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宁面无表情地冷嗤一声:“借谁的刀?”
宋央一愣:“什么?”
宋海宁用力拍桌:“我看他是在借你的刀!”
宋央立即得意洋洋:“不可能,爸爸,白逸舟喜欢我!你知道的,很多年前他就已经离不开我。”
谈墨带着路饮从年会现场离开,直奔医院。
不知道他到底被下了什么药,通话的医生要求立即送他洗胃和做药物化验,防止不良药物造成的肝脏损伤。
一路上路饮的状态很不好,谈墨让司机将车内的温度继续调低,后悔没有提早准备冰块。他伸手去摸路饮潮红的脸颊,指尖传来他身体滚烫的热意,带动着谈墨的全身也像是燃烧了起来。
车厢内冷气充足,却让人如同待在火炉。
路饮用手臂挡住他双眼,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谈墨的触感是他唯一舒服的来源。他感觉自己此刻的神志在药物的折磨下变得非常不清醒,他受不了任何诱惑,下意识想往谈墨的身侧靠近。
如同缺水的鱼。
“还有五分钟就到医院。”
谈墨慢慢摩挲他脸颊的皮肤,路饮睁开眼睛,用湿润的瞳孔看着他。
他深深注视谈墨近在咫尺的脸,下巴,还有他的嘴唇,并不满足浅尝辄止的触感,想要谈墨的更多。
当意识到谈墨的掌心从他脸颊移开的刹那,路饮突然说:“不要。”
即使力气早就流逝,依旧想要用力握住谈墨手腕,他的脸颊贴着谈墨宽大的掌心,用呢喃的口吻反复喊他的名字。
“谈墨。”
谈墨打开了车内的隔断装置。
路饮说热,他又让司机把冷气继续降低。
这辆车的后排空间不大不小,车内香薰是清淡的薄荷气味,但谈墨只嗅得到路饮身上衣角的雪松香。空调冷气开得充足,但他被路饮紧紧拥抱,浑身热到快要爆炸,忍得额角青筋凸起。
路饮紧贴着他,从原先抱住他的手臂,再到抱住他的腰,他的整个身体,谈墨因为这个拥抱而无法呼吸。
他屏住自己的气息,垂眸望着路饮。
这样的角度下,他能看到路饮微颤的睫,眼角的潮红,褪去平日里的清冷,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炙热缠绵。
路饮的西装也皱了,衬衣领口大开,纽扣崩落,这一幕深深刺激谈墨眼球,变得毫无自制力,等听到路饮说“用手帮我”时,他的理智如山崩塌。
谈墨的呼吸声渐乱,紧咬他的后槽牙:“你现在还清醒吗?”
路饮的眼睛慢慢睁大。
“好喜欢你。”
“喜欢谁?”
路饮说:“谈墨。”
十五分钟的医院路程仿佛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商务车在门口急刹,一直以来为谈照国服务的医生等在这家私立医院门口,路饮被立即送入手术室,谈墨则和过来取证的警察一起待在外面。
他神情焦躁不安,盯着屏幕时间来回踱步,直到接到他爸谈斯理打来的电话。
谈斯理从特助口中听说这件事,过来询问情况。
尽管宋海宁要求员工保密,但总有些人忍不住将视频传到网上,引起了一番争议。关于谈墨的身份,网上现在也有不少猜测,当然,他只被拍到几张侧脸,没有人交出正确答卷。
“我已经让公关部过去处理。”谈斯理的声音威严,“但总归有些人会认出你。”
谈墨心不在焉:“我不在意。”
谈斯理突然问:“刚才亲了吗?”
谈墨被他直白的语气问得一愣:“没有。”
他忘了亲路饮,但其实已经做了更出格的事。
谈斯理啧了声:“机会送到面前都会丢,我没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
谈墨被他兜头痛骂,顿时一阵头疼:“爸爸,说正事!”
“正事就是,等路饮醒来后你可以告诉他,我不介意自己有一个男媳妇。”谈斯理大概正在忙,回了助理几句话,才继续和他说,“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忘了还有我们这群长辈,不用一个人扛。”
谈墨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说:“知道了。”
等待大半小时后,手术室依旧亮着灯,江泊烟倒是从警局匆匆赶来。他作为当事人之一被留下做笔录,但没能提供多少有用消息。
“他怎么样了?”江泊烟一路跑来,气息不稳。
谈墨头也不抬:“还没出来。”
“操。”江泊烟抓着乱糟糟的发,骂了一句,“这件事绝对是宋央干的。”
“宋央。”谈墨垂眸望着地面,咬牙念着这个名字。
江泊烟扫了他一眼,想到来医院的路上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关于路饮和谈墨的讨论,不过只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居然有人该死的说他们看上去好般配!
他嫉妒得要疯了,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虽然刚才是我给你打了电话,但别以为我就认输了,我早晚要把他抢——”
话还没说完,谈墨目光冷如冰霜,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想揍他。两人今天出门都带了保镖,保镖围上来,又将他们各自分开。
“我今天不想和你打架。”江泊烟沉着脸,整理被弄乱的衣领,“有件事问你,我爸让人放了通稿,你觉得路饮会喜欢他的家事被暴露在网上?”
谈墨立即低头去掏手机:“你们发了什么?”
江泊烟说:“我爸觉得这件事肯定也把我算计在内,只是没成功,所以很生气。他让人办的事,我拦不住。”
谈墨搜索神路,果然看到了数条最新报道。
除了路饮住院的通稿,宋央是宋海宁私生子的新闻也被大肆转发了一圈,同时,宋海宁这几年的风流韵事都被挖出不少,原来那家伙还在外面养了年轻的情人。
谈墨收回手机:“路饮的事我会处理,不需要你帮忙。”
“如果我偏要帮忙。”
江泊烟看着谈墨的目光带着不善,语气恶劣,针锋相对的时候目光忽然停留在他颈间,因为看到了一道明显的咬痕,他的脸色在转瞬之间有了变化,从阴阳怪气变成一种咬牙切齿的铁青。
“这是什么?”江泊烟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发问。
谈墨循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这块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路饮咬红了。或许不能说是咬,而是用牙齿磨红了,可能?其实谈墨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
当时车内情况混乱,他只顾着照顾路饮。
“啊,这个。”但不妨碍他用这道痕迹刺激江泊烟,“他非要咬我,或许我应该拿点东西遮起来。”
江泊烟的拳头握紧:“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路饮谈过恋爱。”
“我不在意,那些都是过去。”谈墨的眉梢泛起冷意,“况且根本不是恋爱。”
他不想和江泊烟多聊这个话题,朝旁边的保镖投去眼神,两人过来将他和江泊烟远远隔开。他们之间不再对话,直到江泊烟被一通电话匆匆叫走,谈墨原本一直阴沉着的脸色,才终于有了好转。
他低头,脚尖碾压着地面,自言自语:“气死我了。”
灯光熄灭,路饮终于从手术室出来。
他还在昏睡,脸上的潮红淡去,变成一种几近病态的白色。医生说他很快就会醒来,又叮嘱了谈墨一些照顾事项,他都记在手机里,半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谈墨的手肘撑着两边膝盖,微弯下身,虎口抵住下巴,坐在椅子上盯着路饮发呆。他的视线从他苍白没有血色的唇掠过,停留在路饮此刻微蹙的眉间,看了一会,他伸出手,试图替他抚平褶皱。
他不敢揉得太用力,所以手臂的肌肉紧绷,动作僵硬。他正要收回手,路饮就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尾的生理性红色还没有完全褪去。
四目相对,谈墨的指腹无意识地擦过他脸颊,带来一阵难以忽视的短暂触感。谈墨将呼吸放轻,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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