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精准打在那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身上,健康的大块肌肉呈现诱人的古铜色泽,但路饮兴致缺缺,正要将视线从舞台移开,一双修长的手忽然穿过视野,在他没有做出反应的瞬间,宽大的掌心捂住他的双眼。
“不准看。”
谈墨的唇贴紧他耳廓,每一次吐字都有灼热的气流喷在路饮的脸颊,他的声音在此刻嘈杂的酒吧环境中不算清晰,但能让人听清其中夹杂的浓浓的占有欲,“预告一下,我要吃醋了。”
谈墨的手臂使力,带着暗示性的力道将路饮压向自己怀中。路饮的后脑勺枕住他胸膛,并未挣扎,他浓密的睫毛像把刷子,上下扑动,在谈墨的掌心挠出一股细密的痒意。
“我不看。”
路饮说着,右手抬起,摸索着去拨谈墨手臂,中途他略微偏头,谈墨掌心粗粝的触感摩擦过他脸上敏感的皮肤,他动作一怔,又被谈墨掐住腰,身体被迫往后倒,搂得更紧。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滋味,但因为身后站着的那人是谈墨,并没有生出任何不悦和不适。
黑暗中他的感官被持续放大。
落在耳畔谈墨灼热的呼吸,萦绕鼻尖似有似无的香气。
还有,谈墨的胸腔紧紧抵住他后背,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带动着路饮的呼吸同样开始变得急促。
音乐和尖叫,是最好的催化剂。
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懒洋洋得不想动弹。
路饮失神片刻,很快从失态中挣脱,冷静握住谈墨手腕,扯开他遮挡视线的手臂:“别那么容易就吃醋。”
“那人六块腹肌,我替你数过了。”谈墨顺势勾住路饮肩膀,“不如看我。”
他说着,抓住路饮的右手就往自己小腹按。
他体温偏高,路饮的指尖在触碰的瞬间立即想要缩回,却被谈墨强势地按住不能离开。谈墨的腹肌线条分明,绷紧时充满强烈的力量感,路饮的掌心按在上面,能够感受到手底肌肉分明的形状。
他抬头,谈墨朝他挑眉,带着格外高调的炫耀欲。
“八块。”路饮说,“我见到过。”
他们住在一起的最初,谈墨在腰间围着一条松垮的浴巾,赤、裸上半身在别墅内行走。他体格健硕,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路饮就在那时看到了他身上肌理分明的腹肌。
谈墨听到他的回答,觉得满意,这才松开他。
路饮面无表情地转动手腕,皮肤上似乎残留谈墨灼热的握力。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包括江稚余在内的几位室友面露惊诧,眼观鼻鼻观心,虽然默契地没有开口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但都频频朝这里张望。
路饮于是开口介绍道:“谈墨,我刚才和你们提到的朋友。”
江稚余率先回神,笑哈哈地和谈墨碰拳,几个室友挨个上前介绍自己,他们互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江稚余在备注栏中填下谈墨的名字,同时嘀咕道:“这名字挺耳熟。”
酒吧激烈的鼓点很快盖过他们的交谈声,他们换到楼上一间半开放式的包间内,期间江稚余的目光频繁落在谈墨身上,琢磨这个名字给他带来的熟悉感。
等路饮中途离开去了一趟卫生间,谈墨和他聊天时,电光火石间,江稚余就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你不会是。”江稚余瞪大眼。
谈家是个辉煌而让人难以企及的老牌家族,它在公众面前低调内敛,但在富豪圈中如雷贯耳。相比于其他豪门兄弟阋墙、争权夺利的一屁股烂账,谈家的人丁并不兴旺,众人拧成一股绳,一直以来家庭和睦,很少出现什么丑闻。
因为谈照国在清河定居,江稚余曾经也听父母提起过一嘴,他知道前不久谈家的当家人谈照国从董事长职位退休,现任谈石控股的掌权人是他那位刚过四十的儿子谈斯理。谈斯理平日里尤其低调,外界传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能力卓越,谈家有望在他的带领下达到另一个新高度。
而谈斯理有个儿子这件事,则更被谈家严格保密,江稚余也只是听说过谈斯理的独子叫谈墨,但也仅此为止。
江稚余内心激荡,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爸爸就是谈斯理,谈石控股的那个董事长?”
谈墨:“是我。”
江稚余张大嘴:“路饮他还真是。”
他真是了个半天,吐出一口气:“深藏不漏。”
“我们从小就认识。”谈墨把玩桌上的酒瓶,目光看向门口,路饮还没回来,“和你打听一些事。”
江稚余坐正:“当然。”
谈墨:“你认识江泊烟?”
“我认识他。”江稚余说,“但我们和他都不熟。”
谈墨将身体前倾:“江泊烟在学校总找路饮麻烦?”
江稚余点头:“是这样,不过。”
他说到这里有点儿犹豫,不确定是否这是他的错觉。
“不过什么?”
江稚余道:“我总觉得江泊烟最近很反常,他以前是真不喜欢路饮,什么事都和他对着干,关系差得人尽皆知,但现在,有时候我怀疑他是不是对路饮有好感。”
谈墨眼底情绪不明,江稚余有点尴尬,挠了挠头:“都是我自己瞎猜的。”
“没关系。”谈墨给自己倒满酒,和他碰杯,“麻烦你们一件事,以后帮我盯着江泊烟,有任何情况告诉我,谢了,欠你们一个人情。”
其他室友也纷纷说包在他们身上。
路饮这时还没回来,他们聊了一会天,话题也随之从江泊烟转移到了路饮身上。谈墨姿态随意,态度亲和,江稚余渐渐放松,揶揄道:“你刚才把路饮搂进怀里,简直吓了我们一跳,差点报警。说真的,从没见过他脸红的样子。”
谈墨问:“他平时怎样?”
“不太爱笑。”一个室友插话,“看着很严肃,开始让人不敢亲近,不过相处之后发现性格不错。”
江稚余说:“他对你真的很纵容,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我们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总觉得他不会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但你们刚才。”
他们三言两语地说着,让谈墨知道自己在路饮心中地位特殊,他被“唯一”这样的描述取悦,身体陷入沙发,眯眼听着,嘴角勾起,这时余光扫到路饮的身影,是他回来了。
谈墨立即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在路饮到来前,止住了这场对话。
“别告诉他。”谈墨说,“让你们盯着江泊烟的那件事,记得帮我保密。”
另一边,宋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家里阿姨为他准备了丰盛的夜宵,但他食不知味,心神不宁地上楼时,宋海宁正好开门从书房出来。
“爸爸。”
宋央低头恹恹叫了一声,越过他要走,宋海宁看出端倪,冷着脸把他叫进书房。
“怎么心事重重。”私底下的宋海宁有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小央,发生了什么事?”
宋央立即否认:“爸爸,我没事。”
宋海宁盯着他良久,不再勉强他回答。他将话题引入正轨,眼神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野心:“这次85号土地的拍卖对我们神路来说至关重要,你也别和小江闹矛盾了,赶紧把他哄好才是正事。”
以前这种事没少干,宋海宁惯会通过宋央使唤江泊烟,使唤得次数多了,就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虽然最近出了点状况,但他相信只要宋央放低姿态,问题不大,江家还会重新帮他。
宋央听后脸色惨白,紧咬住唇,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宋海宁拍桌:“听到没有!男人都爱面子,你也别总是等江泊烟来和你道歉,我给你准备一份礼物,这次你拿着去找他,顺便让他。”
宋央的脸色越来越白:“爸爸,江泊烟他,他。”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丝重点,宋海宁勾起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不悦:“宋央,有话就说!”
宋央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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