩“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燕图南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别跟着我。”
郁白初转身走,可是身后的伞也跟着走,硬是没让一点雨飘到他身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你直接说。“郁白初回头看着青年,两人僵持了几秒,他忽然越过那一臂的距离,狠狠抱住青年,踮脚,仰头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温凉、柔软,在被触上时狠狠颤了下。
黑色伞柄上莹白的手指猛地攥紧了。
燕图南整个身子都僵了,后面跟着的司机跟助理比看见了凶杀案现场还惊恐万状,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把不要脸的郁白初拖下来打死。
“你装什么?你不就是看上了这个吗,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我给你啊!”郁白初在雨里红着眼睛朝他吼,眼尾深红,气血翻涌,无理取闹的样子,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
燕图南死死按着他的身体,不让他靠近自己。
雨水顺着精致的眉眼滴落,他的整个胸腔都在剧烈起伏,幽深的眼底是惊慌与错乱,像是做了件什么大逆不道、活该被千刀万剐的事情。
“郁白……”
“你认识我?你是郁然的朋友?还是白随的朋友?你想帮他把我抓回去是不是?有本事你扛着我的尸体回去!”
郁白初要走,手却被人从后面握住了,青年隔着衣服握着他的手腕,力气大的根本挣脱不掉。
郁白初脾气上来,转身抓起他的手,一口咬下去,牙齿深深陷进了肉里。
满口腥甜。
“七爷!”司机跟助理吓得魂飞魄散。
郁白初没等来耳光,即便他咬着青年的手,越来越用力,发了狠劲儿,也没等来耳光。
滚烫的泪水滑落,他在无声中发泄完了郁结于心的怒火与不满。
——对着一个陌生人。
最后,郁白初松开了。
燕图南的手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带着血的牙印。
可他好像没感觉到疼似的,手往后一伸,助理赶紧递上手帕,他却第一时间去擦郁白初嘴角的血渍,以及溅在他额上的雨滴。
像擦拭一件不可多得的瑰宝。
郁白初看着他,忽然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十年前,你让我给你当情*人,我记得你眉角的红痣。”
燕图南身体又僵住了。
“现在,我答应你。”
第7章 燕图南生气了
白随婚礼当天被抢未婚夫的事很快上了热搜,郁然跟郁白初那点子事,立即就被网友扒了个干干净净。
郁白初的目的达到了,郁然被网友骂的很惨,但他自己被骂的更惨。
“服了,我真服了,郁白初能不能去死?知道我等他俩的婚礼等了多长时间吗?他来搅和什么!”
“骂郁然的脑子都有病吧,人家这是负责好吧?说他还喜欢郁白初的去看看眼睛吧,郁然那是没办法了,必须盯着这个疯子!让他跑出去再害人,你们就高兴了?”
“除非郁然瞎了才会喜欢郁白初,我们白随可是国家级别的绘画大师!天才!天才懂不懂!他一个混娱乐圈的,也配跟我们白随相提并论?”
“郁白初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郁白初坐在酒店总统套房里,电脑屏幕上,是对他的各种辱骂,说他跪舔郁然,说他仗着自己疯,去破坏人家夫夫感情。
骂他小三不要脸,喊他去死的比比皆是。
郁白初面色雪白,握着鼠标的手不停地发抖,整个人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他不敢去吵,他知道吵不赢,还有可能会被追着骂。
郁白初关上电脑,蜷缩在被窝里,双眼无神,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老宅外的风景了,被囚禁十年,他几乎与社会完全脱轨,很多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东西,他全然不懂。
如今逃离牢笼的快乐半点没有,有的只是格格不入的孤独,被整个世界、整个时代抛弃的孤独。
他感觉自己成了废人。
“叩叩……”
房门被敲响。
郁白初没有说话,外面的人静了一分钟,然后自己推门进来。
燕图南一进门,就看见他缩在角落的模样,即使换上了新衣,剪了新发型,干干净净地坐在雪白的被窝里,也依旧可怜得像条没人要的小狗。
让人心疼。
精致的点心放在昂贵的水晶托盘里,被端到郁白初的面前,每一样都是他从前很喜欢的。
甚至是房间的布局,都是刻意弄成了十年前他喜欢的风格。
燕图南心思细腻得可怕,他居然猜到了郁白初会对这个已经陌生的世界感到恐惧、不适,但他没有逼着他去学习,去重新适应,而是为他打造专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你知道白随吗?”
这是一周里,郁白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燕图南本想将他带回家里,可是郁白初很抗拒,他不想看见生人,于是燕图南只好将他带来最好的酒店,倾其所有给他最好的。
但见效甚微,郁白初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经常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不肯说话。
燕图南不敢贸然给他找医生,怕吓着他,但每天会花很长时间陪他,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家里的电话每天都在打,他一个都没接,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着面前的人,亲眼看着他好起来,陪着他好起来。
“抱歉,我之前都在国外,没听说过他。”以白随的家室出身,还没有资格出现在他的圈子里。
郁白初又沉默了。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半天,燕图南偶尔会过去隔着衣服帮他调整坐姿,担心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会累。
到了晚上,燕图南又会准时离开,绝不过夜。
次日,郁白初刚醒,就看见燕图南带着早餐进来。伺候他洗漱完,就一口一口喂他吃早饭,依旧是他熟悉的食物,没有任何他没有见过大的新奇事物。
燕图南尽一切可能不去刺激他脆弱敏感的神经。
“白随是白家独子,28岁,毕业于国内top1的艺术类院校,毕业后师从著名国学大师林秋水,现任A大美院高级教授。”燕图南说完百度上的这些资料后,柔声问他,“你昨天没有问完的内容,是什么?”
郁白初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忘记了嘴边的食物。
他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的一句话,他会记得,而且还专门去查了,虽然郁白初没有问过他的身份,但看得出来这人身价不低。
他完全没必要把一个情*人的话放在心上。
“你跟他认识?”
郁白初低着头。
“你们有过过节?”
郁白初还是不说话。
“你很讨厌他吗?”燕图南的耐心几乎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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