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喉结,谈墨就走不动路,唇抿成道直线,一言不发地抬手触碰屏幕。
虽然隔着一块死物,但他摸得认真,指尖往下滑动,好似真的摸到了路饮白皙的皮肤,为此深深沉醉。
镜头外响起路饮的声音。
“看够了吗?”
谈墨说“不够”,路饮就将手机的摄像头往下移动,慢慢扫过他漂亮的肩角和蝴蝶锁骨。他的锁骨窝非常深邃,蓄着一小滩水洼,被谈墨眼尖地注意到,刚想细看,下一秒眼前视线一暗,路饮把手机放回了托盘。
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切旖旎景色突然消失,简直就像要了谈墨一条命。
他被路饮钓得快要死了,人生酷刑不过如此。谈墨想他就是色了点,没有干其他的坏事,不明白路饮为什么不给他看。
但路饮就是没再满足他的需求,扶着浴缸边沿从水里起身,赤脚踩上光滑的地面。谈墨听到视频那头传来“哗啦”一道水流声,眸色有一瞬变得很深,知道路饮已经洗完了澡。
他看不到画面,只能听着路饮穿上浴袍时布料的窸窣摩擦声,被他撩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恨不得飞到路饮身边。
谈墨煎熬地度过了将近半分钟,终于迎来曙光,手机再次被路饮翻转,镜头从下对准他俯视的脸庞。
这样的拍摄角度丝毫没有折损他容貌的漂亮度,反而增添了几分强势的冷艳感,很难让人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他盯着屏幕里的谈墨几秒,冷不丁问:“还想看吗?”
谈墨难得反思:“你是不是嫌我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路饮说话直白:“你很色,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谈墨于是大方承认:“非常想。”
“也不是不可以。”路饮话锋突然一转,“清河郡的房子太大,所以很冷清。”
谈墨的智商遗传了他绝顶聪明的父母,一点就通,但正因为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觉得难以置信。
在和路饮的这段关系里,多数时候他都扮演主动方,路饮很少对他这样表达自己的需求,直到今天。
原来是,想我想得要死了。
简直一刻都离不开我。
在钓我呢。
但谈墨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路饮钓得很开心,愿者上钩,他是咬着鱼饵绝不撒口,被钓起来也要说一声:谢谢老婆。
路饮的声音打断他思绪,喊他名字:“谈墨。”
“在呢哥哥。”谈墨浑不吝地咬着发音,明白了路饮的意思后,他这会儿反而不急了,横竖现在都吃不到,也想要逗逗他,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这里没有随时起飞的航班,我得等我妈的人来接我。”
路饮看起来有些失望:“什么时候?”
谈墨:“她最近出差,我得看她安排。”
话是这样说,结束和路饮的通话后,他迅速联系他妈的私人飞机团队,准备立即直飞回国,简直一刻都等不了。
第二天,路饮睡到了十点才起床。
他大部分学科的期末考已经结束,还剩最后一门,在几天后。过年前公司的业务量减少,所有人都无心工作,路饮也难得早早放松自己,过上了惬意的寒假生活。
因为谈墨特意和蓝湖的厨师打过招呼,一日三餐有专人给他送达,全按着他喜欢的口味来,吃饭方面倒是没费过多少心思。不过他偶尔也会自己去逛超市,心血来潮买点食材锻炼厨艺,今天同样也出了门。
他正低头在生鲜区挑选水果时,一位看上去五十上下的女性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路饮的余光瞥见一只钱夹从她身上掉落,好心喊住了她。
女士缓缓转过头。
四目相对,路饮的声音有片刻停顿:“您的钱包。”
真是巧。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眼前的女士就是谢迟的母亲沈余欢。
路饮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偶遇这位已经退居二线的知名企业家,好在面不改色,并未泄漏半分惊讶。
沈余欢听见动静回头,目光落在路饮脸上,一愣,没有在第一时间捡起钱夹,而是看着路饮的五官慢慢皱起了眉头,半晌后用气音自言自语。
“真像。”
这不是路饮第一次被说长得像谢迟,最先提出这件事的人是当初和他一起参加谢迟讲座时的江泊烟,之后断断续续也有人调侃,但碍于谢迟威严并不多。
当然,偶尔他也能从谢迟脸上看出一点相似度,但仅此而已,想对而言,谢迟的长相更锋利而冷酷,不笑时戾气十足,很难让人觉得亲近。
沈余欢在脱口而出“真像”两字后,还是没舍得将视线从路饮身上移开。路饮一向厌恶他人过分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但沈余欢并未让他感到被冒犯。
他弯腰将钱包捡起,塞进她手中,说:“您拿好。”
沈余欢后知后觉,和他道谢。
路饮礼貌朝她点头,继续挑选手边的水果。
重新拿回钱包,但沈余欢站在他身边脚步踌躇,没舍得离开。想到干站着实在太过于显眼,她也干脆低头选起了水果,见路饮喜欢草莓,就跟着多拿了一点,之后又绕到他对面,捧起了一串青提。
她选得仓促,也没细看,心思压根不在买水果上面。注意到她若有若无的打量,路饮抬头对她笑了笑,开口说:“您手中的这串我猜味道会很酸。”
他主动打开话题,沈余欢面露欣喜:“那可得麻烦你教我怎么选了。”
路饮和她聊了点挑选水果的技巧,到底不是什么专家,点到即止,但也足够让沈余欢觉得惊喜。
她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这趟来清河,主要是为了过来看看女儿和孙辈,没想到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细细打量路饮五官,和他儿子谢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相似之处,第一眼时让她感到分外恍惚,以为看到了谢迟年轻时候的模样,很是怀念和暖心。
路饮挑选完水果,和她告别离开,沈余欢依依不舍收回视线,听到身后谢千千的声音传来,喊她“妈”,细高跟敲地,小跑着上前,之后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水果,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妈妈,刚才都找您好久了。”
“随便走走。”
尽头处的路饮已经消失不见,沈余欢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安慰。
“您刚才和谁说话呢?”谢千千过来时瞥见路饮一闪而过的身影,她因为自家儿子和对方的冲突而对他有几分熟悉,怀疑自己看错了人,警惕地提问。
沈余欢没多讲,谢千千眼看问不出什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聪明地将这事翻篇,又拉着沈余欢四处闲逛了起来。沈余欢对她一向不薄,当年光是嫁妆就为她添置了不少,让她在名媛圈里出尽风头,谢千千难得见到她,心中自然也高兴。
但更重要的是因为盛驰继承权的事,她心中有谋划,只想费尽心思讨好她,因此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太太,今天非要摒弃阿姨亲自出门挑选食材,等会还打算自己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她们一起回到白家,几个小辈已经坐在大厅等候,白时闻一见到沈余欢,立即扑进她怀里撒娇,对付他外婆的时候,将他妈妈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沈余欢摸了摸他头发。
“这位是?”
她的目光之后在几个年轻人身上绕了圈,最后看向一个陌生的男孩。
白时闻介绍说:“奶奶,您见过的,他是宋央,我好朋友。”
听到介绍,沈余欢想了几秒,还是只能依稀地认出这个人,记得是个私生子,比他哥哥小不了几月,这就让她心生厌恶,不过面上不显,微笑示意。
宋央激动上前,和白时闻一起一左一右挽住她的手,亲昵地喊她“外婆”,但没过多久就被沈余欢不动声色地挣开,不由眼底一暗,勉强挤出了点难看的笑容。
几个小辈围着沈余欢叽叽喳喳地说话,不久后厨房里的谢千千也加入了阵营,因为实在干不了烧饭煮菜的活计,也坐下来陪着聊天。
大厅内气氛一片和睦的时候,沈余欢看了眼壁钟的时间,随口说:“阿迟他们应该也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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