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刚为什么要笑?”喝醉的郁白初有着孩子的固执。
“因为哥哥很可爱。”
“你嘴好甜,你好会哄人。”
“肺腑之言。”
郁白初仰头,把目光又转回了天上,声音里多了一丝怀念:“妈妈说,嘴甜会哄人的男孩子,都喜欢骗人,他们可以把假的说成真的,可以把三分的爱说成是九分。爸爸说,遇到这样的人,不要相信他的说出的每一句话。”
“那应该相信什么?”
“相信他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他撒谎时是会闪躲的。”
“那哥哥看看我的眼睛好不好?”
郁白初听话地转头,看着他那双漂亮昳丽的眸子,眉角红痣似火妖娆,秾艳灼灼,他忽然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燕图南莞尔:“谢谢哥哥。”
见过他的每一个人都会夸他生的好,他深刻明白自己的容颜有多出众,并不是一般的那种好看,而是在无数俊男靓女里也绝找不出第二个的独特美丽。
很少有那个男的或者女的,可以生出这样惊艳浓烈的样貌。
可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由郁白初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事实上,从前他并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他不认为长的好看是男人值得炫耀夸赞的优点。
——直到他遇见郁白初。
——直到郁白初对他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原来自然界很多雄性大多色彩鲜艳美丽是有原因的,孔雀开屏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不仅需要以此吸引配偶,更多的,是他们会沉迷于配偶钦慕喜爱的眼神中。
燕图南现在的情况就大差不差,他看着郁白初的眼睛,轻声问:“只有眼睛好看么哥哥?”
郁白初看着他,仔细地看,不放过脸上任何细节,最后说:“都很好看,你生的很美。”
燕图南垂下眼睛,发出几声低低的笑,轻松愉悦,像个被老师夸赞了的孩子,又像是讨了喜欢的糖果。
但其实也有不同,那喜悦里还有满足。
其实在郁白初的纵容里,他的胆子比原来大了很多很多,他爱笑了,爱开玩笑了,也时长爱逗一逗郁白初,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露出顽劣的那一面。
他喜欢跟郁白初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喜欢看他露出无奈或者害羞的神情,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会生气。
他仗着他的喜欢跟纵容,放任心中的爱意疯长。
不再像从前那样约束自己,将自己困在囚笼当中,不敢看见一丝天光。
他学着不去过分尊重,学会了以下犯上,学会了恶劣狡猾,学会了如何胡闹。
他会在明知道知道郁白初醉了,不清醒的时候问他:“那哥哥喜欢吗?”
“喜欢。”
“有多喜欢?”
“我不知道。”
“那哥哥觉得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每一个问题都是郁白初明日醒来想起时会捂脸害羞的。
但现在的郁白初不会。
闻言,便又盯着他的眼睛看,那眸子弯弯的,藏着明媚狡黠的笑意,郁白初慢慢地说:“里面有我。”
燕图南笑了,牵起他的手轻吻,说:“哥哥好厉害,被你发现了。”
郁白初看着被吻过的手背,抬头问他:“为什么要亲在这里?”
“怕你不答应我亲别的地方。”
“你好有礼貌。”
这是燕图南活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夸他礼貌,从前更多的是叫他活阎王,虽然都是背地里偷摸着叫。
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人,讲礼貌的时候并不多,弄死别人会提前三天打招呼应该勉强算是一个礼貌的地方。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接吻前会先问一问。
“哥哥,我一直都这么有礼貌的。”燕图南在郁白初的纵容下,脸皮比刚开始厚了不止一点半点,他撒娇讨宠的本事也越来越溜。
有时候,郁白初甚至招架不住他。
不过现在郁白初醉了,有些不清醒,并不会跟他脸红,而是认真地夸他:“你是个好孩子。”
“嗯,是哥哥的好孩子。”
但凡这里有第三个人都会觉得他俩幼稚。
郁白初又仰头看天,但似乎是觉得数月亮很累,怎么都数不清,他放弃了,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然后弯腰,半蹲在地上,开始解鞋带。
燕图南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了,郁白初真的喝多了,而且他的醉是一步步加深的,一开始还认识自己,现在就什么也记不住了,甚至是认不清东西。
所以,他把那块草皮当成了地毯。
受过父母良好教育的小少爷知道,进别人家门的时候,要先换个鞋,不要把别人家的新地毯弄脏。
真是礼貌得叫人心疼。
燕图南在后面看着,忍不住笑了笑,觉得他这认真的模样很是可爱。清醒时候的郁白初不会这样,他会下意识避免让年纪比他小的燕图南看出他身上幼稚的那一面。
用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有点包袱在身上。
不过现在没有了,他很坦然地当着燕图南的面把鞋脱了。
里面是双白袜子,季阳给他买了一堆新的,一天换一双——季阳自己可以穿自己以前洗的发白的体恤,但他不允许郁白初不穿新袜子。
他觉得有些人生来就不应该将就,就应该什么都用最好的。
夏日月色极亮,满地银霜。
干净的浅色帆布鞋被郁白初拿在手里,白袜子踩在草地上,对别人来说舒服,但对郁白初而言,却有点硌脚跟刺痛。
他看着地上,愣愣道:“有点疼。”
燕图南接过他手里的鞋,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哄着他:“那我们把鞋穿上好不好?”
“这样会弄脏地毯。”
“不会,你的鞋很干净。”
确实很干净,他哪怕是生活在尘土飞扬的农村,也能让自己干净得跟周围格格不入。
即使他穿着再陈旧的衣裳,别人光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那种养在豪门里整日画画弹钢琴的金贵小少爷。
干干净净,碰一下都生怕给他弄脏了。
“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让别人给他穿鞋的习惯,重生后尤其如此,他觉得那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可蹲在面前的不一定是佣人仆从,也可能是骑士,不需要舍生忘死时,他的骑士很乐意为他做这种小事。
甚至是乐在其中。
脚面被握住,落在一只大掌里,多年苦学舞蹈让郁白初的平衡力非常好——如果他没有喝酒的话。
所以他有点晃,低头问青年:“我自己来好不好?”
可一只脚已经塞进鞋子里了,燕图南正在给他系鞋带,轻声笑着:“不好。”
然后去给他穿另一只鞋,郁白初现在看什么都重影,而且还不知道是重多少个影,他用力摇了摇头,还是觉得看不清楚。
这一甩头不打紧,直接给自己甩得重心不稳了。
他晃了几下要倒了,摇摇晃晃往前倒下去,燕图南似乎有所预料,起身将他接了个满怀,结实有力的双臂,牢牢锁定好似投怀送抱的人。
坚硬宽大的肩膀磕得郁白初下巴有点儿疼,他皱了下眉,小声说:“下巴撞疼了。”
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直接地表达负面的东西,例如不开心不舒服不喜欢。
现在倒是老实,又补充了句:“你撞的我下巴有些疼。”
燕图南立即抬起他下巴小心翼翼地看,然后拿指腹轻轻给他揉,有些担忧自己将他撞坏了,见没有什么事,便故意吓他:“哥哥。”
“嗯?”
“撞红了。”
“那怎么办?”
“给你吹吹好不好?”
郁白初根本没多想,眨了下眼:“好。”
“哥哥凑近一点。”
郁白初仰头凑过去,想方便他给自己吹一吹,因为燕图南比他高上许多,甚至需要踮起脚,但这个姿势看上去,就像是在可以索吻一样,用最清心寡欲的模样,在向自己爱的人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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