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逸舟一前一后离开盛驰大厦,殊不知同框照片顷刻被私家侦探发至江泊烟手机,此时江泊烟正和傅南时打高尔夫,虽然先前因为路饮的事偶有隔阂,但到底关系胜似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江泊烟等消气了,又约着傅南时出来玩。
放在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江泊烟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将球杆递给一旁球童,拿出手机去看消息。屏幕亮起,他点开照片,掌心力道骤然收紧,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他低头垂眸,刘海遮住眉眼,唇角紧抿,浑身散发浓浓不悦的气息,傅南时见状朝他过去,边走边道:“什么事?”
江泊烟如梦初醒,下意识想藏起照片,但傅南时远远看了眼,已经认出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先行一步念出他的名字:“路饮。”
“我这几天找人拍路饮。”江泊烟只好说,“但经常见不到他。”
傅南时摊开掌心,问他要:“手机。”
江泊烟不情不愿:“干什么!”
傅南时并未强要,不紧不慢:“你之前让我给你出主意追路饮,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帮你。现在说说,另一个男人是谁。”
江泊烟这才重新调出照片:“白逸舟,你不认识,是谢迟的侄子。”
傅南时:“看起来是个难搞的男人。”
江泊烟捏着手机心烦得不行:“何止难搞,这就是个疯子,物理方面的脑子有病,宋央把他叫回国,也不知道两人私下在打什么坏主意,操,真想弄死他们。”
傅南时沉默不语,目光落在屏幕上,照片中两个男人的距离并不近,大约两米,看不出有什么暧昧痕迹,但凭借男人的直觉,他厌恶白逸舟的视线。
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五官有点控制不住的扭曲,突然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讲给谁听,声音冷冷,阴阳怪气:“你前男友魅力真大。”
说出口后连他自己也愣了,江泊烟更不用说,面色猛地沉了下去,一把抢过手机塞回口袋,止不住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
“你……”
傅南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笑:“怎么,难道你以为他连我也能勾引?”
他这么一说,江泊烟反而又变得不确定起来,每回在他怀疑傅南时是否也对路饮抱着一些特殊心思时,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又会让他打消疑虑,次数多了,忍不住摇头想嘲笑自己草木皆兵,又小鸡肚肠。
“总不能吧,你可是直男。”
江泊烟过去环住他肩膀,两人的身量几乎一样高大,哥俩好地并肩站立,远望也是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尽管傅南时面色冷酷,似乎并不想要和他挨得很近。
“对了。”江泊烟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傅南时言简意赅:“不急。”
江泊烟:“总得有个具体日期,快过年了,爷爷奶奶他们没催你?”
傅南时是三代华侨,从出生起就是M国国籍,但老一辈还传承着家乡文化,几年前江泊烟跟着傅南时去他家过年,庄园内气氛热烈不输国内。按理来说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傅家长辈定然要求他回去守岁,大概已经催过几轮。
但傅南时却道:“再说。”
江泊烟心里想他走,就是不想他和路饮再接触,但问了几遍还是没能撬开江泊烟的嘴,心中不免失望起来。他没什么心思再打什么高尔夫,正巧晚上和朋友有约,借口有事就匆匆地道别离开。
从盛池离开回到蓝湖没多久,路饮从谈墨的口中听说他的母亲沈湛英准备乘坐明天的飞机回国和家人团聚。
沈家旧址位于清河,一座古朴的中式老宅,如今已经被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区,可见沈湛英家世显赫不是常人能够匹敌。
她跟谈斯理婚后几年也住在清河,两人都是性格强势的工作狂,聚少离多,婚姻破裂后她强行带走谈墨出国继续自己事业,凭借着出奇的商业头脑在华尔街中杀出重围,CW私募公司如今无人不知,地位显赫。
她和谈斯理就谈墨的抚养权问题打过很多年官司,不过随着谈墨的年龄渐长,两人的关系重新缓解。半年前谈照国生了一场急病,健康堪忧,从董事长职位退休后来清河修养,谈墨提出想回国陪伴,她也欣然允许,并未阻拦。
公司事务繁忙,沈湛英的行程安排得紧张,谈墨问出她的落地时间,提出要带路饮过去接机,不过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得知那人还是他爸谈斯理,谈墨挂了电话后直接闯进路饮房间,大早上的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摇醒,实在憋不住想要倾诉的心情,和他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路饮困得不行。
他睁不开眼,还有那么一点难搞的起床气,翻身背对谈墨,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一头浓密黑发散在枕被。谈墨坐在床沿,过了会又俯下身去推他肩膀,将身体的重量几乎悉数压在了他身上。
路饮呼吸不畅,最后硬生生地被他压醒了。
“热死了。”他半睁着眼,嗓音沙哑,“现在是几点?”
谈墨看了眼表,和他说了时间:“八点。”
其实也不能说很早,以前这种时候路饮已经雷打不动地起床了,但他假期精神松懈,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想要赖床的心思,被谈墨抱着没有动,下巴抵住他结实的小臂,居然没嫌弃他肌肉硬邦邦得很硌人,大约此刻意识真的非常不清醒。
谈墨掀开被子上了床。
感受到身上的热源,路饮只困倦地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谈墨爬床,轻车熟路,甚至困意浓烈时还知道往后退,让出了一小片空间。
“我错了,陪你睡会。”
谈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在冬日温暖的被窝中生出几分舒适的惬意感,困意跟着一同袭来,拥着路饮沉沉睡去。
路饮再醒来时,将近正午。
他和谈墨睡在同一床被窝,身体紧贴,后背的高温存在感十足,谈墨的手臂横穿他胸口,力道蛮横地将他抱紧,差点让他无法呼吸。
长时间保持一个无法移动的姿势,路饮肩膀发麻,疼得不由倒吸口气。
他想把谈墨推开,动作间温热的唇瓣忽而擦过他后颈敏感的皮肤,让他一瞬间忘记呼吸,僵硬在了原地。
“别动,宝贝。”
沉睡时的梦呓低沉,带着些许哑意,和谈墨平时的音色有所不同。有时候路饮很不想承认,但就是这样的声音,在床上时简直性感得要命。
第六十章
路饮手撑额头,挑挑拣拣吃着盘里的午餐,他身体不舒服,有点食不知味,过了会儿谈墨踢踏着拖鞋从楼上下来,拉开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什么时候起的?”
谈墨喝了口汤,睡饱了,神清气爽地问他,路饮回他“不久前”,因为脖子实在疼得厉害,落了枕,虽然肩背挺得笔直,坐姿端正,但看着还是不自然。
“你怎么了?”谈墨吃饭的动作一顿。
路饮摇头:“没什么。”
谈墨:“脖子疼?肩膀疼?手疼?”
他一连串地问下来,路饮不知道想到什么画面,表情顿时变得微妙。
谈墨:“你总得先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他看着路饮的反应:“我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坏事?”
“差点被你压死。”
路饮说他肩膀疼,让谈墨以后别随便在床上抱他,被谈墨言简意赅地拒绝,死不悔改:“不要,我给你揉。”
他匆匆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就站过去给路饮捏肩膀。他的手艺很有一套,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总之捏得路饮很舒服,抓着他手腕的力气慢慢放松。
谈墨眼见危机解除,又有点儿肆无忌惮,骨子里的坏心思藏不住,按摩的手法逐渐变味,绕道往路饮的领口里探去。
路饮压低嗓音,警告他:“这里是餐厅。”
“爷爷出门了,我爸在书房。”谈墨哄他,“不会有人看到。”
餐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庄园内的一处草坪,有专人正在低头打理,谈墨微微侧身挡住可能投来的视线,将路饮包围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掌心更放肆地往里探去,摸到了路饮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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